奇怪的未料通道
撇下闫诺和孟警官,我们回头来看卢管家的状况,他被小晋打晕之后,应该是一直躺在婆婆尸体边上的,可是闫诺下楼,却看到门外草地上已经空空如也。
这简直太奇怪了,从卢管家被打晕到闫诺下楼,满打满算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而且还有监视者的情况之下,要搬走两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晋可以排除,他绝不可能去动尸体,也没有必要把卢管家搬走。
那么做这件事的人是月桂别墅里的凶手吗?这个从未现身的凶手是个行事谨慎的人,他既然把尸体丢在大门口,让月桂别墅家人发现,就一定有什么谋划,不可能再次去搬走尸体。
卢管家被打晕是突然事件,若凶手躲在暗处发现这件事,也不会想要带走卢管家,首先,即便凶手没有发现孟警官,小晋的行为也会让他有危机感,所以他不会贸然行动。
其次,婆婆死亡,卢管家又被袭击,会增加月桂别墅剩余家人的恐惧感,若是小晋不慎留下一些痕迹,那么凶手就有机会把罪行推到他身上,何乐不为呢?
综上所述,凶手和小晋都不可能是搬走尸体以及卢管家的人,还会有谁呢?女仆吗?卢管家被打晕时,女仆还在厨房里,没过多久,她就走出来上楼了,在此期间,她要凭一己之力把两个人拖进厨房或者仓库非常困难。
而且进入厨房区域,只能通过房子内部的小门,女仆若是贸然拖动尸体,很容易被房子里的人发现,她不会那么傻。
排除女仆,下一个是卢管家本人,若是他没有晕过去会怎么样呢?假设卢管家一开始就想要隐藏尸体,那么他假装被小晋打晕,等人走后,再拖走尸体,扔进树林里,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也不容易被发现,当时孟警官的注意力在龚梅叶身上,女仆在厨房里,闫诺还在楼上,只要没人从窗口往空地方向看,卢管家就是安全的。
可是话说回来,管家先生真的想要隐藏尸体吗?他被女仆关在门外的时候,第一选择不是拖走尸体,而是绕到房屋侧边,爬进三楼,到天台上去。
至今为止,这个天台,明面上除了卢管家和牟婆婆,没有人上去过,上面藏着的东西,一定比尸体被住客发现来的更重要,不然卢管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记得要上去确认。
之后,管家先生听到小晋的喊声,匆匆下楼,也不一定是因为怕尸体被发现,小晋的声音对他来说非常陌生,也许,管家先生只是怕别墅中混进了不必要的陌生人。
这从他发现孟警官跟龚梅叶时,讲的那句话就可以看出来。
孟警官和小晋在寻找凶手和死者,管家先生同样也在寻找别墅中的暗鬼,不管他是否是杀人者,这个暗鬼对他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同时,这一系列的行为也暴露出,月桂别墅中确实有秘密存在。
回到正题上,闫诺留在玄关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我们把视线集中到孟警官身上,他此刻已经跑过先前的五间房间,再次到达第六间房间里面。
刚刚与龚梅叶进入的时候,没有仔细观察,现在,孟警官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乍一看上去,所有房间都一样,但稍微摸索一下,就会发现,门、窗、吊灯、物品等等都有区别。
首先是房间里的东西,前面基本上放的都是日常用品,而且很干净,从第六间开始,不管是篮筐还是橱柜,都积满了灰尘,里面的东西也很脏,像许久没人去动过的样子。
第一到五间房间的门和窗有边框,有能打开的窗扇,从第六间开始,不要说边框,连窗扇都打不开,孟警官仔细研究过后,发现居然窗户是焊死的,连条小缝都没有,门能开关,不过基本关上就与墙壁融为一体,看不出任何区别。
头顶上的吊灯也有区别,虽然外表看不出异样,但墙壁上相同的位置没有电灯开关,吊灯灯泡拧下来之后,里面就是一个黑洞洞的缺口,连根电线都没有。
其次是房间墙壁,第六间还挺干燥,越往里走,墙壁上的湿气就越重,等走到第九间的时候,墙壁就完全是水泥毛坯了,没有墙泥,没有装饰,连电灯和窗户都消失了。
‘怎么越来越像走进地下洞穴了呢?’孟警官扶额叹息,他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有点担心会有人突然关门,把他锁在这里。
想着幸好没有边框的门也没有锁头,孟警官定了定神,继续向前探究,可他忽略了,前面五间房间门是有锁头的,如果有人锁住其中任何一间,他照样也回不去。
高大刑警的身影消失在黑暗处,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连串暗黑色脚印,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渐渐的,地面上出现了水和泥的混合物,越往里走,就越多。
闫诺独自一人留在玄关里很久,都没有等到孟警官回归,他以为,孟警官又从哪里遁走了,根本就没想要回来与他会和,因此,律师先生的脸色很难看。
他心里抱怨着孟警官不把他的生命当回事,目光却瞥向橱柜方向,盘算是不是该趁着这时候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当然,刑警先生的警告他也不敢忽视,所以瘪了半天,闫诺最终还是放弃探究的想法,回身朝楼上走去,目前,别墅中这幅样子,待在自己房间里才是最安全的。
一步一步慢腾腾上楼,闫诺在思考待会儿见到女仆该怎么办?女仆还留在二楼,这一点他可以肯定,但恐怕经过刚刚的惊吓之后,女仆的态度会不怎么友好。
‘是孟警官出的主意,让那女人去针对孟警官,跟我有什么关系?’
走上二楼,闫诺在楼梯间停留了两三分钟,才踏进门槛,他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所住客房的房门口,墙壁挡住了一半视线,在另一半视线空间里,他看到类似门扉的木板。
‘我的房门被人打开了吗?怎么可能?’
心里咯噔一下,闫诺赶紧跑过去查看,结果令他大吃一惊,不仅房门大开,而且里面的东西被人乱翻过。
床铺凌乱,被子被褥几乎都拖到了地上,地面上一片狼藉,烂泥、污水到处都是,桌面上的东西几乎都被扔到了地上,连唯一的镜子都碎了。
只有床头柜和闹钟还在原地,也许是因为它们位于墙角,不那么容易受到‘暴力’的波及。
再看大律师先生的样子,他已经没有社会精英式的笑容,整个人呆若木鸡,嘴巴张得老大,瞳孔收缩,笔挺的腰背仿佛受到严重打击似的,向前侧弯,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连手指都在抽搐。
保持这幅样子几分钟之后,大律师先生才恢复常态,他靠在门框边上,脑子里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照理说,把房间搞成这样,楼下不可能听不到动静,而且刚刚二楼上应该只有女仆,难道是她做的?
可女仆有什么必要来打砸他的房间呢?这又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打砸坏了,也是他们自己的东西,闫诺一点损失都没有。
单手抚上自己的下巴,闫诺努力思考着,他突然有种小侦探缪霆在身边就好了的感觉,因为小侦探总是有很多弯弯绕绕的直觉,可以用来解释这种说不通的问题。
‘也许当初我相信他的话,今天我们俩的关系就会不一样了。’隐隐的不安感在闫诺心中蔓延,他想起五年前的往事,心里就像堵了快石头。
‘算了,不想了,等一下告诉那个警察,让他去研究吧。’
打退堂鼓是面对困难最容易的一件事,也是最愚蠢的,闫诺站直身体,走回楼梯间前面的窗口,那里第一天来与管家先生谈话的桌椅还没有搬走。
闫诺顺势坐下,翘起二郎腿,看向窗外等待着,他想,反正孟警官回来,一定会走窗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