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律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画家,我去之前了解过,他的画根本没有几个人会买,而且成为画家之后,他也没有做过其他工作,可他家却是一栋三层独立小楼,虽然外表陈旧,但凭魏律的收入远远不足以买下来。”莫法医说。
陆弥点了点头,回应:“这一点我也调查过,魏律、车建华和玫圆圆三个人家里条件都不好,又没什么本事赚钱,可他们之中除了玫圆圆在为生活奔波以外,其余两个人都过得很滋润。”
“车建华从老家来城里没多久,就成为了周木文的经理人,靠着卖画得到的回扣,开了画画工作室,还成为一名画家。而魏律的工作经历比他更蹊跷,既没有得到贵人的帮助,又没有奋斗过程,直接就成了画家,还买了自己的房子。”
“这里面的原因肯定跟周木文还有言谷脱不了干系。玫圆圆也许知道他们背后的秘密,只是不肯全盘说出来,上次我问她的时候,她明显有所保留,但她说了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魏律成为一名画家之后,性格变得越来越差,玫圆圆说他有时会自言自语,还会说很难听的话,让人精神上受不了,尤其是针对玫圆圆自己。”
“其中缘由就是第二件事,在玫圆圆与车建华交往期间,魏律可能与车建华也有暧昧不清的关系,并因此记恨玫圆圆。我一开始并不相信,觉得完全没可能,两个男人怎么会……”
“陆警官,”陆弥说到这里,莫法医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是在沉思,但陆弥还是觉察出了一丝异样,他闭上嘴,听莫法医说下去。
“我们先不管他们的性别问题,暂且当玫圆圆的话是真的,来做一个假设,如果车建华到城里之后,第一个交往的对象不是玫圆圆,而是魏律,并且他们的感情很好,那么他靠着周木文上位以后,让魏律也跟着一起沾光,在城里买房,就顺理成章了。”
“但是后来,车建华渐渐融入绘画圈子,认识的大画家也越来越多,有可能发生了某些事情,让他跟魏律的感情成为他继续发展的阻碍,为了前途,车建华选择离开魏律,投入玫圆圆的怀抱,或者说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取向,他选择了玫圆圆。”
“此时,魏律会是什么感受呢?车建华的离开,对魏律来说,不仅仅代表着失去感情,还有经济来源,所以他才会变得越来越烦躁,总是针对玫圆圆。”
“很有可能。”陆弥插了句嘴。
莫法医继续说:“再假设,如果车建华离开魏律不是因为变心,而是因为参与了什么事情,不想要连累到魏律。这件事可能与周木文有关,还可能涉及到言谷或者其他人。而魏律不明真相,他为了报复车建华,无意中触及到了某个人的秘密,这个人为了堵住他的嘴,将他灭口,同时杀掉了在他家里打扫卫生的吴梅,以防万一。”
“可是他为什么要带走魏律的尸体呢?”陆弥问:“在魏律家里,根本没有被胡乱翻找过的痕迹,如果魏律有什么证据的话,他绝不可能藏在身上,凶手带走尸体有什么用呢?”
“凶手不止带走了尸体,也带走了证据。”莫法医语出惊人。
陆弥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问:“什么?凶手带走了证据?你怎么发现的?”
“我从两样东西上找到了魏律的皮肤碎屑,一样是魏律家二楼上的电视机套,另一样是地下室单人床上的床单。”
“等等,你是指那个酒红色电视机套?我也查看过,没什么异常啊!还有,地下室那个根本不是单人床,而是折叠式躺椅,魏律确实躺在过上面,有他的皮肤碎屑也不足为奇,这些跟证据有什么关系?”
“陆警官,你冷静点,坐下说。”莫法医指了指椅子,等陆弥重新坐好,才再次开口:“酒红色电视机套的内衬曾经被人剪开过,但很小心,而且缝合得也很好,跟原来差不了多少。”
“我在电视机套的边缘发现了一些细微剪切的痕迹,于是把藏青色内衬划开,在里侧缝合处,有其他颜色的碎布,而且把内衬全部拉开之后,可以看到很多没订上线的针眼,这就证明电视机套的内衬被二次缝合过,在此之前,里面一定藏过什么东西。”
“我问过魏律家的周边邻居,在他死亡前,没有人看到过他出门,也就是说,电视机套中的证据一定是在魏律死亡当天被拿走的,那么他死亡当天所有去过的人就都有嫌疑。”
“首先是玫圆圆,她进入魏律家不仅上过二楼,而且还听到过地下室里的声音。其次是凶案目击证人,这个目击证人打电话时是怎么说的?”莫法医问道。
陆弥回答:“他说看到魏律家大门口地上有血迹,过去敲门,但半天没人应答,所以就自己闯了进去,才发现地下室阶梯上的女尸。”
“当时魏律家的门没锁吗?”
“没有。”
“地下室门也没锁?”
“是的。”
“那玫圆圆去的时候呢?”
“她说锁了。”
“目击证人是什么时间打的电话?”
“当天下午2:05左右。”
“玫圆圆是几点钟到达魏律家的?”
“当天中午午饭时间刚过没多久。”
“那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目击者打电话之前,大概1:30左右,之间相差半个小时。”陆弥补充说:“在这半个小时里,目击者有充分的时间从外面进去发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