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诺跟着卢管家来到客房,这是一间不大,但布置很温馨的房间,米白色印花的窗帘,同色系的床单和桌布,桌上摆着烛台,老式座钟放在床头柜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单人床放在靠近窗边的地方,侧面对着房门,床头紧挨右边墙壁,床头柜卡在房间右上墙角处,一点都没有浪费空间。
闫诺走进去摸了摸柔软的床铺,回头对卢管家说:“多谢了,管家先生。”
“不用谢,闫先生,你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我打算住……”
就在闫诺回答卢管家的当口,他的注意力突然被床头柜上的座钟吸引了,座钟原本有规律的滴答声中,好似掺杂上了机械齿轮摩擦的声音。
闫诺问:“座钟坏了吗?”
“我不清楚,这种机械座钟应该不太会坏。”卢管家走过去,绕过床尾来到床头柜前面,伸手拍了拍座钟。
“你把它后面的盖子打开,看看是不是齿轮卡住了。”闫诺好心提议。
“后面的盖子打不开的。”
卢管家说着,用力拨了一下座钟边上的小突起,座钟里面立刻发出‘哐’地一声,闫诺觉得像金属轴承断开的声音,然后,座钟就停止运行了。
“我把它关掉了,以免影响你的休息,等以后空下来再修。”
“哦。”
闫诺对他何时来修座钟不感兴趣,反正有手表,他也用不上那么老旧的东西。
转移开视线,闫诺说:“管家先生,不好意思,能麻烦您借我几样洗漱用品吗?只要牙刷、牙膏和毛巾就行了,其他我可以将就。”
“闫先生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这里有专供客人使用的生活用品,很齐全,还有一次性换洗内衣,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拿过来。”
“啊,那个就不用了,谢谢您。”
“那我先去楼下看看,等一下帮你拿过来,你可以在家里随便走走,只要不打扰女仆和婆婆的工作就行了。”
“好的,管家先生您去忙吧,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闫诺保证着,把卢管家送到房门口,接过他手里的小钥匙,目送对方离开。
然后,闫诺迅速关上房门,走到窗边,将窗扇开到最大,探头朝外看了看,这间房间的窗口在空地斜对面,外墙也有踏脚的地方,孟警官如果要爬上来的话,不会太困难。
‘二楼这里给他开了两扇窗,应该没问题了吧。’闫诺想着,缩回脑袋。
转头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瞥到了床头柜上的座钟,心里涌起一点点好奇心,为了打发时间,他坐到床沿上,开始研究起座钟来。
——
时间向前推移半天
车建华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泞的地面上,裤腿上都是烂泥和树叶,森林里的路特别难走,树干与树干之间有时候连一个人都挤不过去。
‘真倒霉,我怎么会摊上这种事情呢?’
忍不住抱怨,车建华心里越来越烦躁,他已经在树林里兜了二十几分钟,不要说月桂别墅,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找到。
明明在树林外面可以清晰看到月桂别墅的屋顶,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车建华停下脚步,用手撑在树干上喘息,反复思考着。
他是按照直线走到,因为过去曾经听说过,在树林里千万不可以拐来拐去,很容易迷路,所以他尽可能直视前方行走。
‘会不会是我在某个地方转弯了,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猜测着,回头看向来时的路,一眼望不到底。
不管是从地图上,还是从外围看,这就是个小树林,可是到了里面,车建华却觉得它像亚马逊丛林一样难走。
想不出好办法,烦躁又在不断地升级,车建华真想臭骂几句,然后一鼓作气跑出树林,回家闷头好好睡一觉,但他不能,因为画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没办法,他只能忍耐着满身的不舒服继续前进,希望好运能在前方等待着他。
但好运没有,噩运却不请自来,在他好不容易灰头土脸找到一处稍微开阔点的地方时,却被一把带血的锄头挡住了去路。
更可怕的是,锄头的木柄顶端,还有五根张开的手指从泥土里伸出来,好似准备要抓握木柄一样。
车建华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他死死捂住嘴巴,目光慌乱地在树林中扫视,人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有……’
紊乱的脑细胞中充满了恐惧,但还没有失去思考能力,车建华一边退,一边拼命思索着自己应该要怎么办?
继续前往月桂别墅?还是掉头逃跑?他举棋不定,地里伸出来的绝对是人的手指,这说明,在月桂别墅或者其周边,已经发生了可怕的事件,现在如果再继续前进,无疑是要冒更大的危险。
但是放弃,难道要回去等着警察上门来找吗?车建华也做不到,正当他冷汗盈盈,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不远处的树木背后。
“这位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苍老的声音伴随着踩踏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传过来,车建华瞬间浑身紧绷,呆立在原地,他的一只手还把在树干上,手腕处的手表指针停留在中午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