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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关于行动的讨论

同样是在夜晚,缪霆、闫诺和孟警官三个人正在高速公路旁的加油站交谈,孟警官开了自己的汽车,身上警服也换了下来,黑色外壳汽车就像他的人一样严肃。

此刻,早已经看不到车建华的汽车,他们的正在讨论到达W市之后,先从哪里入手寻找车建华。

缪霆的建议是先从郊区开始,寻找那栋照片里的别墅,他猜测车建华十有八九会去那里,因为根据警方调查,周木文在W市已经没有亲人了,父母早就亡故,唯一的哥哥周木武很早就离开家,已经失联十几年,W市与周木文有关系的,只可能是那栋照片别墅。

周木武这个名字不是孟警官告诉他的,而是闫诺,面对警察,闫诺也拿出了自以为最大的诚意,在路上一点一滴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大部分都与警方已经调查到的信息相同,但孟警官依旧听得非常认真,偶尔插一两句嘴,而缪霆,根本就插不上嘴。

其实就算两个人加起来,关于周木武的信息也不多,只知道他既不在周木文生活的城市,也不在W市,具体信息警方已经全国联网去调查了,但结果还没有出来。

再加上对照片上别墅的好奇心,所以缪霆坚持认为那栋别墅是调查的重点。

孟警官当然不会听他的,他准备到达之后,联络当地警方一起查找,现在还不知道车建华去W市究竟为了什么?是与言谷有关?还是与周木文有关?先找到人,然后带回警局具体询问,这是最简便的的方法了。

闫诺的意见凌磨两可,反正他觉得,缪霆是拗不过孟警官的,最终,还是要听警方的,所以,他不偏向任何一边,等待着其他两个人讨论出结果来。

没想到这一回小侦探出奇地倔强,讨论好一阵子之后,他都没有放弃自己的观点,惹得孟警官都有些气恼了。

不得已,闫诺只好站出来打圆场:“孟警官,这小子可能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不过,照片上的那栋别墅可能确有其事,我也曾经听周先生谈起过,它就在W市的郊外。”

“还有,我一直在帮周先生收藏画作,他死前,很大一部分作品不知去向,我曾经问过他,那些作品去哪里了,他只说自己转移了收藏地点,但具体在哪里,始终都不肯透露,连在遗嘱中都没有提及。”

“我想他确实有可能把那些画藏到照片里的别墅中去。”闫诺说着,瞅了缪霆一眼,示意小侦探不要再说话,让孟警官听他说。

意识到闫诺在帮自己,缪霆不做声了,孟警官皱起眉头看着两个人,说:“那就连别墅一起调查,只要在W市境内,那里的警方一定会查到的。”

“可是,孟警官,万一别墅里的人把画藏了起来,想要私吞怎么办?您知道,周先生有很多弟子都十分优秀,画风非常接近周先生,尤其是我听说他的哥哥周木武曾经也会画画。”

“觊觎周先生画作的人,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他的弟子,还是其他人,如果是他的弟子,完全可以把自己的画作和周先生画作混合在一起,蒙蔽警方的眼睛。贸然靠肉眼分辨真假,就算是专家,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行。”

“在这段时间里,觊觎者找到合适的理由脱罪,并带走几幅真迹,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以上只是我个人的分析,有可能不合理,但我认为,缪先生说的我们三个人先去,也不失为一个不打草惊蛇的好办法。”

“你的分析确实不靠谱!”孟警官毫不客气怼律师先生:“没有合理性。”

立刻,闫诺脸上就显露出尴尬之色,只好收声听高大的警官往下说。

“首先,画是周木文自己藏起来的,对吗?”

“嗯,应该是他自己藏的,不然他不会那么说。而且,周先生对自己的画很在意,其他人除非购买,或者得到赠送,要不然不可能接触到他的画。”闫诺老实回答。

“那好,既然画是他自己藏起来的,做得如此隐蔽,连遗嘱中都不提及,他的弟子怎么可能知道画藏在哪里?除非某个人一直在跟踪周木文,这某个人,你、玫园园、车建华、甚至是在这里的小侦探先生都有嫌疑。”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周木文的弟子知道了藏画的地点,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警方眼皮子底下变现,你真觉得会那么容易吗?照你说的,用自己的画和周木文画作放在一起,蒙蔽警方视线,那种操作在我看来,纯粹是自投罗网,没有任何意义。”

“即便是几个人合谋,他们也不可能笨到把留有自己痕迹的画作去跟死者画作放在一起。其次,你们认为车建华会去照片上的别墅,而周木文藏起来的画也在那栋别墅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既然能藏画,就说明周木文认为别墅里是非常安全的,如此一来,他为什么要告诉车建华别墅的地点呢?”

“车建华你们也调查过吧,周木文根本不怎么信任他。所以,我认为,要么车建华来这里,是有其他事情,比如和某个曾经在他手里买过画的客户见面,在警方调查他之前,把画赎回来,或者销毁卖画的证据,以免被追究责任。”

孟警官说到这里,缪霆立刻反驳:“但车建华根本不可能有赎回画作的钱啊?”

“有没有钱是另外一回事,我只是在说车建华可能的行动而已,那些画很值钱,不经画家本人同意非法买卖,可不是一年两年官司就可以了的,他一定会想办法脱罪的,这一点你不可否认吧?”

“是……”缪霆不由得咬紧了下唇,孟警官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庞。

“除此以外,有可能车建华就是你们口中那个画作觊觎者,他卖了自己手中的几幅画,却发现得到的金钱还远远不够,无意中,他又从言谷,或者其他什么人口中得到了周木文藏画的秘密,因此决定去W市找一找,碰碰运气。”

“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怀疑,言谷的失踪与他有关,而且,他若是真如你们所说,去了那栋照片上的别墅,我想,我会更倾向于他的同伙躲在那里,而不是周木文的画藏在那里。”

“还有,周木文为什么要把照片给玫园园呢?玫园园是不是与车建华合谋的人呢?周木文是不是利用照片在暗示我们什么?这些都是绕不开的话题,缪先生,我也很倾向于你一直在保护玫园园小姐。”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全盘对我说实话,你三翻四次找玫园园交谈,难道真的对她一点怀疑都没有?不是吧?可能你在这个过程中会对玫园园产生一种怜悯,想要淡漠她存在的疑点。”

“你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我要警告你,现在已经发生了两起凶杀案,你们必须对警方知无不言,明白吗?具体怎么判断,被怀疑的人有没有罪,只有警方可以下定论!”

说完,孟警官就转身上了车,留下闫诺和缪霆面面相觑,缪霆从尴尬状态中恢复过来,轻声骂了闫诺一句:“你个猪队友!”然后紧跟着坐进了汽车后座。

闫诺则无奈地摊了摊手,噤声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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