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木文死亡的第二天下午,言谷租住地的楼道里
小侦探和大律师离开二楼拐角处,朝着楼上走去,这一次缪庭没有再打算询问其他房客,而是跟着闫诺直接上了五楼。
五楼上有一片开放式的阳台,是公用的,角落里堆满了杂物,阳台与楼梯扶手中间的过道也很脏,地上还有一滩又一滩的水渍,好像是里面哪户人家不文明,把脏水泼得到处都是。
闫诺露出一脸嫌弃的神情,走路就差踮起脚尖了,缪庭这对此却完全没有反应,他大踏步走到律师先生的前面,带着嘲讽的口气问:“大律师,要不要把鞋脱了跳过去啊?”
闫诺头也没抬,只是翻了翻白眼,并没有搭话,对于有轻微洁癖的他来说,在这种楼道里走路确实是有些不舒服。
好不容易两个人走到五楼第一户住户的房门前,缪庭看了看门牌号,摇摇头说:“不是这家。”
“那就去下一家。”闫诺立刻回应,好像习惯性地拉起小侦探的手,往里走去。
这次换缪庭介意了,他提醒律师先生:“我刚才扶过墙壁,手上弄到了污垢。”
“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些。”大律师先生好像与刚刚判若两人,把小侦探的手握得更紧了。
缪庭也只好随他去,只见过两次,他完全搞不懂闫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这也让他打心眼里对这位律师先生越来越感兴趣了。
第二家的门牌依然不对,最后只剩下了最里面的一户人家,不用看门牌,也肯定是那户无疑了。
缪庭想要直接敲门,闫诺却把他拦到身后说:“我来敲门吧,也许言画家见到我们情绪会很激动,到时你一个不当心,打伤了老人可就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老画家的情绪会很激动?”缪庭问他,目光中带着疑惑。
闫诺说:“他刻意躲到这里来,就是不想让任何人找到他,包括他自己的家人。如果我们的猜测正确,他躲到这里来的最主要原因是周木文被害案,那么他也一定不想让与周先生有关的人发现他的行踪。”
“而我们两个,恰恰都是与案子有关的人。”闫诺说完,抬起手来准备敲门。
但是下一秒,他的手腕却被后面的小侦探给抓住了,缪庭问:“在我们两个人之中,只有你是与周先生有关的人,而我,在大画家眼里,只是个陌生人,他见到我只会感到奇怪,而不会感到激动!所以你不让我敲门,究竟是因为什么?”
问题出口的同时,也伴随着律师先生的一声叹息,他垮下肩膀说:“缪先生,我真是服了你了,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我们两个谁敲门,真的需要那么较真吗?”
“需要!”缪庭突然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表情面对律师先生,然后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拉住了门把手,把门向外侧拉开。
令人惊奇的事情在这一刻发生,房门居然没有锁,而且门把手上的圆形头部是松动的,被侦探先生用力一拉,直接掉了下来,门也因此只开到一半就不动了。
一股奇怪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缪庭和闫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但他们没有挪动脚步,而是一起站在门口向屋子里面看去。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很狭窄的客厅,正对门放着一把茶几,一个小藤椅,茶几上还有一个削到一半的苹果,露出来的果肉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已经有些黄褐色的斑点了。
他们没有心思去多观察屋子里的家具,缪庭咬了咬牙,绕过身边人一步跨进了客厅,眼眸私下环顾,并没有发现什么可怕的东西。
然后他继续向里走,闫诺回过神来之后赶紧跟上,他没有开口询问,高大的身躯覆盖着小侦探的背影,看上去像一个保护者,又像是一个追随者。
当步伐踏进房间的时候,依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一幕,房间里的家具和物件都放得好好的,床单向上撩起,床底下一目了然,窗户朝外打开着,一盆万年青放在窗台上,叶片随风摇曳。
视线看向左侧,衣柜门打开了2/3,门内的玻璃映照出小侦探的半边脸庞,缪庭顺势走过去,将衣柜门全部敞开,一手扶在门的边缘,另一只手伸进衣柜里。
“哎!你别乱翻!”身后传来惊呼声,缪庭一下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去。
闫诺几步跨到他的身边,伸手一下拍掉了小侦探准备翻衣柜的那只手,缪庭看到律师先生脸色发白,似乎有什么事欲言又止,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是律师先生自己把他引到这里来的,也是律师先生让他跟言谷扯上了关系,可现在为什么又要突出限制他的行动呢?而且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
缪庭敏锐的灰色脑细胞开始思考,就表面上来看,律师似乎刻意在他面前演戏,模糊他的判断,但缪庭想知道的是更深层次的原因,他到底对被害的周先生和这位律师有什么用?以至于让他们几次三番的来招惹他。
保持着思考的状态,缪庭问道:“闫先生,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衣柜里有什么东西?我不能看的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这房间里的味道很重,怕有什么东西藏在衣柜里把你吓到!”闫诺给出的解释简直幼稚。
缪庭也不和他多啰嗦,趁着对方不注意,强行一把扯出了衣柜里的几件衣服,然后目光朝里面扫视过去。
诡异的行为、诡异的事件、让人不可思议的突发状况都在这一刻到来,它让侦探和律师同时瞪大眼眸,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