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昔年打完最后一个字，点击了发布，这才关电脑。
合租的室友荣亨起来上厕所，看到宋昔年还坐在房间的书桌前。
他便走过去问，“昔年，你明天一早不是还有面试吗？这都快两点了，你还不睡。”
宋昔年朝荣亨笑道，“马上就睡。”
荣亨伸手拍了一下宋昔年的肩膀，笑着说，“奥星公关公司里面美人可多了，今天在网上大爆的那个寻臻，就是这个公司的策划组长。
你进了里面，记得问那些单身美女要个电话，将来你用不着，我还能用上。
我的街拍系列就差这些精英女白领的街拍了。”
宋昔年说，“你当我是专门去要电话的吗？”
荣亨憨笑着，“如果我能自己去要电话号码，我还用得着你帮我吗。
可我和你一起投的简历，别人根本看不上我，连面试的时会都不给我。
而且你有副好皮囊，你要电话的成功率比我高。”
宋昔年一边整理桌面上的琐碎杂物，一边说，“我面试成功了，随时都能帮你约女孩子。”
——
寻臻从电梯走出来，远远的就看见寻盛站在她家门口，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手里还夹着一根烟，星火微闪。
见到寻盛脚下那一堆烟头，寻臻立刻板起面孔，表情漠然地走过去。
寻盛见到寻臻，便站直了腰，他说，“等你老半天了，打你电话，你又不接，你都不用回家睡觉的吗？”
寻臻没答话。
她冷声问，“你找我什么事？”
其实不必问，她也知道寻盛来这里的目的。
他大半夜守在这里守到快两点，除了为钱，还能为什么。
寻盛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寻臻说道，“阮莹今天醒了，她下奶下得快，孩子又吃不完，结果堵奶了，正在发烧。
医生说要给阮莹请个通乳师，妈说，这钱得由你来出。”
寻臻点头，“没问题。我说过了，阮莹在医院期间的一切费用我都会负责。”
寻盛继续说，“还有件事，我想进你屋里再说。”
寻臻打开了门。
寻盛想跟着进去，寻臻回头看他一眼，淡声说，“把烟灭了再进来。”
寻盛低头看一眼手中刚抽了几口的烟，舍不得灭，便站在门口抽完了才走进屋里。
他没换鞋，寻臻又冷声提醒他，“换鞋。”
他忍不住不耐烦地嘟囔道，“来一趟你家，屁事还真是多，我这鞋也没多脏。”
但最后他还是架不住寻臻那逼人的目光，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了拖鞋。
进了屋，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寻臻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到他面前，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说吧。”
寻盛似乎在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说道，“今天爸打电话来了，他说他从别人那里听到消息，过完年，乡镇政府要大力整治农村违建现象。
你也知道，大前年，我们村里兴起挖地建房的时候，我们家里也顺势挖了一大块地，准备建小洋房，可是那时候爸妈没那么多钱，这事就搁置了。
如今，乡镇政府要整治违建现象，爸说了我们要在这之前把房子给建好，乡镇政府才没法算我们违建，那地也就没法征收回去了。”
寻臻表情淡淡的，她说，“这种事情，你们向来都是自行决定的，你现在是来问我意见吗？”
当年，他们挖地也没有问过她，并且花的还是用爸爸生病做理由从她手上骗走的钱。
寻盛恼道，“我现在不是来和你商量。就是我们建房子的钱还差五十万，妈说让你先垫上。”
寻臻表情冷冷的。
她低头说道，“钱我可以借，你写张欠条。至于利息，按银行贷款利率算，一年内还款，利率4.35%，五年内还款，利率4.75%，五年以上还款，利率……”
寻臻话还没有说完，寻盛立刻生气地打断她的话，怒视着她，骂道，“寻臻，家里建房子，难道没有你的一部分？妈让你先垫着钱的意思就是让你把你应该出的那一部分钱给出了。
你说什么借钱，还要算上利息？你敢说，你不是寻家的人，这钱你不该出吗？”
寻臻抿着唇，嘲讽地笑了一下，她说，“我只是刚好姓寻，我和你，还有你妈，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钱，你想借的话，就写欠条。
你不想借的话，你现在就离开。我很累，没时间应酬你。”
听到这话，寻盛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寻臻挖苦道，“爸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女儿，你身上还流着他的血，你怎么敢说你和我们没关系。
别人家的女儿就算嫁了，心里也总是护着娘家人。你现在还没嫁呢，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真以为你有这么点臭钱就了不起啊！要不是因为你在阮莹生孩子的事上亏欠了我们，这钱我还不想找你拿呢。”
寻臻由始至终面色都很平静。
她望着寻盛，也不想多说废话，只直接明了地说道，“我亏欠的是阮莹，也只会对阮莹作出赔偿。
至于其他人，和我没任何关系。所以你以后要是想找我借钱，就写着欠条来。
若不是想借钱，那你最好别来找我。
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像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没什么事的话都不要来找我。”
寻盛气得脸都是通红的。
寻臻无视他通红的脸色，继续说道，“至于上次你们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把阮莹送来这里的事，我希望以后也别再发生。
我答应让阮莹住这里，不是因为我觉得我和你们还是一家人，而是因为我同情阮莹。
同情她嫁了你这样的男人。”
寻盛拍着桌子生气道，“寻臻，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给我说清楚，好歹我也是你弟！”
寻臻直接走到玄关处打开了门，然后望着寻盛说道，“你是那种，所有不好的形容词都能放到你身上的男人。
欠条你不想写的话，这钱我不会借。你回去告诉你妈，我还是她口中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以后别没事就想着拿我口袋里的钱。
那都是我辛苦挣来的钱，不是她的。”
寻盛离开后，寻臻拿着扫帚到门外清扫了寻盛留下的那些烟头。
回到屋里，又困又累的她直接躺倒在沙发上，就着脸上的彩妆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