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亭燕离开后,张知府派人来请柳初临去了趟衙门,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让这位知府大人焦头烂额。这钦差柳大人查案又完全不用衙门的人,现在什么情况他也一无所知,眼看着互市马上就要过半,到了张大人需要向朝廷汇报情况的时候了,若是平时,含糊其辞的也就过去了,但现在有柳初临在这儿,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可就不好了。这才派人将柳初临请了来,请教一下该如何汇报。
“哎呀,柳大人啊,还望给下官指条明路啊。”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发生三起命案,要是没有一个解决方案,他的乌纱帽可是难保啊!好不容易办了一次互市,结果邀功没有邀到,惹了一身骚啊!
“张大人,不要急,这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担心的。”柳初临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可现在这三个案子……”
“都是突发疾病啊。”柳初临很淡定的说道。
“啊?”之前不是说这些案子有蹊跷么?
“仵作和大夫不都这样说的吗?”笑嘻嘻的看着张大人。
“可……可是……”这样上报了,万一以后被人翻案了上头追究起来怎么办?但眼前柳大人又这么说,他也不好违抗,为难的看着柳初临。
柳初临知道张大人所担心的事情,笃定的看着他说道,“就这样报,不会有事。”
既然柳初临都这么说了,作为下属的张大人自然是听命行事,况且这样的做法也是他所希望的。
柳初临解决了张大人的烦恼后,提议让他带着自己去城里视察一番。张大人不敢推辞。了了心事的张大人带着柳初临将滨州的大街小巷逛了个遍,因为是直接从衙门出发的,他们并没有换下官府,而且还是带着衙役,坐着软轿,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十分高调的视察行程。
张大人并不明白柳初临的想法,也不知道这大张旗鼓的巡视是为了什么,不敢多做疑问,心想着只要照着吩咐做,准是没有错的。
滨州城虽然不大,但是照着一行人走走逛逛,还要应付前来寒暄的各行各业的人,花的时间还是很多的。当他们走到了广源商行附近时,正巧遇到古掌柜在外送客。
古奇文招呼完客人后回头看到了柳初临,看到他们这阵仗想必是官府出巡,赶紧迎了上去。
“两位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古掌柜。”张大人回应道。
“古掌柜。正常出巡罢了,不必在意。”柳初临和张大人已经巡视到了尾声,坐了大半天的软轿也不是很自在,最后的这条街就决定下来走走。
“两位大人真是辛苦了。”古奇文在人情世故上向来做得很好,“这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两位大人想必也已经乏了,小民冒昧,招待两位去味仙居吃顿便饭如何啊?”
张温茂跟着柳初临在这城里晃荡了大半天,习惯了当大老爷让人伺候的张温茂早就已经累到不行了,他可不像柳初临武功高强,走了那么多路,都不带喘的。当听到古奇文的提议时,他仿佛看到了救星,恨不得立马同意。但是毕竟现在做主的人不是他,只能指望柳大人千万别拒绝啊。
柳初临倒是无所谓,看着两人不约而同用一种期望的眼神看他,倒也乐意卖古奇文个人面子,点头答应了。
味仙居离广源商铺不远,稍微走上几步也就到了。味仙居的老板看到两位父母官驾到,很有眼力的给他们安排了楼上的包厢雅座,上菜也非常及时周全。
“柳大人,张大人,广源商铺这次参加滨州互市,承蒙两位的照顾,小民先敬两位一杯,以表感谢!”古奇文一饮而尽。
“古老板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这互市的繁荣,少不了你们商家的努力啊,而且互市里各国商家都有,可最气派最繁盛的还是广源啊,给我们盛绪国撑足了不少面子啊。”张温茂见柳初临并没有客套的意愿,主动地和古奇文交流了起来。
两人对话的内容大多是一些互相称赞的空话,柳初临并没有多大兴趣,浅酌小酒在一旁偶尔搭个话。
“看样子,两位倒是挺熟悉啊,之前认识吗?”柳初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张温茂和古奇文愣了一下,古奇文及时反应过来后回答道,“广源商行在滨州原本也有个分店,偶尔也会有商队经过时暂时作为中转之处,久而久之也就和张大人接触了一次。”
“是啊是啊。”张温茂陪笑道。
“广源商行的生意果然做得很大啊,这次互市,我看你们不止对外销售了不少,还派人从其他异邦商人那收了不少货物啊。”广源商行的人也没刻意隐瞒,光明正大的交易,互市的一切都在官府的监管之下,柳初临知道也不足为奇。
“是啊,这难得一次的机会,当然需要多囤一些货物啦。”古奇文回答。“柳大人来自京城,想必有些事情也有所耳闻,小民有一事想向大人求证。”
“哦?你说说看。”
“自从海禁以后,除了滨州互市还定期开放外,海州和沧州互市都暂停了好些年了,前些日子有消息说,当今官家有意要重开两大互市,可是真的?”
“古掌柜的消息,倒是比我还灵通,我可从来没有听闻这个消息。”
“小民也是道听途说,毕竟无风不起浪嘛。”
“我离开京城也有些时日了,这消息我一时也无法判断。古掌柜想要打听,可能还得另外找人咯。”
“也就随口问问,哈哈哈。”说着又举起酒杯准备敬酒。
“这其他两大互市开不开放也无所谓嘛,物以稀为贵,目前能大量收购舶来品的商行没有几家,到时候钱还不是都进你们广源的口袋嘛。”张大人在一旁说道,此时的他已经稍稍有些上头。
“张大人说笑了,这互市也就半个月时间,番邦运来的货物业有限,如果能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就好了。”敬完张温茂,古奇文又向柳初临敬了一杯,“这有钱当然是大家一起赚才好嘛,对吧?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