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清晨,天还没有完全亮,夜夜笙歌的滨州也没有完全的醒来,街道上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些早点的摊子,萝月踏着晨雾走向玉记商行。
萝月发现,今天铺子里准备开张的伙计,要比平时少一些,一日里的这个时候是非常忙碌的,为了将前一天售空的货物都补全,因为人手变少了,所以大家更为忙碌。连玉依心都亲自到铺子里来帮忙,就为了能赶在开张前把一切搞定,免得影响一天的营业。
终于,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铺子还是井然有序的开张了。这个时候,萝月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她选择到后面的作坊里,看看作坊里的女工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几天的相处下来,萝月也已经和大家混得很熟了。这里的工人大多都是跟着玉依心当初从渔村里一起奋斗上来的,还保留着海上人家的爽朗,说话也直来直去,爱开玩笑。得知萝月一人赚钱要养一个门派的人时,都很惊讶,江湖对他们而言,和朝廷一样遥不可及。
难得遇上一个“江湖人”,还是个姑娘家,也就特别喜欢和萝月聊天。可惜萝月只是个江湖边缘人,能给他们答疑解惑的内容也很有限,但这也已经足够了,并不妨碍他们对萝月的崇拜。
“小月啊,来这边坐。”正在纺布的陈大姐,招呼萝月到她附近去。
“好啊,陈姐。”萝月发现作坊里原本堆积如山的货品,突然少了大半,“这里突然变得好宽敞呀。”
“可不是,方敬那小子这两天帮忙把这里都给清理啦,总算可以伸开胳膊干活啦。”作坊里的女工们干活麻利,所以生产的速度也快,但一般情况下是不够供应前面铺子的销售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去城外的庄子里拿货添补。前面铺子没法堆放的货物就会暂时先放在这个小作坊里,所以平时这里都是很拥挤的情况。
“速度还真快,也不知道都把东西清到哪儿了?”
“这谁知道呢,昨个儿全部清走的,今天又不知道去忙什么了,听说好像要离开好几天哩!”
离开好几天?会不会是出海了?“方大哥已经走了吗?”
陈大姐看着萝月,开玩笑的说,“那倒还没有,应该是下午吧。怎么?是不是觉得方敬那小子不错?”虽然是开玩笑,但方敬可是在玉记出了名的能干,又得老板娘的赏识,非常不错的大小伙儿啊。
“不是,我就好奇的问问。”下午走的话,还来得及通知秦大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发问已经让陈大姐乱点鸳鸯谱的萝月,还在想用什么办法去给秦亭燕传信。如果实在不行,就得她亲自跑一趟了,但这么做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陈大姐看萝月一声不吭的坐在那儿,还以为她在琢磨着姑娘家的小心思,像是过来人一样笑而不语,悄悄给身边的姐妹们使着眼色,几位热心的大姐们心照不宣的想,可要给萝月和张敬牵牵线,虽然之前有传过萝月和那仙人般的秦大侠好似一对,但这几天的观察下来并不是那么一会儿事儿,再说了,秦大侠再英明神武,那谪仙似的人物只可远观,哪像方敬一样勤奋可靠,更值得托付终身。
“小月,你也别急,方敬去不了几天就能回来,到时候姐姐们帮你创造机会。”陈大姐笑说道,其他几位大姐也纷纷响应。
还在想对策的萝月听到这话也没弄明白,“什么机会?”刚才她错过了什么?
“哈哈哈,我一会儿帮你去问问方敬几时出发,你要不要准备点啥东西给他,再去送送行?”陈大姐非常热心的给萝月出着主意。
虽然不知道几位姐姐为什么笑的这么荡漾,但陈大姐的提议给了萝月一个非常好的借口,完全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啊!“可以吗?我家里正好有些干粮,回去拿过来还能来得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你现在赶紧回去,吃饭前记得回来!”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大胆的追求幸福嘛!陈大姐之前就觉得城里的那些夫人小姐的,太过扭捏做作,不如他们这些乡下来的直爽大方,倒是这江湖姑娘脾气挺合她的胃口。
“嗯,好!”萝月紧忙答应道。和作坊里的姐姐们打了招呼,赶紧回去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管事的进来,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管事好奇的问道,“这萝姑娘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儿?”
“小月回去拿些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你就别问那么多了。”陈大姐还是很照顾姑娘家的小心思的,要是知道的人多了弄得她不好意思了,大好的姻缘搞砸了怎么办。
管事看她们几个笑的神神秘秘的,也没多问,女人多的是这种鸡毛蒜皮的秘密。绕了圈看没什么事,又去别的地方巡场了。
回到家中的萝月,赶紧把萝真叫了出来。
“师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虽然玉记商行里需要师姐做的事情不多,但师姐都和其他人一样,遵守上工和下工的时间,绝对不会早退,更别说去了还没2个时辰就回来。
“我找了个理由回来一趟,但时间不多,只能交代给你,你去帮我跑一趟。”
萝真知道她现在在帮秦亭燕和柳初临他们查案,看到她如此谨慎就知道这个任务很重要,于是仔细的记下了萝月的每一句交代。
“一会儿等我走后,你乔装一下去行馆找秦大哥他们,告诉他们下午有人要走。”萝真和她都去过行馆,侍卫们大多都能认出他们,所以她觉得让萝真代她去传信最为合适。
“我知道了。”
“我们现在有什么干粮可以带走吗?”
“还有一些馒头。”萝真一般都会多做些馒头放着,方便早上起来热一下就吃,毕竟萝月厨艺不精,清早出去上工宁愿自己饿着,也不愿叫萝真起床给准备早饭。
“嗯,你打包了给我,我要带走。”两人去了厨房,萝月将打包好的馒头带走了。萝真听话的等她离开了之后,又等了半个时辰,将自己打扮成少年模样,也悄悄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