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滨州后,萝月成功将商队交接给玉姐,拿着到手的报酬心满意足的回到租住的小院。
“师姐,你回来啦!”师妹萝真见到来人是自家大师姐,放下手中正在摘的菜。
“这次帮玉记护送了一批货物,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萝月将装着银子的钱袋扔给师妹,这次下山参加滨州互市,萝月就带着师妹,萝月向来大大咧咧,跑腿干活还行,精打细算的活儿,还是得交给细心的萝真。
“嗯,下山那么些天,我们已经攒了近百两银子了,待互市结束回到山上时,说不定能够我们一年的开销啦。”他们师门人丁不多,算上师傅也就六个人,平时省吃俭用一些,也算是过得去。
“真儿你不要太省,我看这几天城里人越来越多,还有好多番邦海外的。带来的玩意儿稀奇的很,明日互市就开了,我们也去瞧瞧热闹。”盘算着师弟师妹们人也大了,都在长个儿的时候,总是穿旧衣裳也不是回事儿,到时候看到适合的料子,买一些回山上,给大家都换换新衣服。还有后山那不着调的师傅,也给他准备一些。
“听说这次互市规模可大了,现在朝廷不让私下和外邦做生意,唯一正规的渠道就是滨州、海州、沧州三地的互市。其中又以滨州的互市规模最大,货物最全。”这几天萝真待在城里也没闲着,该打听的不该打听的,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听说这次主要负责互市的市舶司官员暴毙了。虽说官府对外说是急症突发,但坊间流传说是挡着别人的道儿了。”萝真将听来的消息慢慢道给师姐。
“暴毙?”萝月突然想起了死在阳城的武师,觉得事情太过巧合。
“是啊,好突然的。最近城里还出现了好多幽冥教的人,他们专做黑道上的生意,居然这次也来互市。”
“这幽冥教的生意向来不清不白,传言还和官府有所勾结。”幽冥教是江湖第一大邪教,专做黑道上的生意,据说广源商行就是专门为其洗钱销赃的。近几年幽冥教狼子野心,想要吞并中原武林之心昭然若揭。能与其抗衡的只有玄天宗和少林两大门派。
“师姐,你总在外面跑,自己多加小心啊。”赚钱虽好,但牵扯到邪教或是朝廷总是麻烦。“我们先进去吃饭吧。”原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秦亭燕和柳初临也在今日到达了滨州。柳初临先是去了衙门与本地的知府见了一面。再去了趟市舶司,现在的滨州市舶司由副提举主事,官运和互市是事情倒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今日你去玉记商行可有什么发现?”回到知府安排的宅子里,柳初临见到师兄已经好整以暇的端坐在一旁擦拭着他的剑。
“没有发现。”言简意赅,说话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从主事到伙计,都是老实本分的样子。”
“难道我们怀疑错了?”
“也不是。”
“师兄你就直说吧,我可猜不出来。”秦亭燕心思细腻,观察入微,就算表面正常的事情,只要露出蛛丝马迹,一定会被他发现。
“玉记商行发家在渤海之滨的一个渔村。到目前为止行里的大多数活计也都是同村的百姓。”全村一起做生意?这有点意思,柳初临示意他继续,“十年之前,他们中的一小部分人,带着一些资金到中原地区大量采购生丝回去加工,做成织物后偷偷趁捕鱼的时候带到海上,可能是与倭国接头。”
“这你都从哪儿打听到的?”
“传书给了二师兄,让他帮忙打听的。”二师兄与丐帮关系深远,打听消息易如反掌。
“那还有别的吗?”
秦亭燕睨了一眼刚才自己打断信息的柳初临继续道:“可能是靠着走私赚了些资本,村里的人渐渐开始经手一些正常的生意。但和海外的交易仍然没有断,几年时间便从几个市集的摊贩,发展成了玉记商行,主要流通的货物以丝绸、布匹、瓷器为主。是沿海地区数一数二的大商行。”
“玉记商行倒有些名气,但比起那些龙头来说,还是小打小闹的。”
“许是在白道上小打小闹。在通番贸易商,他们可是能与广源商行一分高下。”说完,秦亭燕将手中二师兄回的信件交给柳初临。
仔细地看完信,柳初临将其烧尽,“原来玉记与广源竟然还是竞争关系,广源背后是幽冥教。”脑海中粗略整理了下思路“如果是幽冥教的话,给人下这无色无味无症状的毒,那也就很合理了。”
“幽冥教有理由杀玉记的运货武师,拖延他们参加互市的时机,从而争取最大的利益。但杀市舶司提举的理由呢?”秦亭燕总觉得还欠缺一些关键证据。“目前的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真正的凶手也可能另有其人。”
“的确。但现在总是有了一个调查的方向。”柳初临听完秦亭燕得到的讯息后,将他今天所发现的也说了一下。
这次参加互市的有倭国的商人,他们分别来自细川氏和大内氏。几个月前他们是作为倭国使节前来朝贡。按照惯例,使节们会将朝贡后剩下的一些残余物品,货色粗劣,数量也不多的舶来品带到互市上供盛绪国的商人购买。
细川氏和大内氏近些年为了争夺贸易主导权,斗争愈演愈烈,发展至今,虽然同为倭国使节,却是水火不容的两批势力。半月前抵达滨州时,大内船、细川船发生了一次剧烈冲突,两方人员大打出手,而且还烧毁了市舶司为其下榻准备的嘉宾馆,殃及沿途民众。当时的市舶司提举刘文,带人强行将两方分开,勒其赔偿受害民众,还警告双方在盛绪国境内必须遵循盛绪国律法,如有再犯,直接遣返,不必参加今年的互市。
“这件事处理及时,并未引起太大影响。知府以为事情已经了解,上报时也就没有过多赘述。”这件事情柳初临大概有过印象。上朝时听其他官员汇报都以为只是一个小插曲。“可近来对刘提举最为怨恨的,可能就是这两位使节大人了。”
“这的确是很合理的动机。”秦亭燕听完起身准备回房。“舟车劳顿已是辛苦。今日早些休息,提举、商行、使节,这三者的关系,我定助你查个水落石出。”
“多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