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芳楼里热闹非凡,开场舞是群舞,二十个舞娘一齐上场,这些舞娘们各个浓眉大眼,深邃的眼眶配上略淡的瞳色,眉眼间都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风情,一登场便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住了。胡琴拉出了一个饱满有力的高音,舞蹈正式开始,舞娘们整齐划一的抬手举臂,如千手观音般随着节奏和音乐演变出各种美妙的姿态,她们身着红色纱衣,露出了手臂和腰肢,让保守的盛绪国百姓叹为观止。
金色的面纱半遮面孔,黑色的睫毛浓密的像扇子一般,眼神如篝火一样热情四射。随着乐师一道悦耳的长音拉过,舞娘们围聚到一起,双手向上翻旋,腰肢往四周倾倒,最后呈现的造型犹如一朵火红鲜艳的花朵,盛开在舞台中央。
一曲落幕,完美的开场收到了如雷般的掌声,柳初临也为这新奇的演出感到惊喜,片刻的休息时间,柳初临不动神色的打量了下场内来看演出的宾客们,大厅里的都是男宾,都是冲着美女而来,而少数带着女眷的宾客则会选择楼上的包厢,抬眼看去,柳初临在对面二楼的一个包厢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大内阳介。
看他的样子,必定是对于刚才的表演非常的欣赏,以至于起身鼓掌还不够,情不自禁地都走出了包厢半身倚出了栏杆,一边还欢呼着。
第二场舞是独舞,表演的舞娘身着金色舞衣,金色的面纱难掩美艳的容貌,丰满的上身,婀娜的舞姿,还未开始便引来无数叫好声、口哨声,已经见识过新鲜舞蹈后,柳初临便已经能淡然地观看了,对坐的玉老板却是看得很是起劲,完全投入到现场的氛围中了。
柳初临还观察着楼上的动向,只见那大内阳介看到舞娘出场后,就两眼放光的死死盯着台上,向身边的小厮招了招手,而后在小厮的耳边轻声交代些什么后,小厮悄悄离开了。大内阳介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娘。
听报幕人说,独舞的舞娘是整团里舞技最好的,所有人都打起精神观看。胡琴声再次响起,与上一场相同的是,这也是一曲快节奏的舞曲,舞娘手上戴着铃铛手串,在快节奏的舞动下,清脆的响声搭配着鼓点不绝于耳,而她的手势和腰部动作也随着伴奏不断加快,快得让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生怕喘气的过程中错过什么。
忽然,舞娘轻盈地旋转起来,金色的舞衣犹如花瓣般绽放!她一遍旋转,一边围绕着舞台移动,众人只能下意识转动脖子去捕捉她的身影,回到原点后,琴声突变,仿佛草原上万马奔腾,激荡的音乐中,舞娘张开双臂,旋转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她越旋越美,越转越快,告诉的旋转让金色的舞衣在空中留下道道幻影,美艳的幻影与铃声、乐声交织成一张蛊惑人心的网,将在场的人们不断的拉向这舞曲之中……
众人惊叹之际,琴声戛然而止,舞娘准确无误的踩着鼓点停下,以一个无比曼妙的姿势定点立于舞台中央。
“好……”
……
叫好声此起彼伏,台下负责巡场的舞娘们,各自都拿着一个小篓,从每桌绕行,想要打赏的客人只需将银两扔进篓中即可。不过可惜的是滨州不像京城那么多王孙贵族可以随意挥霍,为了佳人一掷千金,这里大多是精明的商人,花钱买点乐子罢了,不过虽然金额不大,满场下来也是盆满钵满地装了好几篓,只见那站在角落的海大娘乐得合不拢嘴。
柳初临可能是唯一一个没被那金色舞娘勾走魂魄的男人,虽然她刚上场时,柳初临总觉得似曾相识,但由于舞娘妆容太重,又半遮着脸,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头绪,便不作细想。
又是一段休息时间,玉老板被刚才的舞蹈深深震撼,半天缓不过神来,反应过来后意识到柳初临还在场,说道,“这西域舞蹈果然一舞惊人,同为女子,也好像被她勾了魂一般。让柳大人见笑了。”玉老板看柳初临仍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并没有受刚才舞蹈的影响,不禁佩服其定力。
“这西域舞蹈的确精妙绝伦,相比我们的内敛婀娜,更添了几分野性。”柳初临手中拿的还是他那把紫金扇,一摇一摇的自得悠闲。“被其吸引也是人之常情,玉老板何必在意。”
简单交谈了两句后,柳初临起身告退,原来他在聊天时,还一直注意着场内发生的事情。看到刚才大内阳介吩咐的小厮走到了舞台后方与海大娘说些什么后,海大娘带着小厮离开了,他决定跟上去瞧一瞧。
“这位小爷,这西域舞娘虽然正在奴家这玉芳楼里演出,但可不归我玉芳楼管。”离开主楼,两人往后院方向去了,在一处僻静的走廊边停下,只听两人细细说着,“这大内将军的钱,奴家可不敢收啊。”
那小厮手中拿着两张银票,柳初临远远的隐在一处假山后面,看不清上面的金额字样。“海大娘多虑了,我们将军只是想和那舞娘单独吃个饭,聊聊天。这银子啊,就当是见面礼。”
面对巨额的诱惑,海大娘显然是很难抗拒的,“这……这要不等演出结束了,我去给您问问人家姑娘的意思?”
“还望大娘务必替我家将军达成心愿啊。”小厮将银票直接塞到海大娘手中,显然是不让海大娘拒绝。
“哎呀,这不是为难我嘛。”这倭国将军她是得罪不起,仔细想想,既然拒绝不了,那就替人办事吧。“这丝黛姑娘一会儿还有场表演呢。这一时我也不好去问呀。”
“哈哈,这不急,我们将军约丝黛姑娘后日在城外小猫岭赏桃花,海大娘你问好了派人到西城行馆答复一声就好。”
“那好吧……”看来真的无法拒绝了。
“多谢大娘。”说完那小厮便离开了。留下海大娘一脸纠结的站在原地,但看到手上的银票又不禁乐了,美滋滋的翻来覆去看着,而后下了决心,将银票塞入怀中,朝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