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月离开后没多久,就见张温茂急急忙忙的亲自来到了行馆求见柳初临。进门见到柳初临的张知府赶紧说明来意。
“柳大人,出事了!”擦了擦额角的汗,“今天一早,衙门的捕快就来我府上,说今早一名昨日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回家后死了,家属现如今到衙门告状讨要说法。”说起这事,张温茂仍感到心惊胆跳,“哎,昨晚的宴会是在下官府中举办的,下官难逃其责啊。现在只能请柳大人主持公道了。”
“张大人莫要惊慌,我们先前去看看。”柳初临安抚张温茂,死者真正死因还未得知,只要没有做过就不必担心。“三师兄,要与我一同前去么?”
“不了,你去就可以了,我先去调查下昨晚与死者接触过的人。”
“好。”柳初临跟着张知府匆忙离开。
他们先去了衙门,报案人是死者府上的家丁。死者的遗体还在自己家中,确认了死者身份后,他们又赶往死者府上。
到了一处气派我的府邸,两顶官轿听在了朱红色的门口前。陈府,原来死者就是昨日在宴会上喝醉了的鸿升米行东家,陈老板。柳初临和张温茂纷纷下轿。报案的家丁先前一步告知门房来者的身份后,便将他们引到了大堂。此时的大堂哀声一片。陈老板的夫人、几房小妾以及子女们,都在大堂里守着呈在大堂中央的陈老板的尸身旁,几房小妾早已哭到不能自已,倒是那陈夫人显得沉着冷静,但那哀戚的神色也透露着主人的悲痛。
“夫人,柳大人和张大人来了。”家丁向陈夫人禀报。
“你们先下去吧。”陈夫人看到来人,让身边的妈妈将小妾们、孩子们等都带了下去。“奴家见过两位大人。”
“陈夫人请节哀。”柳初临回礼。“何时发现陈老板过身的?”
“老爷昨日去张大人府上赴宴。”陈夫人看了一眼张温茂,张温茂汗颜的擦了下从今早就没停过的汗水。“回来时已经很晚了,他没回后院,就安置在了书房。”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稍作调整后继续道,“谁知奴家早上去寻他,就看到他,看到他……”陈夫人已经泣不成声。
“陈老板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柳初临已经认出,这死去的陈老板,便是昨晚和玉依心发生冲突的人。
“老爷在外做生意,应酬是难免的,也经常喝醉后睡在书房。”陈夫人说,“但听下人说,老爷昨日并没有醉厉害,还和下人交代了一些铺子里的生意,才睡下的。”
“服侍陈老板的下人还在吗?”
“在,我这就叫他进来。”
陈二是陈老板的贴身小厮,进到厅内看到主子的尸身,和两位大人,吓得直哆嗦,跪倒在地,“大人,不关小的事啊,小的是无辜的。”
“你先起来回话。”
“哎,是,是是。”站起来的陈二仍然觉得后怕。
“昨夜是你和陈老板一起去的宴会?”柳初临仔细的看着陈二。
“是的,老爷外出一般都会带着小的。”
“宴会上都和谁有接触?”
“昨日宴会上有很多老爷的合作伙伴,几乎每桌老爷都去敬了酒。”陈二仔细回想着,“老爷酒量很好,虽然每桌都敬了酒,但并没有喝大,临走时也只是有些上头罢了。”
“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么?”
“特殊……”似乎想起了什么,“有的有的,昨日老爷和广源商行的掌柜好像谈了比大生意,很开心就喝得多了些,然后去和玉记的老板娘敬酒时,被老板娘泼了一身水,小的又带着老爷去一间偏房换了身衣服。”
“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与玉依心的冲突,柳初临有观察到。不过张知府当时忙着招呼客人,对此倒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后来回到了席上,老爷又与几位同行聊了会儿。”这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柳初临,此时柳初临已经没了平时随心不羁的样子,看起来严肃而又有威严,急忙道,“随口骂了几句玉老板,没多久就回府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一路顺畅的回到了府上,小的搀着老爷到书房,伺候他洗漱。老爷交代小的今早要叫醒他,他有重要的生意要回铺子处理。然后就睡下了。”
“这么说来,一切正常?”
“哦!对了!老爷睡前说他头疼,让我给他点了支安神香,然后小的才退下的。”但是陈老爷平时多有醉酒,酒后头疼也是常事,所以安神香也是书房常备。
“你先下去吧。”
“是,谢谢大人。”陈二给两位磕了个头退下了。
“柳大人,您看……”张知府听了一会儿,不觉得有什么异常。柳初临没有回答他,看向陈夫人。
“夫人,今日发现陈老板过身后,可有请大夫?”
“有,但那时老爷已经走了,大夫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泪流不止的陈夫人哀戚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柳大人。
“大夫可有说什么?陈老板是否是中毒?”
“奴家问了,但大夫说,老爷是饮酒过量致死的。但奴家了解自己的夫君,这点小酒绝不会喝倒他的,一定是让人给害了呀!”陈夫人哭倒在陈老板身上。
柳初临觉得陈老板的死过于巧合,但刚才粗看了下尸体,又没有外伤和中毒迹象,如果要查明,看来需要将尸体带回行馆再做调查。
“陈夫人,若想查明陈老板的真正死因,恐怕需要衙门专业的仵作进行检查,才能得知进一步结果。”
“仵作?那,会不会保不住老爷全尸啊?”陈夫人是个深宅妇人,对此完全不了解。
“我们会尽量保持遗体的完整性。也就一晚,明日便将陈老爷送回来。”
陈夫人垂泪看向躺着的陈老板,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在柳初临和张温茂都觉得会被拒绝时,做出了答复,“好,只要能查出真相,不让老爷死的不明不白,你们就带走吧。”
柳初临向这位伟大而坚强的妇人深深的行了一礼。而后张温茂便安排衙役抬走了陈老板,特意安排了马车偷偷的送到了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