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水城出发,反反复复,曲曲折折,经历了前期的一系列磨难之后,出了会阴,顾言就再也没有碰到什么特别困难的地方了。尤其是在和老马分别之后,顾言靠着小药丸灵敏的嗅觉,一人一鼠硬是在行进的过程中找到了不少的药材,让顾言逐渐摆脱了之前穷困潦倒,身上没有多少银两傍身的局面,不仅在返回的路上衣食无忧,还能略有结余。
这也从另外一方面说明了成为一个药师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单单靠出卖药草肯定达不到这种效果,甚至很有可能在售卖的过程中引起不应该有的注意力,但把这些药草炼制成丹药之后情况又不一样了,只要你能够将别人的伤病治好,他们才不会管你是不是江湖郎中,尤其是顾言带上面具之后,更是被那些得到医治的人马当作在江湖中游走的老神医。要不是顾言没有停下自己脚步的想法,当当靠着这个名声就可以让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
沿途的各个城市都给顾言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从宁水城那种极致奢华的穿衣风格,到河东城华丽又不失实用的特色,越往北走,就越来越朴实,出了会阴基本上就和天陲城差不多得风格,变得以实用为主了。
不仅在衣着服饰上有这些变化,这一路上来,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也完全不同,有的地方人们相当的热情,看到顾言这么一个半大小伙独自上路就有热心人过来热心询问,不仅会告诉顾言正确的行进方向,偶尔还会给一点干粮让顾言带着在路上不用担心伙食问题。有的城市人们就相当地冷漠,即便是顾言打扮成老者上前问路都没有办法激起这些居民的同情心,连指个方向的工夫都欠奉。
但不管怎样,在这些大城里面基本的安全都可以得到保障,不管是以老人还是小伙子的身份出现都没有出现太大的威胁。只有在顾言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躲避一些隐藏的威胁偏离了大道去到了荒山野岭,才会碰上那些盘踞在山野里的贼人。
这些人普遍实力低下,基本上顾言都不用冥想单靠着手上为数不多的药剂就可以解决他们的威胁。不仅如此,这些人又相当的惜命,往往打斗刚刚开始,这些人都相当的生猛,但只要前面和顾言接触的那几个人一被顾言解决,他们马上就乱了阵脚,一个个逃得比什么都快,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对此,顾言也是相当地庆幸,并没有因为对方实力低下而放松警惕。顾言也知道,如果让他再碰上像河东剑宗这样的门派,能不能像之前那样逃出生天还是个问题。因此,这一路走来相当的警觉,所幸也并没有遇上什么事情。
直到来到了枫下城,顾言终于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了。
枫下城,这个城在顾言这一路走来待过的大城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算不上富有,也不是最贫穷的那个,但顾言还没有进城就兴奋地无法抑制自己的内心。
出于谨慎,进城之前顾言特意在离城边不远的村子里找了一个老人家间询问这座枫下城的情况,想要提前避开一些可能的风险。
这个老人家一开口,顾言的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没有错了,这是顾言一年以来听到的第一句老家的话语,虽然和自己家乡天陲城的人说的还有一点差别,但听惯了宁水城的菲菲之音,又经过了这一路以上各种腔调的话语,能够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听到从小到大熟悉的话语,顾言仍然激动得不能自已。
这个老人家一看顾言这副激动的样子,加上顾言打扮得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还以为顾言是什么旧疾复发,二话不说就把顾言逐出门外,丝毫没有继续和顾言交谈的想法。
能够听到这声熟悉的话语,顾言已经心满意足,当下也没有和这个老者计较,满心欢喜地就来到了枫下城。
不用考虑太多,话语一致已经说明了一切,顾言甚至已经在设想不用几个月自己就可以回到天陲城,回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溪村了。
然而枫下城城门口的守卫却给了顾言重重一击,当顾言向他询问起枫下城距离天陲城还有多远距离的时候,这个守卫竟然朝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明白顾言在讲什么。
一个聋哑的人肯定是当不了城门的守卫的,当另一个守卫过来询问顾言情况时,顾言才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枫下城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讲天陲城的话语,只有一部分从北方搬迁过来的老人才有这种能力,这个解围的守卫也是经常在家里听到自家长辈说起才能听得懂顾言的话语,至于顾言所说的天陲城在那里他就无从可知了。
当然,顾言也不是一无所获,临走之前这个守卫用不熟练天陲口音告诉顾言,枫下城最大的那间客栈风上人家里面经常会有一些从北方来的旅客,让顾言到这个客栈等待说不定就能碰上几个。
虽然这个守卫看起来有点像是这家风上人家的托,顾言还是顺着对方的指点来到了这间客栈。
这家风上人家看起来规模并不怎么大,里面的装饰也普普通通,费用倒是比顾言住过的客栈要贵上不少。这让顾言更加确定了之前的那个守卫一定和这家风上人家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所幸顾言现在手头充足,倒也不太在意这些银两,也没有和店家讨价还价,直接就在这家客栈住了下来。
那个守卫和店家可能真的扯不开关系,但是他所说的却也是真实无误。由于顾言白天的时候赶路耽搁了不少时间,来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天色不早,本来是想着先休息一晚等第二天再出去打探消息,实在不济也可以厚着脸皮出城去找那位老者。没想到顾言刚回来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就做下来喝个茶的工夫,就听到门口有几个人用自己熟悉的话语交谈着,缓缓地从自己的门口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