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苏把算好的账簿送回类雪轩,回到王府时,已经申时过半了。
合欢园里了无人烟,只有此时开的正盛的一簇一簇的合欢,挂在合欢树的枝头,时不时有几朵被微风吹下,落在小径上。空中弥漫着合欢花的香甜味道,锦苏最喜欢的花便是这粉嫩嫩的合欢,一朵朵的像打开的小扇子一样。在定国公府,她的松雪轩里,最多的就是这合欢了,还有几棵挺拔不弯的松树。
锦苏打开卧房门,听见后面的隔间传来声响。锦苏的眉头一皱,心道:“谁在那?”
合欢园的卧房后面的隔间相当于一个沐浴之所,嫁过来这两天,锦苏也就去过那里一次。辛凌告诉过她,苏瑾怀一般会在中午沐浴。辛凌告诉她的目的是让锦苏中午不要进隔间,现在已经不是中午了,像苏瑾怀这么按时间办事的人,自然不会出现在这。
锦苏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轰”地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隔间的门一把推开,把顺手从桌上拿的杯子往里一扔,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就道:“该死的小偷。”
正在沐浴的苏瑾怀被飞来的杯子砸了个正着,杯子“咕咚”一声掉进了浴桶里,额头顿时流了几道血下来。
苏瑾怀被砸得晕乎了,锦苏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苏瑾怀在里面。
锦苏也不管苏瑾怀现在身上穿没穿衣服,看见苏瑾怀额头被自己砸出了血,急忙要过来看他的伤。
朝里面走了两步,苏瑾怀正在晕乎的脑袋终于反应过来她要干嘛,急忙出声:“你别动。”
锦苏这才意识到苏瑾怀现在正沐浴呢,这样进去不好。
锦苏转身退出了隔间,在门口道:“我去找辛凌和楼先生。”
他们三人到卧房时,苏瑾怀已经穿好中衣,安安分分地坐在轮椅里了,只不过白净的额角上多了一块红血印,锦苏这个罪魁祸首倒是觉得这样可爱多了。
楼连和辛凌行过礼,苏瑾怀就把辛凌支了出去,锦苏心想:他应该是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楼连拿过药和纱布,给苏瑾怀包好,道:“王爷,这伤没有大碍,只是好的有些慢,老朽开几副药,定时喝着,也就是了。”
苏瑾怀面上似平时一般淡淡地道:“楼先生费心了。”
等到楼连走了,锦苏上前一步,蹲下拉了拉他的裤管,小嘴啾了啾,看着他软软地道:“王爷,我错了,我真不知道你在里面,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你大人有大量,你就别和我这个冒失鬼计较了,好不好?”
苏瑾怀目视前方,也没看她,锦苏又道:“王爷,要不你罚我,打我也行?”
苏瑾怀终于纡尊降贵地低了低他那高贵的头颅,看着还蹲在地上的锦苏道:“我打你?你是掐准了我没力气打你,是吧?”
锦苏立刻摇了摇头,都快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了,道:“不是不是,你想怎么罚我都行,我绝不反抗。”
苏瑾怀道:“把王府里一年的账都算清楚了。”
“可以。”
“晚上睡觉不许抱着我。”
“可以。”
“以后不许我话还没说,你就跑了。”
“可以。”锦苏心道:“你什么时候话没说完,我就跑了,好像没有吧。”
苏瑾怀话出口,才发现这些话竟然从他口中说出,而且这些话竟有些撒娇的感觉,心中顿时后悔,脸上也通红的。
锦苏看他脸红了,道:“王爷,你热吗?脸怎么红了。”
“不热。”
锦苏又道:“王爷,你这样头上包着纱布,挺好看的。”
苏瑾怀疑惑似地皱了皱眉头,道:“是挺喜人的吧。”
锦苏哈哈笑了一阵,道:“你竟然自己说出来了。”
“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王爷,那明天的回门,您还去吗?”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