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和赤本来是不想在斗到正酣之时闭目掩眼的,在与高手过招时闭目,无异于自杀。明澈刚闭上眼,又想到韦罗景说的还要用手掩眼,刚用手掩上,眼皮上感到一阵光亮,皮肤上是瞬间一阵灼烧感。他不得不配服这些神术的奇特。
到听到韦罗景大叫一声冲杀,他张开眼睛之前,手己先迅速成守势护住身上要害,一看,怪人原来站的地方,有另一个半人高的怪物站在那。怪人则到了韦罗景本来所在的右手边,已是出招过后的姿势,吴的飞剑盾被击散洒向田野去,田野上,一道气浪已涌到小土堆前,瞬间把土堆推平了。明澈才想起刚才韦罗景的喊声是从那小土堆传来的。
“大师,上面!”明澈抬头看天上,上面一个事物不知何时被抛向空中,现在己是在坠落之末,越过他俩头顶,落在后面几丈之外,连带着落下几滴雨水来,洒了些在他们身上。
赤志青用手一摸,不是雨,是鲜红的血。他瞄一眼落下来的事物,是一个和尚光头连着一条臂膀,脑袋上还横插了一把吴的飞剑。转过头来,那半人高的怪物,实是本来站在那的,被从腋下斜切至上肩断开剩下的净意的下半边,下腰处也是刺入了吴的飞剑。尸骸像石像一样依然屹立着,右手还向前伸着,誓要保护身后的人。
吴在另一边见了自己的剑刺在了同伴身上,心里像被大铁锤猛猛地撞了一下,脑袋是一片空白。
“吴兄弟……快逃!”赤叫道。
只见怪人把巨剑倒过来直插入地,一声沉闷的咚一声后,像巨石投入水面般,大地以怪人为圆心炸开,泥土形成的巨浪翻起,向周围扩散而去。
泥土夹着气浪喷涌而来,大地像翻过来一般,变成了天。
吴被气浪掀得飞起来,在天上飘飘荡荡了好一阵才坠下来,落地时敏捷地卸力一滚,再站起来回头一看,天上还在落下比较轻的泥土,尘土的云掩盖了天空。他把仅剩的两把飞剑收回,在头顶飞旋成为剑盾,挡着头顶落下的泥石。他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被炸起来的时候泥土撞得他生痛。真气不凝聚就不能伤到人,不知这妖魔知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如若知道,又怎么会浪费如此多的真气作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攻击?
另一边的明澈和赤志青落地稳住身子,看尘埃慢慢落定,见眼前原本一片旷野,如今中间多了个足有几十丈宽的坑,像一个飘着雾气的大池塘。
明澈激动地道:“这把剑我们今天不夺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赤沉思一会,“大师,我们快追,这怕只是他的障目之计,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中了韦罗大师的炽耀术,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两人奔入这大坑中,风还没能吹走里头的尘埃迷雾,他们如入云里雾里,只好用布包着口鼻,免吸入灰尘,但视野是只能看到半丈内的事物。两人差不多走到这大坑的中心了,赤道:“大师,等下我们见了敌人,一定要左右包抄,如若……”
明澈道:“赤师侄,到了必要的时机,如果我挡在你前面,你能下得了决心,不必顾我,全力攻敌吗?”
赤:“这个……我……”
明澈:“如果你下不了这样的决心,还是及早回去,等令兄归家再找这妖孽算帐吧。”
赤:“那么大师你……”
明澈:“我们五流派修道,或求长生,或欲济世,佛门弟子要想成为的‘佛’,有人认为摆脱生老病死无苦无忧是佛;有人认为勘破一切,无所不知之大智慧是佛;也有人认为有无所不能之大本领是佛。我认为,只有能普渡众生,济世救人的人,才是真正大慈大悲的‘佛’。佛门有舍身成佛的说法,赤师侄,你有助我成佛的决心吗?”
赤看明澈的双眼,澄明清澈,似己看透一切。此刻明澈大师他,何尝不是己成为大解脱、大智慧、大能的佛?
赤志青没有回答,但明澈己从他的眼神知道他所下的决心了。
两人再走,走不了一会,一团黑影突如其来出现在白雾中,如果两人反应慢一点,便差点可以撞上它。两人按先前的约定,慢慢翼分包抄之,那怪人像睡着了一般,闭着眼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巨剑插在岩石地面上。
两人确认过眼色,一齐出招,明澈怒吼一声,口中滚滚吐出一团真气。赤手拔腰间的匕首,手没有向前推,而是仅在腰间就把剑尖微微向怪人一指,一道如同剑身那么薄的细长剑气刺出。明澈的真气膨散,而赤的为气凝聚,因而赤的真气先至,赤的这股细长真气比箭还要快,几乎是手一指,气己快要射中敌人。
叮一声,怪人不知什么时候己把巨剑拔出,当成盾牌挡在身前,宽阔的剑身能把他的身体的要害防住,他从剑后露出眼睛,如星如电般的目光射向赤志青。原来他的眼睛还没有瞎。怪人把剑刃转向赤,没有挥动巨剑,剑刃就猝不及防地涌出一道剑气,接着巨剑由下向上一挥,一道参天而起的剑气形成的巨柱喷涌出来,奔向赤志青。巨剑划一个大圈,挥到身后挡下明澈吐出的一大团真气。
即便是巨剑挡着,怪人也必定要承受极大的冲击力,滚滚而来的真气把他一下子掩盖。突然,怪人从中跃起,原是他借这一狮子吼的冲力,化成他跃起的推力,这一跃合两人之力,怪人如同被弹射出去一样迅猛,空中剑指赤志青,雄鹰擒兔般扑向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