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韵丝似乎没有害怕,反向前几步,手指成剑决,微微抬起在身前作防守状,刘中昊一看,便知这美貌冷酷的少女其实功夫平平,特别是她手腕上还戴了个闪闪银丝匝成的手镯,如若用兵器实会大大受阻。想到此处,他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龙韵丝玉手随便一挥,一道弧光闪过,叮呤哐踉,刘定睛去看,原来是个个枪头落在地上,再抬起眼看,本来是整齐一排枪头指着中间的少女们,现在成了光秃秃支支木棍,像被收割了的庄稼。刘本来一口气松到一半又倒抽回去,吸得他的心丝丝发凉。只见那如冰雪般的女子依旧面无表情,一条约三尺长的细细亮银色的钢丝绷得笔直,漂浮在她身边。刘这才想起,这便是刚才匝在她手腕上的被他蔑视过的手镯。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他手下的士兵竟不避不让,连半步都没有后退,个个都深深重重地呼吸着,似乎在伺机再攻,这份定力却是他自己也自愧不如。
龙依旧是凉凉缓缓地说:“就凭他们是挡不住我的,下一击我便全部削断他们的手腕,再一击我会削断他们的双脚。”
她一个字一个字轻描淡写地说出,但刘已知道她所说的她都有能力做到。他后退一步,两行士兵补上,组成了两层人墙把他挡在后面,那本来藏在他身后的仆人早没了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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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那施恩图捕了华府的柴总管.柴总管现在一张圆脸堆满了笑,"大人,请往这边,华府的金库就在不远处```"
说着低头哈腰在前带路,走了一会,墟撼人声从一旁巷子涌来,一行人还未反应得过来,人潮便如洪水从中泄出,那总管当先,一下便被团团围住,来人个个衣衫褴褛,原来是堵在平湖城门外的难民们不知何时已攻进了华府。只见他们神情激动,嘴中叫骂着,一下便把柴总管拉倒在地,其它则向着施这边涌来。
”放肆!官差办公,你们不要干扰。“一句说完,难民们才见清施恩图一行官差,都怔在原地,”滚!“
施大喝一声,难民们只一会就四散开去了。留下衣冠不整的柴总管呆在原地。
这些难民中便有那依旧在肩上驮着翠翠的强哥,还有珍娘、坚哥。他们随了大队闯入华府,一边骂着讨回公道,一边抢掠财物。但似乱入花丛,衣服中塞满了大件小件,见到新的自认为值钱的杂什,便扔了怀中的,可怜华府多少名家真迹,名窑珍品被践踏掷弃,反倒是建筑装饰中的金箔,雕刻中的彩饰,反是他们争相抢刮的目标.
强肩上骑着翠翠,一开始也是与群众一起心潮激昂,义愤填膺,但自众人齐发力推倒华家的大门闯入后,难民们的情绪愈激动,行为便愈偏激,起初还是抢掠,到后来成了无因由的破坏。像要把逃难以来的所有郁结通通发泄,肆意把一切可以弄坏的东西都毁坏。
有人把桌脚椅支拆散了,做成了火把,火把将持着的人的脸映上一层奇异的光。这些人奔走往来,开始点燃一切,像一瞬间便把一生的意义发挥出来了。
看着渐疯狂的人们,小女孩翠翠抱紧强的脑袋道:“强叔叔,我害怕,妈妈去哪了?”
强把翠翠放回怀中抱紧,“翠翠别怕,你妈妈刚才才跟我们说要去取回回乡的盘缠,应该就在附近,我们去找找她吧,走。”
走着,不觉越走越深入,渐行渐人稀,到了一稍安静的院落,忽听到几声女声尖叫,强巡声进去,见庭院中七八个男人守着门口,听着房内发出奇怪的人声,脸上通红尽是怪笑。强瞄见那坚哥便在其中,走过去问:“坚哥,你看见珍娘了吗?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坚见了强吃了一惊,再看看他怀中还抱着个小女不孩,表情有点变化,“那婆娘刚才还一直跟在我后面,说我精明,跟着我一定捡得到好东西,我也不傻,打发她到那边了,你往那边找,人多的地方就有她了。”
强半信半疑,正要离开,那房门突然打开,一赤膊的男人开门出来,一脸意犹未尽,又听一声女子惨叫,嘭!一女子乘着开门的空档撞出门来,里面尽时传出叫骂,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外面的帮忙截了!外面这七八个男人急伸手去抱,这女子便迎面向强这边来,强见她衣衫不整,绝望的眼中流出四行污泪,心中似被重重锤了一下,不自觉后退几步,这女子奔到院子门口,被房间里出来的敏捷的男人追上,捉着她脚踝扯了回去。又进去了几个本是在外等着的人。
门打开的瞬间,强隐约能见房间里还有几个同样遭遇的女子,应都是华府没能逃掉的丫环。强把翠翠的脸更用力地埋在自己怀中,不让她见闻此事,向前一步,还未说话,那坚哥已赶在他之前说,“强兄弟,你还要照顾小女孩,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强:“你们这样……这样……是不对的……”说到后面语气软下来,叹了一口气。
那几个男人向他怒视而来。坚搭着强的肩膀拉他到一边道:“有什么不对?这也是讨回公道的一种方法,这么多年了,这些富人糟蹋了我们贫民多少闺女?里面这些婊子们,要怪只能怪为什么她们之前要为富人服务,这也是她们自找的。强兄弟,你还是快去找你那相好吧,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得罪了他们,我也保不住你。走吧兄弟,有些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说完还是一脸的怪笑。
强后退几步,逃离他的搭肩,一会房间中又传出女子们嘶声裂肺的哀呼,强的表情扯动一下,但低头看看怀中还抱着个小女孩,喉中有些话,但说不出,脚下也似有堵无形的墙,使他不能再向前一步了,他低头了一会,突然转身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