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嘉木，你怎么了？要带我去哪儿？”
话音刚落，齐嘉木就拉着她走进了一个无人的休息室，锁上门后，把她按到了墙上，将她圈在胳膊和墙之间。
他的眼睛变得猩红。
他慢慢靠近沈如乔，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有些无助。
“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走掉？”
他的嗓音很低，微哑，带着颤音。
“弟弟出车祸了，我着急着来看他，就……”
“如乔……是不是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有可无，只要你一回头就会永远在你身后的人，所以你才这样有恃无恐，来去潇洒，毫不在意我是不是担心，是不是难过？”
沈如乔轻轻把他推开，见他眼中染上了一层雾气，眉头紧蹙着，一阵心揪。
他怎么了？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他知不知道……他一个难过的眼神就能让她也跟着心疼好久？
“你到底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啊。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
“是啊，你怎么可能不在乎我？……”
齐嘉木突然笑了，笑得很好看，却只让人，莫名心疼。
他轻柔地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眼中带着心碎与温柔。
“……你在乎。但也仅此而已。当你一时兴起了就扔块骨头逗逗我，当你厌烦了就弃若敝屣……但我求你，不要再让我产生一辈子的错觉，让我彻底死心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突然离开让我有多难过，多崩溃!”
“我没有想突然离开。但这次的确是事出有因，江一文出了车祸，我很担心他，我根本就来不及……”
沈如乔突然顿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看见齐嘉木慢慢解开了衣服扣子，一条很长的伤疤爬在他的胸口，赫然入目。
“那你……怎么不担心我？我也出了车祸……你在哪儿？”
沈如乔颤抖的手慢慢抚上那条伤口，触感粗砺，带着他的温度。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眼泪抑制不住地汹涌而出。
“疼吗？”
“疼，很疼。差点就死了。”但更疼的是……没有你。
他的话，更让她心痛。
“是谁？是谁让你出车祸的？是谁要害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这一刻的沈如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语气出奇的平静，明明眼泪还是在不断地从眼眶中流出，猩红的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感情，除了偏执与狠戾。
齐嘉木对沈如乔突然的变化，有些诧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很陌生，让人…害怕。
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里的不寻常。
“你为什么笃定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这两年，沈如乔虽然一直在国外，但是一直在关注着齐嘉木的消息，他发生严重车祸这样的大事，她不可能会不知道。除非，是齐嘉木有意把事情压了下去。
“你出车祸的事情根本就查不到。说明是有人把事情压了下去。如果是意外根本就不用隐藏。要隐藏的车祸……是齐家的人干的吗？”
齐嘉木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知道沈如乔很聪明，但也没想到她如此敏锐，基本上都猜到了。
因为是齐家的人干的，因为是自家人干的，所以他才要把事情压下来，不然这样的丑闻若被有心人利用，无疑会是对齐氏企业形象的打击。
更重要的是，他怕奶奶会伤心。毕竟，家族内的骨肉同胞相互迫害的事，太过于让人心寒。
齐嘉木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是谁？你告诉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沈如乔往日澄澈平静的眸子中满是阴沉，她望进齐嘉木的眼中，一字一顿地说道：
“伤害你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我会保护你的。”
看着那样的眼神，齐嘉木一阵心悸，他突然发现，他好像从来都不够了解沈如乔。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他了解她，但又不能了解得更多，因为沈如乔并不想让他知道。
他不追究，是因为可以理解她的隐藏，就像他也不想让她知道车祸的真相一样。
他不想让她卷入到齐家的纷争来。
他轻轻地把沈如乔抱入怀中，安抚似的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用。那些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离开我就好了。我不想你卷进那些糟心的事情来，太脏了。那些事太脏了……”
抱进怀里，就发现她真的好瘦。那么瘦弱的她又怎么能背负起那些脏事。有他在，他便会竭尽全力护她。
沈如乔推开了齐嘉木，她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清纯秀丽的模样，沾上了不相符的戾气。
“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你第一次冲我笑时，我便好喜欢。那样干净美好的样子，是我想去守护的东西。”是我没用，让你看到了那么多的脏东西。
最后半句话，她没说出口，只是在心底已经下定了决心——害齐嘉木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即便齐嘉木不告诉她，她也能查清楚一切。
“对你，我从不食言，我答应了会好好陪着你，便不会离开。只要……你不骗我。你不要怕，不要生气，不要难过。好吗？”
沈如乔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眼中又恢复了光彩，有点点的星星在闪烁，仿佛刚刚的阴沉与戾气都不过是齐嘉木的错觉。
齐嘉木有很多问题想问沈如乔，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上沈如乔那双澄澈的眼眸，轻声应了一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