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腾听爷爷这话,吓得头皮都发了麻。他连忙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家人们:“爷爷,奶奶……二姑。”他最怕的就是爷爷和二姑了,此时说话,却不得不看着他们:
“我真的学不进去了……”
江北桉一听孙子的话,气得站起身,就要去找东西揍江腾一顿。
没人比江可儿更了解江北桉了,她一看父亲架势不对,就连忙站起身抱住了江北桉。
“江腾,你闭嘴!”江可儿瞪了江腾一眼,“你爷爷身体不好,你再气着他!”江腾知道,此刻,二姑对他凶,是想让他少挨顿打。
于是,江腾低下了头,也不说话了。
江北桉气极了,他的呼吸剧烈而又不均匀。他转过身,拿起自己的筷子,就朝着江腾的脑袋砸过去:
“你个不长脸的东西!江家就你一个孙子,我还指望你给我争气?指望得上么!”
筷子砸到江腾头上,虽然不算特别疼,却把江腾吓得不轻。他怕二姑拉不住爷爷,自己再被揍一顿。
从小到大,他因为逃课,不写作业,玩游戏这些事情,被爷爷打过多少次?只怕算起来,他和杨良雅都是被江北桉打着长大的。
江可儿给父亲匀着气,慢慢扶着江北桉坐下。江北桉对江腾失望至极。他知道,江腾不是学习的料子,从小就没认认真真学习过。但是,他也没想到,江腾会怎么烂泥扶不上墙,一心光想着打游戏。
“爸……江腾现在的成绩,中考成功进入高中的几率不大。”江可儿一边给父亲匀着气,一边劝着父亲。苏秀叹了口气,把江北桉砸向江腾的筷子拾起来,叹息道:“哎……”
其实,就算江可儿不点破,江北桉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不看江腾,这个孙子现在算是废了,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江可儿给父亲递过水,“我想着,他既然不是念书的料子,要不然……就让他学门手艺,能把自己养活住,也挺好。”
江北桉长叹息一口气。他愤愤地看了江腾一眼,也没搭腔。理智上,他是赞同二女儿江可儿的;可是感情上,他是个多骄傲的人,自己的孙子却啥也不是,他有些难以接受。
江可儿知道,父亲傲了一辈子了,得慢慢地跟他说。
她给江腾使了个眼色,江腾立马就呲溜一声进了自己屋,这算是躲过了一场打。
江可儿给江北桉不停地做着思想工作,终于,老爷子松口了,他似乎已经有些疲惫,对江可儿说道:“你说的,也在理。”
一听父亲这话,江可儿明白:自己的话,父亲听进去了。
“那你有空,去问问,这小子到底想学什么。”江北桉揉揉眉心,“他这学习学习不行,别的可一定要挑个能行的,学好了,学精了。”
江可儿连声答应。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江腾,江北桉就和江可儿商量着,进鸡苗,养鸡的事情了。
两人说完话,发现已经是九点半了。江北桉和苏秀去看电视了,江可儿收拾完餐桌,就去了女儿房间。
江可儿一进房间,就看江洛洛正捧着课外书,看得津津有味。她悄无声息地走到江洛洛背后,“哇”得叫了一声,把江洛洛吓得不轻。
江洛洛一边尖叫,一边回头,看见了自己的妈妈。她轻轻锤了一下妈妈,说:“妈妈,你吓死我了。”
其实,江洛洛和江可儿能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以前,江可儿在外地上班,母女只能电话联系。现在回到C城,江可儿到处忙活,准备鸡场,也没时间和女儿玩。
江可儿虽然温柔,有时却颇有些小孩儿脾气,喜欢逗自家的女儿。有时候,看着江洛洛有些不好意思的脸,她却笑得开心得不行。
江洛洛和江可儿呆了这么些时日,也知道了妈妈的脾气。她在想,妈妈这么漂亮,是一个大美女,为什么这么喜欢捉弄自己啊?不过就算这样,她还是很喜欢妈妈的。
她和妈妈聊了一会,两个人就上床睡觉了。
与此同时,杨良雅却睡不着。就在刚刚,她的手机接到了秦琨的信息。那是一条彩信,上面是一张照片——
原来,夏廉把他和自己的吻照发给了秦琨?!杨良雅心中各种情绪一齐涌了上来。
她犹豫了一会,就给秦琨又发了条信息,只写了几个字:
所以呢?我现在已经是夏廉的女朋友了,不用你管
没过几分钟,秦琨的短信就又来了,写道:以后,你不要早到学校了,我会恶心
杨良雅本来以为,自己不在乎秦琨了。但是,看到秦琨给自己发过来的这条短信,她感觉,自己心都不会跳了,火辣辣地疼。
是啊,她曾经给他写情书。她为了看他一眼,那么早就去学校。现在开始……这些,都没必要了……
现在,她是夏廉的女朋友。
她努力忘掉,忘掉今天早上,秦琨在她耳边的低语,两个人快要触碰到的唇瓣,那份悸动的心情……全都忘掉。
她偷拿了两袋牛奶,咕咚咕咚灌进嗓子,倒在床上,不想再去想这些。她累极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时候,杨良雅把自己憋醒了,她打算去上厕所。走到厕所门前面,她才看见江腾在厕所里面。
江腾没锁门,灯是亮的。江腾觉得,这个时间,也没人会起夜,就没锁门。他裸着上身,下身也就穿了一条短裤。
杨良雅有些尴尬。这时,江腾也上完厕所了,转过身体,看到杨良雅,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哥。”杨良雅有些不好意思,叫了江腾一声。江腾冲了马桶,嗯了一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就走到杨良雅面前,低声问:“今晚,夏廉给我说,你和他在一起了?”
杨良雅点了点头,江腾也没说什么。毕竟,他和夏廉只是互相打过一次架,除此之外,夏廉和他没什么梁子。
“良儿,这几天,你理都不理我。”江腾还是低声说着,他有些难过,“那次,你差点跳河。我急得发疯,生怕见不到你了。可是,今天我那么晚都没回来,连二姑都去找我了,你呢?”
“你,连一个电话也没给我打。”江腾说着,抓住了杨良雅的肩膀。
杨良雅咽了口唾沫,她身上也就只有一条吊带睡裙。江腾的手热热的,她的肩膀却冰冰凉,让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
“他们去找你了,我就去做功课了。”杨良雅抬头,看着江腾。她又在说谎,却眼神明亮,声音诚挚。
“哥,我也不是不担心你……”杨良雅说着,也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她流下了两行泪水。
说到底,在杨良雅心里,她想利用江腾的成分大一些。但是,在江腾心里,他心疼杨良雅的成分多一些。
所以,江腾就抱住了杨良雅,他说:“良儿,哥哥就你一个妹妹。”
杨良雅也回抱住了江腾。一开始,两个人的拥抱还是正常的,但是慢慢地,就变了味道。到底江腾还是个好色的主,他一把杨良雅拉进厕所,两个人又划上了门。
江腾的索取越来越急切。
“哥,你别急。”杨良雅看着急切的江腾,莞尔一笑:“只要你对我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厕所里,两个人极尽纠缠。
这是个漆黑的夜晚。家中的所有人都已经安眠。他们不会知晓,江腾和杨良雅这两个孩子,已经逐渐在泥潭中欲罢不能。他们甚至不愿逃离这泥潭,甘愿一起沉沦下去……
第二天早上,江家一家人吃早饭时,江可儿对江腾说,让他在这一星期,好好考虑考虑“自己不上学了能去学什么”这个问题。
江可儿开始进鸡苗了,她购入了鸡饲料,鸡疫苗。她虽然买了几本养鸡的书,却是第一次养鸡。因此,她不敢购入太多鸡苗,就进了一百多只。
养鸡比看上去要难得多。小鸡极易染病,哪怕是一场风寒,都会让小鸡一夜之间,死得一只不剩。
江可儿购入的一百多只实验小鸡,一夜之间全部死亡。江可儿清理了小鸡们的尸体,又重新看了一遍养鸡防疫的资料,明白了很多技巧和知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重头再来。
一星期的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江可儿又购入了一批小鸡。这次,她掌握了更多的知识,也有了更多的心理准备,小鸡们状态都很好。她相信,只要自己一直小心着,用心着,养鸡这件事就一定能做成。
她给小鸡们拌鸡饲料,在鸡舍给它们放进去鸡用饮水器。她每次忙活完,都感觉身上会出一层薄薄的汗。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她忙活完,抽空回了一趟家。江北桉不擅长沟通,他要是一急起来,就直接武力解决问题了。可现在,江腾的前途,并不是几顿打,几次骂就能解决的事。
她得回家,去和江腾好好沟通沟通。
江可儿回了家,正好看到江腾离开饭桌,准备回卧室。江腾一看见江可儿,瞬间神经绷得死紧,他叫了声:“二姑。”
“怎么样,这几天,你想好了没?以后,你要走什么样的路?”江可儿问,她面前的江腾却怎么都不敢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