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娟接回了何大一的骨灰,又买了墓地将他给埋葬了,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做完的。下葬的那一时候,只一个花圈,一卦鞭炮,刘玉娟想到自己与欧阳陆的婚姻,像是件陪葬品,随着丧礼的结束,也被埋葬了进去。回去的路上,她脑子里仿佛过电影一般回忆着与欧阳陆从相识到相爱……,想到“相爱”这两个字,刘玉娟犹豫了!
“他有爱过我吗?!”这是个残忍的提问,刘玉娟在心里自己问着自己,却不敢去回答那个心中的答案!到了旅社,她轻轻拿起电话,拨通了心中背得烂熟的号码,电话那头响起这辈子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只是什么时候开始那样漠然,那样冷若冰霜:“喂。”
“你找个时间回来一趟吧,我们一起去民政局把字给签了。”说完,刘玉娟挂断了电话,她转身,朝里头的那间专属她的休息客房走去,关了门,没开灯,她痛哭起来……。
在深圳,李五一晚上过来陪着李八一,其实李八一催了无数遍叫他回去睡,但李五一总觉得不妥,生怕这里没人守着,王瑾又会突然出现,惹得一家子又大闹起来。
“大哥,我一个人都搞得定,你生意那么忙,守着我这里做什么!”李八一又催了一遍。
“我没事儿,你才刚好一点点,还是有个人陪着的好。”
见怎么劝都没得用,李八一也只得认了,他看了看外头,只要又脚步声他就忍不住要看看,那份盼望的眼神,也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八一,你别看了,王瑾不会来的。”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八一紧张的望着李五一,言语中还带着些许愤怒。
“你别紧张,八一!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只不过这么一说!”
“不可能!大哥你说话向来小心,不想好根本不张嘴,到底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难不成爸妈跑到王瑾的公司去闹去了?!”
“没有的事儿!”
“那是什么事情?!”
李五一被质问得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到底什么事!你们把王瑾怎么了!”向来温和的李八一突然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听呤哐啷一阵炸响,桌上的罐头、水果等滚得满地都是。
“王瑾下午来找爸妈了。”
“什么?!她去找爸妈做什么?!”
“她儿子不是爸妈带了过来的嘛,她请爸妈给带回去,加之她这两天陪孩子请假太多,她儿子也想跟着壮壮一起玩儿,就这么个事情。”
“没别的了?!”
“没了。”
“不可能!”李八一愈发激动起来:“没别的事情,为何这几天我再也见不到她人过来!我摔成这样,她……怎么会!怎么会……!”
“八一!”李五一摇着李八一的肩膀喊道:“八一!算哥求你了!你就别给家里添乱了行不!”
这话听在耳朵里,李八一只觉得心中一阵冰凉,他突然转变成一种极其冷酷的语气回道:“要是王瑾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绝对活不下去的!你们不要觉得我在吓唬你们……”,话音刚落,只见李八一突然将摔骨折的手上的绷带给拆了,然后使劲用身体将手往墙上撞,吓得李五一赶忙先按住他,然后大喊叫医生过来帮忙处理!
“说实话!大哥!你给我说实话,王瑾到底怎么了?!”
“好,我说,我说!你先躺好,叫医生赶紧给看看怎么样了,赶紧先给你巴扎好!”李五一吓得说话开始慌了。
“你快说!我没时间等!”
“不急啊,八一!我人在这里呢,一会儿就说!先给医生看看!”
“李五一,你快说!”“你这样我怎么说啊,八一!爸妈看到还得怪我没照顾好你!”
医生护士见此情形,将李八一给劝住了,做了简单的固定,还好石膏结实,加之李八一身体使不出全力,所以什么大碍。只是情绪是怎么也劝不住的,李八一想着王瑾不知道又受了怎样的委屈,想着从当年自己高考,王瑾那般尽心的辅导,再后来为了顾全这些人的意愿,那般委屈自己,那般牺牲自己!可是即便做到如此,放弃工作,放弃孩子,放弃在小城的家,却还是被自己的老子娘骂的那般难听!
想着想着,只觉一股抑郁积于体内,忽然李八一哇地一口,将晚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一边吐,一遍哭,渐渐演变成嚎啕大哭起来,怎么也控制不住,李五一一面给医生护士不住地道歉,一面努力想要安抚李八一,哪知道反而适得其反,李八一撕心裂肺地喊着王瑾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无数遍……!他只恨自己跑不动,飞不起!他恨自己!他多想可以拉着王瑾的手,奋不顾身地往远方飞奔而去,不顾一切!
“王瑾……!”李八一疯了一般,哭得只出气没进气似的,喊着王瑾的名字喊得快要沙哑了,李五一见此情景,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劝不住的了,于是赶忙给李国庆打电话,叫他速速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