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老婆看着魏红双脚踩在地上,远着都能瞧见冻了个通红,不忍心里头有些心疼起来,她拿出一双棉布拖鞋,说了句:“拿去穿吧,魏红,这么冷的天气,你也不知道穿暖和些!”
魏红接了过来,赶紧拍拍脚底板给穿上了,她摸了摸口袋,发现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老高老婆看出了她的窘迫,立马说道:“送给你哪!不要钱的!”
魏红装作没有听到,还还在衣服裤子口袋里翻来翻去,老高老婆放大一些声音说了句:“孩子!别给我钱了,阿姨送给你哪!”
“谢谢!”魏红抬头看着老高老婆,又难为情地低下了头,说了句:“我好像,也的确没有钱了!”
这时候老高老婆走出了铺子,她走到魏红面前,硬拉着她,将她拉进了屋里,给按在炉子边坐着,又倒了被热水,递过去说道:“你别嫌弃我家里头寒酸。”
“怎么会……”魏红有些无措,她坐在火炉边,手里端着热水,顿时觉得从头到脚,再到心里头,都是暖的!
“高叔叔怎么不在家?”魏红问道。
“带着孙子买花炮去了。”
“你家铺子里不是有嘛,怎么还出去买?”
“人小鬼大!嫌弃家里卖的这炮仗不好,现在马路口那个上坡的地方有个专门卖浏阳花炮的铺子,非要上那里去买!老王家也带着孙子几个人跟着一起去了!”
“圆圆也跟着去了?”
“咳!她要是肯带带她侄儿到好了!放假回来,在家没吃过三顿饭,都是在同学家,朋友那里玩去了。”
魏红看着老高家里头有一股子粉蒸肉的香味,心中升起一股伤怀,她想着自己的女儿,还有母亲,不知道这快过年了,他们现在怎么样,她对着老高老婆,动情地说着:“高阿姨!您家里过年的氛围真是好啊!”
老高老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这么管着别人的事情,她听了这话,过来坐在魏红旁边,摸了摸魏红手,说了句:“终于热起来了!你该在家里点炉火才好!”
魏红被这样突然的肢体接触惊倒,她一动不动,仿佛这是母亲的手,像小时候对自己的关怀!魏红突然流出眼泪来,她强忍住情绪,却怎么也忍不住泪水。
“魏红啊!”老高老婆说道:“你重新开始,自己过吧!跟着陈鑫,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听得这话,更是触动了魏红的心事,她反过来握着老高老婆的手,哭着说道:“阿姨!现在还能怎么办……,他得了肾衰竭,现在一个礼拜要洗肾两次……,他家里人不管他,如果我这时候再……”,王瑾哭得泣不成声,仿佛一个世纪的心事,在今天终于有了诉说的对象!
“哎哟哟……,造孽哦!他这病怕是吸毒吸出来的哦!”老高老婆也跟着流出了眼泪:“我早些听说了些,你家里头常年关着门,也少见到你们俩,有一次撞见,陈鑫瘦得那样……,哎!造孽哦!造孽哦!”
“有时候我也想回去,想女儿,也想跟我妈说说话,可是……,去一次就被我妈关在门外骂一次,盈盈在里头也只是哭!我真是悔啊!阿姨!我将来怎么办……,怎么办!”
魏红哭了好一阵,老高老婆陪着也哭了好一阵,直到老高带着孙子回了来,魏红才忍了情绪,打了个招呼,也不顾老高老婆再三挽留吃饭,回了自己家里。
老高问了来龙去脉,也是一阵阵叹息,他说道:“我听说,小赵也还没有对象!他现在可是单位的红人,虽说是离婚的,但没有孩子,多少人想给他介绍,他都给回绝了!可见这小赵是被魏红给伤着了!”
老高老婆也说道:“魏红怀的那二胎,就是小赵的!就这么给流掉了,反而一直带着别人的孩子,你说这能不伤哦!”
“魏红这孩子!哎!”老高叹了口气,这时候老王来敲门,他家孩子非要闹着找老高孙子一起玩,老王见着老高老婆觉得不大对劲,他问道:
“高家妈妈,你好像不大对劲啊?你这眼睛怎么像刚哭过似的?”老王问道。
老高老婆叹了口气,把刚才发生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老王听了,只说:“她这个事情,说不得!都是自作自受!她今天会这样,一点也不稀奇!”
“可怜哦!大人这样,孩子跟着受苦!你说吧,马上要过年了,孩子和外婆在一起,再没多余的人看顾!”老高老婆回道。
“谁说没多余的人!小赵去看过孩子两次!那孩子还是管小赵叫爸爸!根本就不认陈鑫的!”老王喊道。
“你听谁说的?老李说的?”
“咳!老李都退休了,哪里知道他单位里头那多事情!这事情,我也是拐弯抹角听到的,以前住我们这巷子的刘玉娟,不是盘了车站的房子做旅社嘛,她老公欧阳陆,以前是电厂的总工,她听来的,说给了我们车站的人听,然后话传话,我这么知道的!”
“这事情可是真的哟?!要是真的,这小赵可是够长情的啊!帮着带大别人家的女儿,现在离婚了,还这么有情有义的!”
“那孩子也喜欢小赵,还总是给小赵写信!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哦!说不清!说不清!”老王也跟着叹气起来。
“魏红再这么瞎折腾下去,更是会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老高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