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所有的闵家人都放松警惕,疲惫的东倒西歪躺在苇席上,煤火圆圈外的的世界,也没有任何动静。
寂静,非常的寂静,四周没有任何声响,如同置身于无声的世界。突然,一声“呼……”的声音,还带着拐弯的哨音,吓得所有人一哆嗦,随即又明白过来,这是有人打呼噜!
周书灿的小心脏,随着这一声呼噜声升上去——降下来,就像过山车。他疲惫的呼出一口气,拉拉麻包片被子,安心的睡着了。
周书灿再睁开眼,是被烤肉的香味勾醒了,他犟犟鼻子,没错,确实是烤肉的香味,不是做梦。他急忙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营地的苇席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躺着睡觉,所有人都在忙着烤肉。
“我倒,你们怎么不叫我?”
周书灿一边大声喊一边爬起来,询问:“哪里来的肉?这么多?这么香?”
槐看见周书灿起身,递给他一串树枝穿的大肉块。他笑的眉眼都挤在一起了,边啃肉块边呜哩呜啦不清楚的说:“子骞,肉,子骞,好多吃,好吃,快吃,随便吃,能吃饱,煤火烤肉,真的很香……”
周书灿接过烤肉,看看树枝上串的肉块,有他手掌那么大,嫌弃的说:“这肉块这么大,烤的熟吗?再说,你放到煤火上烤,烤的肉里都是煤味,还能吃吗?烧烤要用木炭烤,才好吃。”
午胥看到周书灿起来,又递给他一串烤肉,他给的肉串上的肉,切的比槐给的肉串上的肉块小很多,但是,也是一股浓郁的煤炭味。
“子骞,昨晚那些野兽打架,杀死很多的小虫。今天早上我们起来后,过去一看,满地都是,这可比打猎省事多了。我长这么大,也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的猎物。只可惜皮毛也都撕烂了,整块的不多。”
周书灿闻言惊讶不已,这也行?呵呵,古人没见识,古代野兽也没见识啊,看见煤火堆就前仆后继过来送死。
“那太好了,都收集起来了吗?这样等找到铁矿你们炼铁的时候,就有气力干活了。”
伯牛哈哈大笑走过来,眉飞色舞的模样和其他人没有区别,“子骞,赶快吃肉,今天可以敞开了肚皮吃一顿。一会我们都去找铁矿,不用再想着打猎准备干粮的事了。”
“嗯嗯。”
周书灿四周看看,包括那八位奴隶在内,都在吃烤肉,满意的点点头。
“很不错,看来这是一块福地。伯牛,我们的营寨就扎在这里吧,这边有水,用煤也方便。有煤火不怕野兽,等找到铁矿石,都拿这里冶炼,打出来武器,我们更不怕野兽了。”
伯牛一屁股坐在苇席上,从槐手里接过肉串,啃几口才说:“这大口吃肉的感觉真好,我打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畅快的吃过肉。子骞,你是山神派给我们的使者,是拯救我们的神人。子骞,跟着你我才能吃饱肚子,以后我伯牛跟你跟定了。”
伯牛大嗓门说的话,闵家队伍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们齐刷刷看向周书灿。
槐带头说:“子骞,我也是跟着你才吃上肉的,你能跟我说说山神长什么样?怎么才能见到他吗?”
制衡走过来,拉一把槐,小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山神是谁都能见的吗?你说话要当心,我们都在山里呢,你说的话对山神不敬,会惹山神不高兴的。”
槐吓得立马用手捂住嘴,眼珠在眼眶里打转转,昨看看右看看。周书灿很想安慰槐,没有“山神”,但是还是忍住了,还是让他们有点忌惮的事物比较好。
转向制衡问:“制衡,你认识铁矿吗?”
制衡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就差虎背熊腰了。他点点头,“我认识,我以前打铁,但是铁矿不好找,都在有司手里,我后来身体不好,也就不再打铁了。”
(有司指主管某部门的官吏;泛指官吏。)
周书灿沉思下,对伯牛几人说:“伯牛,我们现在兵分两路。你挑选一些强壮之人,带上一些肉和煤炭,按照我给你的地图坐标,去找铁矿。制衡认识铁矿,会识别是不是铁矿石。你们在那边不要挖多,随便挖一些带回来即可。
铁矿距离这里八十里地,如果我们都铁矿那边,前进速度肯定太慢,一天来不及赶回来。那样的话,我们下一个宿营地,不知道会不会像现在这里一样安全?驻扎在不安全的宿营地,还不如只有强壮的人去,跑的快点,一天来回,至少有一个安全休息的地方。
我们现在没有铁制武器,更本没有办法抵抗野兽的攻击。只要能带回来铁矿,就能立马做成武器,这样我们才能在铁矿那边安心驻扎。给我留下来一些体弱的人,我们在修筑营地。这里要修建能住的地方,不能天天睡在地上。”
伯牛仔细听周书灿的话,不住的点头,夸赞道:“子骞考虑的真多,如果是我的话,一天可以跑一个来回,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那我现在就挑选人手,早去早回,尽量赶在天黑之前回来。山中天黑的早,尤其这里还是在山谷中,天黑的会更早。”
周书灿看向伯牛,口吻坚定的说:“嗯,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赶不回来的话,宁可等天明了再回来,也不要赶夜路。准备好煤火,不管在哪里都要点上煤火。”
现在不仅在闵家人的意识里,连带周书灿的意识里,都认为煤火是驱散野兽,保护生命的法宝。
伯牛很快组织好人手,挑选出来身强力壮的二十人,带好吃的和煤炭,一行人马上出发。时间不等人,慢一点就意味着他们回来的时候,天会更黑。黑暗在山林里就意味着危险和伤亡,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命耍着玩。
煤矿这边剩下的二十六人,由周书灿管理,他突然感觉没有伯牛做下手,好不习惯。习惯真是好可怕的东西,才一天的功夫,他就依赖上了伯牛。
槐留下来保护周书灿,还有八名奴隶。那名年龄大的奴隶,上前对周书灿鞠躬施礼。“公,我会盖房,可否让我指挥伐木?”
这名奴隶从到闵家开始,周书灿就感觉他和其他奴隶不同,不由得好奇心骤起,上下打量这人。坚毅的眼神,有棱有角的脸庞,透着果敢的精神状态。也可能是昨晚有煤火暖和的缘故,再加上今早吃饱了饭,他挺拔的身材非常笔直帅气,像足了后世事业有成的男人。周书灿断定,他这人绝对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