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朱知烊突然收到了江彬的来信,说是宣府的将军们听闻晋王府的乐工不错,让他们去宣府镇国将军府呆上一段时间。
江彬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万一给说自己的坏话就麻烦了,朱知烊赶紧让这些乐工带着乐器前往宣府,但是他调不动兵,只能派两个王府护卫一同前往。
在途径大同府的时候,出事了。一群手持刀剑的恶徒,将这个队伍劫了。那两个护卫被锦衣卫假扮的劫匪两刀就给剁掉。随后这些乐工全都被捉了。
杨腾和刘良女的父亲刘安,都被捆了起来,拴到一棵树上。其余的人拴在别的树上。
刘安小声说道:“女婿啊,咱们这次估计是凶多吉少啊。”
“岳丈大人,不要灰心,或许他们只是劫财。”
入夜之后,劫匪放松了警惕,没多久就打起了瞌睡。很快刘安和杨腾就发现,这伙劫匪很不尽心,半夜里不断有人挣脱绳子逃跑。他俩也想着挣脱绳子,可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眼瞅着就剩下他俩,刘安小声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先把你的绳子咬断。”说着刘安就用牙去咬捆杨腾手腕的绳子。也不知道他下了什么决心,牙都咬掉了两颗。终于,在这位准老丈人的帮助下,杨腾的绳子被咬断了。
两人解开绳子刚要逃跑,劫匪们就“恰巧”醒来。
“呦呵!想跑,没门!怎么就剩你俩了?”领头的那个劫匪随后叫醒了其余的人,“都别睡了,跑得就剩俩人,说不定官兵正在来的路上,咱们还是赶紧去别处吧。”
刘安和杨腾又被捆上了,这次捆得更结实。
闰四月初十的清晨,太阳像往常一样从东方升起。劫匪挟持着刘安和杨腾一路往北。期间劫匪们还停下来吃点随身携带的食物,但就不给这俩人质吃。晌午的时候,劫匪在同伙那里要来了两辆驴车,将刘安和杨腾堵住嘴巴分别扔在了车上。再往前就快到梅龙镇了,路人渐渐多了起来。
刘良女正在家中憧憬着婚后的生活,就收到了李牧模仿杨腾写的那封信。前面都是一些肉麻的情话,最后才是重点,今日未时,镇子外河边树林相聚。
在家里精心打扮一番之后,快到未时的时候,刘良女出了家门,孤身一人来到河边树林。
进了树林后,就瞧见远处一辆驴车停在那里。刚想前去询问到底是不是杨腾的时候,就被灌木丛里窜出来的劫匪给包围了。
“你就是杨腾说的小娘子吧,长得果然精致。哈哈哈,兄弟们,给我绑了,今后老子也有压寨夫人了。”
刘良女被绑住胳膊后吓坏了,“我相公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嘿呦,那个没良心的小白脸呀,昨天抓了他本想着要点赎金。不曾想几个时辰前他说约了小娘子你在这里私会,让我们绑了你代替赎金。”
刘良女感觉天都要塌了,人心怎么会如此不堪?
“来,兄弟们,将那杨腾押过来。”随着头目一声令下,杨腾被从驴车里拽了出来。
头目走到杨腾跟前,一刀劈开他脚上的绳子,“你可以走了,胆敢乱说,老子劈了你的脑袋当夜壶!”
杨腾还不清楚状况,但当听到自己可以走了,顿时喜出望外。看了眼刘良女,然后头也不回的转头就跑。
刘良女看着杨腾奔向远处的身影,眼泪直接流了出来,然后瘫软地坐在地上。眼睛里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了许多。哀莫大于心死,心心念念的郎君就这样弃她逃跑了。
忽然,驴车旁边的一个劫匪从马车上拿下一个布包,“老大,他偷走了金叶子!”
头目一听,大踏步追上了杨腾,抬手就是一刀,将他砍翻在地。然后蹲下,假装翻找。杨腾身上哪里有金叶子,他想说话,可是嘴里被破布塞着。头目悄悄从自己身上拿出了金叶子。
“呵!还真在你身上啊!”头目说着就补了杨腾一刀,然后拿着金叶子转身。杨腾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在了这片树林中。这个农民假扮的头目不由得佩服起锦衣卫的那位毛公子,果真是料事如神,这杨腾的一举一动都跟他说的一样。
头目走到刘良女跟前,“瞧见没,这就是你那小郎君偷的金叶子。这种人渣怎么会有你这种美人做婆娘呢?小的们,在这里继续休息,天黑了赶路。”
刘良女知道自己逃不了,万念俱灰的她呆呆地坐在地上。
天渐渐的昏暗起来,酉时到了。朱厚照穿着一身铠甲,骑着一匹神俊的高头大马慢悠悠“路过”这片树林。
刘良女看到了救星,喊道:“将军救命!他们是劫匪!”
劫匪刚想上前拼命,朱厚照就拿起弓来,一箭射在头目身上,头目应声倒地。这下子劫匪们瞬间炸窝了,“风紧,扯呼!”随即四散逃去。
朱厚照用一个无比潇洒的姿势翻身下马,来到刘良女面前,说:“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朱厚照虽然长相一般,但架不住这身行头帅气,刘良女只觉得自己在这救命恩人面前心跳加速,思绪混乱。
忽然,驴车上面传来了声音。刘安拼命地用身体撞击车厢来吸引注意力。
朱厚照走到那辆驴车前,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个人,于是将他放了出来。
“爹爹,你怎么也被绑了?”
朱厚照问道:“他是你爹?”现在他对李牧这个小弟更加喜爱了,这出英雄救美还附带着救她老爹,真是爽爆了。
“唉,说来话长。我们本来要去宣府,但谁曾想被这伙贼人给劫了。昨晚大部分人都趁劫匪不注意逃跑了,就剩我跟杨腾。对了,杨腾呢?”虽然刘安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但毕竟他跟杨腾被关在一前一后两辆驴车中,没有亲眼看到还是不敢确认。
“爹爹,那杨腾偷了劫匪的金叶子逃跑,被杀了,喏,就在那里躺着呢。咱们回家吧。”
刘安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回家。”
朱厚照刚护送着刘良女和他父亲消失在远处,那个劫匪头目就站了起来,拔掉插在身上的那支箭。原来他的衣服里面有一层垫子,朱厚照的箭射在了垫子上。头目赶着驴车就离开了,他接下来就要和家人一起搬到杭州府去居住。李牧已经给他们开好了路引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