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和江彬看向这南京礼部尚书石瑶,满满的全都是恶意。但他们又拿这石瑶没有办法。自己这伙人立下的牌坊,总不能砸了吧。
李牧恋恋不舍的将那一大箱子银票和银子交给了石瑶,说道:“石大人忠心为国,路上可千万要小心,别被人将银子抢了去。”
“大学士放心,本官回头就向南京守备讨一些兵马护送,绝不会辜负了皇上的期许。”
这石瑶似乎听不出好赖话,算了,李牧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你走了,就不信以后还有像你这样的。
朱厚照将李牧叫到了一边。
“小弟,咱们不能白白损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呀,你想想办法。”
李牧说道:“没事,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嘛,过几天赚的准比这多无数倍。这些官儿可都是咱们的摇钱树呀。”
“好,那咱们这几天就好好琢磨一下。”
由于秦淮河边出了这件事情,皇帝驾临南京的消息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了,朱厚照也不好在外面玩耍,带着李牧他们来到了南京城里的皇宫。
南京城的皇宫也很气派,但住的都是一些宫女太监。而且大多数都是来养老的。
此时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落在琉璃瓦上面,金灿灿的,一片奢华的感觉。
来到宫门口,刘鹤年说道:“皇上,臣等就不进去了吧。”
“哪儿那么多忌讳?这又不是北京皇宫,里面也没什么妃嫔,你跟曹仿进来就是。”朱厚照只拿这里当一个临时休憩落脚的地方。
曹仿走上前来拍了拍刘鹤年的肩膀,“刘兄,走吧。怎么,还得我背着你进去?”
“那你背呀。”刘鹤年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因此用话来堵他。
曹仿怎会怕他这个,“那行,只要不怕死你就上来吧。”
“哼!”刘鹤年甩了下袖子,然后跟在了已经走进去的人后面。
曹仿嘿嘿笑了笑,也跟了进去。
“大学士,等等我。”
李牧看了眼跟上来的曹仿,“有事吗?”
曹仿说道:“去年我跟着别人在北方商会投了一千两银子,虽然不算多,但就想问问今年能赚多少。”
“哈哈,原来你也入股了。那以后就是自己人。放心,亏不了,我保证。但今年可能赚不了多少,你那一千两银子,勉强能翻倍吧。”李牧也不太确定。
朱厚照凑过来了,“曹爱卿,想不到你也对赚钱那么上心呀。”
“皇上,臣总不能太败家了不是。”
“那你今儿上午是怎么回事?”
曹仿不好意思的说道:“皇上就是天,老天来收银子,我怎么也得出点吧。”
几人说话间就来到了准备好了晚宴的大殿。
此时有人来说道:“皇上,魏国公和一些南京守备的将领在外面求见。”
“不见。让他们明儿个再来。”
正吃饭的功夫,朱厚照可没心思接见他们。可转念一想,魏国公年长,出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于是改了主意,“让他们进来吧。”
徐俌带着的所谓南京守备将领,其实就徐鹏举一个人。见皇上这种事情,带着亲孙子就够了。
“老臣参见皇上!”
徐俌刚想跪下,朱厚照就说道:“不必行礼,来人,给魏国公看座。”
徐俌不用行礼了,但徐鹏举还是需要的。徐鹏举从地上起来之后,扶着爷爷落座,他打量了下这里的人,只见李牧也在,他不由得分了下神。
“国公爷,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近来可安好?”李牧笑着说道。
“安好,安好。李小哥数月不见,又长高了。老夫现在可是天天听你写的那些戏啊。当真是过瘾。”
朱厚照此时笑着说道:“他天天跟着我大吃大喝的,能长不高吗。倒是魏国公你,要多保重身体。这南直隶有你魏国公帮朕看着,省心啊。想必这就是徐鹏举吧,朕在北京对他也略有耳闻。”
徐鹏举又打算给朱厚照行礼。
“不用这么多礼节。朕这次来南京,是来视察的,不是看你们磕头的。既然来了,那跟着朕一起用膳吧。”
人是铁饭是钢,他现在肚子都饿垮了,所以有什么事情都留到饭后再说。
李牧他们折腾一天,到现在也想着填饱肚子,所以跟着朱厚照一起,刚在饭桌旁坐下就狼吞虎咽。看得徐鹏举那是一愣一愣的。
刚用完晚膳,徐俌就告辞说道:“老陈年迈体弱,先回去休息了。让鹏举在这里护卫皇上吧。”
朱厚照哪儿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让未来的魏国公跟在自己身边,锻炼一下。“爱卿要多保重身体。来人呐,送魏国公回府休息。”
这边魏国公刚走,那边朱厚照就和李牧商量起了赚钱的门路。
“小弟,你说咱们怎么才能最短的时间赚到最多的银子呢?”
李牧说道:“那还不简单,从京城那边多运些玻璃制品啥的,在这里卖,肯定能捞很多。”
朱厚照摇了摇头,“玻璃是商会的产业,你这么办不过是把我们自己的银子从左手换到了右手。”
“也是啊。那就换个法子。”李牧随手拿起桌子上一个小瓷碗,说,“要不咱们把这个宋朝的瓷碗卖给别人吧。”
朱厚照一瞧,乐了,这哪儿是宋朝的瓷碗啊,那样式分明就是近年刚产出来的。“好,就依你所说。我瞧着这一屋子,都是宝贝呀,卖出去不得来个几十万两银子。”
李牧冲着徐鹏举招了招手,“小公爷,过来。”
徐鹏举走了过来。
李牧问他,“这南京城里面可有什么人身家阔绰?”
徐鹏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在这南京城里面,论家底他魏国公府认第二的话,没人敢说第一。
但又不能不回答,最终他还是卖出了一家,“这南京城里面,全都藏着掖着的,谁也不肯露了富,还真不好说。但出了南京城,在城南雨花台南面,有一处大宅院。是江南首富沈青山的,要说阔绰,没人比得了他家。”
徐鹏举与那沈青山关系挺好,他在心里说道,沈兄,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呀,以后你要是被敲诈的落魄了,千万别怪我。
“好,明日咱们就便装去那里逛一逛。”
夜晚,李牧刚要睡下,就听到旁边的那座大殿传来一阵阵声音。
“唉,大哥也真是的,别人送俩女人就这么来劲。”
一旁的江彬说道:“李叔,要不我也给你找俩水灵的?”
“别介,休要害我。身为君子,当修身养性,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徒生是非。”
堂堂问天阁大学士,怎么可能怕老婆呢,这是行的正坐得直,李牧这样安慰自己。
次日上午,一行上百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南京城,直奔城南省沈青山的家。虽然全都是便装,但也太不用心了。你看那侍卫腰间的绣春刀,除了锦衣卫还谁敢用?
沈青山正在家里洒水养花,就听到管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情啊,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管家喘了口气,说:“外面徐小公爷带了百十人,貌似来者不善呀。还点名让老爷您亲自出去迎接。”
“哦?那我倒要看看,他今日耍的什么名堂。”
沈青山平日里跟国公府关系相当之近,没事就去拜访一下。他之所以能成为这江南首富,就是依托着魏国公府当靠山。
徐鹏举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来。他见到沈青山有些不好意思,说:“沈兄,我又来打扰了。”
“唉,哪里的话,您能来我家里小坐片刻,那都是蓬荜生辉呀。快里边请。”
徐鹏举看了下身后的朱厚照。朱厚照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进去。
沈青山能做到江南首富,这点道道还是很轻易就瞧出来了。他一边往里走,一边琢磨这些人的身份。
只见朱厚照和李牧他们昂首挺胸,一看就是久居人上的,小公爷对他们又暗地里极为尊敬,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皇上带着人来南京了,能让小公爷亲自开路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想明白了朱厚照他们的身份以后,沈青山心里稍微有了点谱。
徐鹏举走进客堂后,挑了把椅子就恭恭敬敬的坐在了那里,丝毫没有往日里嚣张跋扈的态势。反倒是朱厚照他们,这瞅瞅那看看,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李牧走到了一处架子旁边,仔细打量着上面摆着的那些珍贵的瓶瓶罐罐。
他随手摸着一个青花大碗,“不错,不错。拿回去养鱼应该是极好的。”
沈青山的左眼皮忍不住狂跳,他暗自叹了口气,看来今日免不了破财消灾了。
徐鹏举从怀里掏出一块石头,说道:“近来我得了一块宝玉,烦劳沈兄帮着把把关。”
沈青山那个郁闷呀,您能走点心吗?就是在河道里随便捡块鹅卵石都比这好得多。但他不敢戳破,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块石头,看了看,“小公爷,这块玉石料子一般,怕是卖不了好价钱呀。”
他还是有点商人的职业素养的,绝不以次充好。
徐鹏举还没发话,朱厚照就抢在了他头里,说道:“沈老板,小公爷买这块玉料,可是花了一千两银子。那现在就亏点,五百两卖给你了。你看这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