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翎有些奇怪地看了符才昊一眼：“不放也就再等半年的事情，我练习生进的公司，合同只签了五年。”
符才昊突然就笑了：“我现在觉得你前公司亏大发了，不推solo，把你留在公司做团歌做剪辑，也能省不少钱吧。”
大概是自己没当过老板，反正柳翎是不会主动从老板的视角来看问题的。
从结果来看，公司白给她发了快五年的保底工资，这跟她给公司创造的价值好像不能比。
但是，一开始也不是她故意不进团的啊，她前三次都有很努力的准备终筛，被筛下来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当时出去接做歌的单，也是因为练习生的合同里没有写明练习生创作所得需交由公司代理，正式成团以后或许会有这一条，然而她又没有进团没换合同。
反正在她的视角里，她和公司就是好聚好散的关系。
她心里记着公司在她高中以及大学初期给她提供了生活所需的钱的情，也很感激公司里的老师们对她声乐舞蹈以及舞台表现力等方面的培养，并不意味着她要在公司一直待下去。
公司确实从来没有过推solo的想法啊，她又不想做团，练习生里解了约出去别的公司的也不是没有，她这至少还是公司主动提的解约呢。
每个公司都会有这种沉没成本的预算吧，比起来，公司在她身上花的钱，和收到的汇报的比率，肯定是没有那两个花了钱又没有推火的团夸张的。
所以，从解约的那一刻起，她自觉和公司之间的关系就画上了一个句点。
“我不喜欢做团歌，我做歌时有个习惯，会尽量地考虑到每个人的音域，尽量减少后期修音的需求。”
“公司推的团我都和她们当过同期练习生，她们什么水平我可以说在清楚不过了。”
“有几个是真的张不开嘴，我想不到要怎么给她们做歌。”
符才昊听到这一脸地新奇：“张不开嘴？那表演的时候怎么办？”
柳翎略微无语：“垫音开最大，或者干脆就假唱。”
“啊？那这样，不是对唱歌好但是跳舞一般的人很不公平么？”
“这就不公平了？”柳翎冷笑一声。
“都不开麦其实还算好的了，有时候是会只给vocal开麦的，人声现场唱，总归是很难达到后期调过音的效果，加上一些高音分配的问题，真唱的有时候还要被骂拖后腿。”
符才昊瞳孔数次地震，一度失语，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还有这种内幕。
大概是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有趣，柳翎难得地起了兴致，想多说几句：“或者，你听说过强制闭麦么？”
“强制闭麦，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唱到高音，或者一些出彩的地方的时候，把你的麦给你掐掉。四个人同时张嘴，只有一个人的声音传出来。”
符才昊今天接受的信息量有点超过了：“还有这样的操作吗？那，我女朋友有在追一个男团，男团那边，是怎么操作的？”
柳翎有些新奇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打算问到以后去跟你女朋友八卦吗？”
“她追你就让她追呗，想来你们这样的家庭也不差这点钱，开开心心地就行，就当是为我国GDP发展做出贡献了。”
“再说了，她也没有在你看主播的时候，坐你旁边挨个儿告诉你这个主播用的什么化妆品开了几级美颜声卡怎么调的有没有用伪音啊。”
符才昊被说服：“你说的有道理，开心就好，有的事情没必要刨根问底。”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不想成团的吗？”
“不全是吧，我这人没朋友，对一群人的友善相处不是那么擅长，尤其是当这些人想的东西还和你不一样的时候，就会懒得去应付。”
“公司那边也暗示过我，想成团可以，有的时候就得收一收。从我而言我挺无语的，怎么不能是其他人多努努力，偏要是我收一收？”
“加上我对她们和粉丝的相处模式也不是很习惯，也不是她们目标粉群会喜欢的那种人，所以不想去。”
“跟你说这些，是有些交浅言深了，你要是觉得自己冲动之下打赏的钱有些不值，这单我不收你的费。”
符才昊似乎是没有想到柳翎话题突然就拐到这上面来了，有点懵，缓了一会儿以后才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思路。
“等会儿，你说你没朋友，你不是还在上学么？班上的同学没有你朋友么？还有昨天来的顺暖他们，也不是你的朋友么？”
柳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在学校的时候，上完课就不在学校多留，没什么参与到学校的各种社团活动的空余，也不住寝室，我要用什么时间去交朋友？总不能是上课的时间吧。”
“至于顺暖他们，一个来月以前他们一直都以为我是个男的。”
大概在符才昊的世界观里，柳翎是个很难理解的存在，所以他脸上的惊讶极力掩饰以后的惊讶还是非常地明显。
“我有点好奇，你交朋友是有什么特别的标准吗？”
“够熟，合眼缘，相处起来不难受，就差不多了。”
“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其实全都是很主观的高标准啊。”符才昊发自内心地感叹道：“有点想介绍你给我女朋友认识。”、
这又是什么脑回路，不过没等柳翎问出来，符才昊就拐入了下一个话题：“你好像是个很有傲气的人。感觉你好像对很多东西都看不上一样，你跟顺暖他们不太一样，他们看不上的东西会直说，但是你不会直说。”
“我为什么要直说吧？我没有想过一直要做幕后啊，做幕前的话，还那么表露自己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对啊，就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想做幕前，你好像不是那种特别在乎什么名气的人吧。”
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或许不是符才昊问得莫名其妙，是柳翎的想法和大众认知差别过大了。
“不做幕前我怎么唱自己的歌？谁写歌第一时间想的都是自己唱出来会是怎么样吧。”
“就好像你有了一个故事的雏形，难道你不会想着自己写下来去发表，而是去想着给别人当枪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