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就是这样,没人敢保证自己天命加身,刀枪不入。
会死人的战争,才是正常的,相反。在战场上,死亡总是突如其来,又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张野突然心中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不知道杀死自己的是子弹还是炸弹,希望是子弹,炸弹太疼了!”
“教授,我是总装直属实验部队麒麟中队的副队长,陆明山,我们队长蒋政,目前尚未归队。接下来还会有更大的危险,您...”陆明山的语速非常快。但每个字都能让人听得清楚。
“陆中校,我这把老骨头还挺得住,你们按自己的计划行事就好!”
“行,接下来我们将放弃车辆,改为步行,趁敌军还没跟上来,迅速补充一下,赶往C点与队长会合,动作快!”
陆明山宣布完指令,就和林老头在一盘嘀咕了一会。
士兵们根本没有废话,立即狼吞虎咽地吃喝,一边检查装备。
这时陆明山向张野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包压缩干粮和一瓶水,说:“同志,你的情况教授已经大致跟我说了,接下来的路上危险重重,你有什么想法?!”
虽然在刚刚的路上亲眼看到了惨烈的死亡,但是跟着子弟兵,总比自己一个人强。在山洞基地那里,张野总是表现地沉着,坚强,但那是因为环境和处境逼得他坚强。他不仅仅是古丽娜姐弟的依靠,也是自己的依靠。
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从依靠别人,到被人依靠,这样对我角色转换,并非能在一朝一夕间完成。
现在,他习惯性地依赖这些精锐的子弟兵。
所以,张野毫不犹豫地说:“没有想法!我希望跟你们一起走,保证不拖后腿!”
“好!会打枪吗?”陆明山问。
张野诧异了一下,老实答到:“不会!”
陆明山点点头,喊道:“蝈蝈!你照顾他!”
张野急忙道:“不用,我不需要照顾!”
陆明山瞪了他一眼:“服从命令!”
“是!”张野不自觉地挺了挺身。
几分钟后,全部陶瓷护甲加外骨骼的士兵们士兵们破坏了车辆载具上的一些关键物品,又用沙子将车子全部掩盖。然后朝山中徒步出发了。
放弃了车辆,张野和林教授再次被套进纳米布袋中,被士兵们背着走。因为有辅助系统的缘故,他们前进的速度很快。
在天亮前来到一个山洞。然后停下来不走了。
张野估计这就是他们口中的C点。但是先前留下接应鸽子的队长,却还没到。这让副队长陆明山脸上升起了阴霾。
“奶妈,开机联系国内!”
在犹豫了一阵之后,陆明山像是下了决心一样,下达了新的指令。
这时一个士兵拿出一根一尺来长的棍子一样的东西,“唰”地一声插进山洞外的石缝中,又摁了一下,弹出几节套管。一尺长的棍子立刻“长”成三米多高。然后这个奶妈的士兵掏出一个卫星电话,开始呼叫。
“闪电呼叫乌云,闪电呼叫乌云,听到请回答!”
“陆队,没有回应!”
“嗯?”陆明山有些意外,“制定方案的时候,这个通信点检查过吗?”
“检查过,正常!”奶妈回答。“可能信号被云层干扰了!”
“干扰?我们是特殊信道,会被干扰吗?”
“一般不会,除非...”
“不好!快!关机!”陆明山焦急喊道。士兵们立刻反应过来,齐齐跑来帮忙。
“散开,散开!向洞内深处撤离!”
“咻!——轰!”一发炮弹从天而降,在山洞外面炸开。好在这些自称麒麟特种实验部队士兵们反应很快,而且都有不错的护甲。炮弹掀起的砂石没有对他们造成杀伤。
“教授,我们的通信被干扰,敌人就在附近!我们暴露了!快向山洞里撤离!”陆明山喊道。
“如果山洞被堵,我们岂不是被瓮中捉鳖?”张野心道。但他没有说出来,这么简单的道理,陆明山不可能不明白。要么他有撤离方案,要么情况已经十万火急。
“咻咻咻咻,轰轰轰轰”。山洞外的炮弹炸得更密集了。应该是鹰酱军的空中炮艇!难怪陆明山如此焦急。
部队很快就向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山洞深处退去。
在阿国的群山中,这样的山洞简直不要太多,有的是自然形成,大多是人工在自然形成的基础上再开挖。这样的挖洞工作持续千年,尤其是最近一个世纪的战乱,这些山洞,就成了人们最好的避难所,同时,也形成了大大小小上千个山洞迷宫。
就跟少昊国有句军事谚语“逢林莫入”一样,在A国也有句“逢洞莫入”警言。千百年来,发生过太多人畜进了山洞就再也没出来的例子。
很多时候,一个看起来很不显眼的普通山洞,走到里面,你会发现别有洞天。
就比如现在,陆明山他们带张野走得这个山洞,就是这样。
“陆队,前面有两条岔道!”
“走右边!”
“陆队,前面又有岔道,三条!”
“走右边!”
为什么一直走右边?张野在心中猜测。根据进山洞前的方位,右边应该是更接近回国的方向,敌人肯定也能算到这一点,说不定就在这个方向的出口那里埋伏着呢?
尽管心中有疑惑,张野并没有说什么。他大概只是无聊。猜测归猜测,脚下却没有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而已,枪都不会打,凭什么对这些付出巨大牺牲营救自己的子弟兵说三道四?”
张野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西方国家拍的所谓大片,里面的男主也好,女主也好,总是不合时宜地质疑那些经验丰富的战士,以凸显西方的所谓“皿煮”之类的价值观。最后导致悲剧。业余的质疑专业的,这不脑残么!但就这样的脑残剧情,居然还获得广泛好评,真特么狗血!
当张野觉察到自己还在逃命的时候,居然莫名地思维发散了。简直不住所谓。连忙集中精神,跟紧部队。
当七拐八弯地经过几个岔道后,一行人来到一个较为宽敞的空间。由于缺乏经验,张野也不知道刚刚这一路究竟走出了多远,不过他判断这里大约是某个山头的山腹处。
这时走在前面的尖兵,用手电对着众人晃了晃,陆明山下令,“原地休息”。
于是众人就在这里停了下来。有士兵自动去进出这里的通道口负责警戒。
张野打量了一下,这个溶洞跟前面经过的几个差不多,有人工开挖的痕迹。只要是有人经来过,那就有出路。
“教授!你感觉怎么样?”陆明山走到林老头和张野这边来询问。
老头一路上都很安静,相反张野的表现就差强人意了。他看了一眼张野,说:“我没问题,小兄弟,你怎么样?”
“什么?我还行!”张野有些惭愧地道。
“追兵很快就会找过来,但是我们已经偏离了预定路线,所以临时休整一下。一方面,寻找最佳出山路线,另一方面,等一等蒋队。”大约是怕教授和张野不明白,所以陆明山讲得详细了些。
“那个,蒋队长会找过来吗?”话刚出口,张野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不过陆明山懒得跟跟他计较,只是淡淡地说:“会的!”
大约休息了五六分钟,后面警戒的麒麟队员报告说,有追兵进了山洞,直线距离大概300米。张野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来测得这个数据,不过张野相信他们。
陆明山只是默默的点头,那汇报的队员立刻动身返回来路,不知道在布置些什么。而另一个队员也前出探路去了。
“教授,我们的通信被封锁了,现在暂时联系不上上级,我们现在进入这个迷宫深处,等下你们千万不要走丢了。蒋队不在,我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你们理解!”
“中校,你不需要为我们分心。我有心理准备!”林老头淡淡地说。
“那好,那我们立即出发!”
“轰轰!”爆炸声传来。殿后的队员急速跑了过来,“怎能还没走,追兵来了!”
“快快快!”
“猴子,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确定?有点像是双头犬,我的诡雷全浪费了!”
“双头犬?嘿!蝎子,你老朋友来了!”
“来得好!”
那个代号叫蝎子的队员嗜血地舔了舔舌头,说:“猴子,搞一下?”
“那就搞一下!”猴子说。陆明山然后这两个队员就留在刚刚休息的溶洞,不知道在布置些什么。对此作为队副的陆明山沉默了半秒钟,用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说:“及时跟上!”
其他队员庄重地与二人一一挥手致意。
“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他们不是说就搞一下嘛?”张野心中嘀咕。
猴子和鞋子离开后,队伍里就剩下陆明山,蝈蝈,奶妈,腰子,山鬼,以及一个身材高大,先前一直背着林教授的叫骆驼的沉默队员。加上张野和林教授,一共八个人,向山洞的一条岔道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