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接风洗尘宴云谨下了很大的功功,美酒佳肴数不盛数,歌舞升平,举国同欢……
云朝和文章对于眼前的佳肴不动分亳,对平时一点也不敢兴趣的歌舞倒看得精精有味。
云谨见了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拿着酒杯不断斟杯……
明明是演奏着轻松欢快的音乐,及目处百官畅饮,但却总感觉到欢快的气氛有一丝凝重的气息。
忽然,云谨笑着问云朝:“皇兄此次大胜,要何封赏,朕想了许久也不知该赏赐些什么,不如就赐……”
云朝和一些离得近的官员们转过头来……
只见云谨佯作思考了一番,阴冷道:“不如就赐皇兄一死吧。”
“锵……”
云谨手中玉制的酒杯摔落在地,歌舞在一瞬间停歇,舞姬们宽长的袖子中寒光闪现,结阵向云朝刺来……
“有刺客,护驾……”
不知是哪位大臣的高呼,如石头丢进平静的水面,湖底顿时炸开了锅。
“救命,有刺客……”
“来人,护驾……”
……
文章摊开折扇,舞姬的剑刺在扇面上,不进分毫……
原来文章手中的折扇是取玄铁做骨,水火不侵的金蚕丝制的扇面。
这把折扇平日里是文章扇风玩的物件,应敌是便成为了他最强大的武器。
场面乱成一团,云谨犹坐在龙椅上悠哉地喝着酒,饶有兴趣地望着底下的那一幕。
外边传了刀剑砍杀声,他知道,禁卫军和云朝的人打起来了。而且他还清楚,禁卫军迟迟未入殿助他杀云朝,他这场有计划的谋杀可能已经败了。
他云谨已经败了……
可以说,他在他和云朝的斗争中就从未赢过。
那些柔美的舞姬并不是文章和云朝俩人的对手,几个来回下便都身首异处了。
云谨又自顾斟了一杯酒,未饮见楚战捉着玄一的人头进来,手不由一抖,酒水洒出了三分……
“权利迷人眼。”
云朝冲着云谨感叹说道,“昔日只会哭鼻子向我求助的孩子长大了,敢对他的兄长挥刀了。”
“这一切那得多谢皇兄的成全,若非皇兄成全,小谨依然还是那个小谨。”
云谨站起身恭敬地给云朝打了个揖,虚伪笑道:“皇兄,你说退位了便退了,为何还总想着回来?若不想退位,又为何多此一举?”
“这便是你向我举起屠刀的理由?”
云朝居高临下冷漠地盯着站在上方身穿龙袍之人,杀气腾腾……
云谨笑问:“这还不够吗?”
他把他推到他不想要的位置上就算了,退位了还把持着朝政,让他处处受限,这不足以成为他杀他的理由?
“哈哈哈……”
突兀,云谨的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指着满朝文武压抑着咆哮道:“朕……才是云夏的王,而不是你云朝,他们都只听你的,都等着你回来。那我……我只好把你给杀了,这下云夏总该真正属于我的了。可惜……我失败了。”
云谨拔出放在一旁的配剑,微笑着望向下方不可一世的君主。
众文武百官的心猛的提起来,自危地盯着那把锋利森寒的剑。
文章冷喝道:“韩王,你想造返?”
“哈哈哈……”
云谨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不由捧腹大笑,大吼道:“朕才是云夏的王,造反的是你,你们,还有你们……”
云谨的手指逐一从云朝、文章、楚战和文武百官们划过,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多么讽刺啊!他花了十七年的时间去打造云夏国。他还以为他的战战兢兢感动了云夏国上上下下,到头来却抵不过这个男人一句,“我又回来了。”
云谨将配剑架在脖子上,委屈地盯着云朝道:“皇兄,我不想成为云夏的王的……”
云朝皱眉责问:“你要干什么?”
云谨道:“皇兄,我没想干什么,如今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皇兄,你知道吗?
我只想当你的小谨,遇到什么事都畏畏缩缩地躲在你身后,求你为我出头的小谨。”
云谨冲云朝笑了笑,眼中尽是复杂之色,“可惜,是你抹杀掉了他。”
“小谨,你……”
云朝心头骤然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弥绕。
云谨手腕一用力,血从剑身上溅出,喷洒了一地……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云谨眼神逐渐晃散,无力地倒在地上……
“小谨。”
云朝瞳孔猛的收缩,步履踉跄向云谨冲去,面色阴沉如水地站在云谨面前,望着倒在血沫之中的他……
文章一脸严肃地对云朝道:“伤成这样,没救了。”
云谨将剑架在脖子上时抱着必死之心,所以下手时没有半点的犹豫,伤口深入骨,便是神仙来救也回天乏力。
“没救了。”
云朝突然感到心口莫名一疼……
他曾经最宠爱的弟弟就要死了。
“小谨。”
云朝艰难地蹲下身子,左手微微发颤地将云谨手中的配剑拿起放到一旁,右手抱起他的头将他靠在他的大腿上,用自己绣着盘龙的袖子擦去云谨脸上的血……
忽然,他想起刚出生不久还是小婴儿的小谨,他趴在床头恶作剧地用手指戳他的小脸;天气好时,他会高兴地抱着他穿过御花园,在长廊上拿着波浪鼓逗弄着他……
如今,小婴儿渐渐长大了,现在要抢先他一步离他而去了……
若不是他将他推到皇位上,今日一切是不是都将不同?
是他,是他毁了他。
“小谨,是……是皇兄错了,皇兄不该把你推到不合适的位置上,过你不想过的生活。”云朝在云谨面前忏悔着,眼中似有水光涌动……
“啊……啊……”
云谨想说他不怪他,张了张嘴,终是发不出声音来。
血大量从云谨伤口涌出,云朝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感觉到了亲人离去的痛苦,他开始感到了慌乱……
“别说话小谨,别说话,太医马上就来了,皇兄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云朝抱起了云谨,阴冷地冲文章道:“还不快叫太医。”
谁都看得出云谨已经回天乏力了。
文章怜悯地望了眼临时后悔、眷恋亲情的君王,拱手应是,转身往场中一个太医走去。
“啊……啊……”
云谨痛苦地扯了扯云朝的衣角,摇了摇头。
其实,他能再次见到他的皇兄为他露出慌乱的表情他已经很满足了,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记得小时侯曾有一次他淘气去偷骑马,结果从马背上摔下来,后来他知道,他对他也表现出了慌乱。
那一次,他生气地拿剑砍了那匹他平日里很喜欢的马。
原来,他的皇兄还是他的皇兄。
“呵……”
望着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个疼爱他的皇兄,云谨咧嘴一笑,沉沉地合上眼睛……
若有来生云谨还想当他皇兄的小跟班,受欺负了就去向皇兄告状,让皇兄为他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