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一早得到消息的闻人清就去到公良嘉赐那里,如今苏合泰也在府中,除了闻人景还在难民营里,其余的几个人都连夜赶往乐正寺找老和尚一同商议后面的事宜,为了掩人耳目,四个人坐同一辆马车,晚风在外驾车,苏合泰看着闻人思的眼睛,心里就不舒服,想起之前的事情,心中还是一阵愧疚。
不时便到了山脚,步行上山的途中,苏合泰小心翼翼的跟在闻人思的身后,让晚风多次侧目注意这位和尚,闻人思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有说。待到进入寺门,公良嘉赐看着门口的这颗树,便想到第一次看见阿的时候,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师傅的个性自己是知道的,书信里说着没事,其实就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罢了。
快步走向师傅的禅房,身后跟着众人,推门而入发现师傅还是像之前一样,随时都在打坐。公良嘉赐走近轻唤道:“师傅,徒儿回来了。”老和尚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大弟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却又被平静取代“嘉赐,事情办得怎样了?”冰冰冷的一句话,就像是没有情感一样,可是公良嘉赐还是笑脸相迎说道:“回师傅,一切皆以办妥。”
听到这样的回答,老和尚才说道:“诸位自己找地方坐着,老衲就不一一布座了。”。待到众人入座之后老和尚才说道:“闻人长家,相别一年有余,长家可是又有不一样的变化了。”闻人清恭敬的拱手行礼回道:“大师何出此言?这变化却是连晚辈自己也未曾发现。”
“人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老衲都多久没有看见过长家了,长家更加沉稳了。”老和尚看着公良嘉赐又说道:“想必我这弟子也是有作用的。这次我们将二皇子杀了,也算是向金氏发起了警告,二皇子死后东宫的那位的劲敌是没有了,这金氏必定会乱上一整子了,在金氏从新建立整个框架的时候正是将北原的人马引进边疆的时候。”
众人点头,闻人清补充道:“大师说的对,在这期间我们要更加谨慎,当今的疑心病很重,虽说我们这次伤了他们的元气,可是啊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如今阿景还在西域的精兵中,虽说没有在位高权重的位置,可还是进展不错了。”
说道这里,老和尚看了一眼苏合泰的方向,其实老和尚也有想过什么时候将苏合泰的事情和盘托出,本事打算今天晚上就告诉众人,可是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而现如今的苏合泰不仅要一边忧心着北原的事,还要搜罗名药给闻人思治病,苏合泰知道闻人思带着晚风就是当做眼睛罢了。
说了半晌,老和尚又将公良嘉赐单独留下来,而其他人就在外面等待着,门口的苏合泰向着闻人思的位置一点一点的挪动,直到闻人思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之后,才停下问道:“你,眼睛有好一点吗?”苏合泰的眼睛却是一点也没有看向闻人思,而闻人思也是只感受道亲密距离被打破的快感,可是却没有感受到之前的那种火热的目光,淡淡的说道:“怎么?不敢看着我?”闻人思和苏合泰说话的声音极小,就只有晚风可以听见。
对于自家主子和这个和尚的往来,晚风在做闻人思眼睛这段时间中了解到,这个让自家主子一天念叨好几次的人,也终究不是个什么好人。
而在禅房之中,老和尚将公良嘉赐单独留下来就是,老和尚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徒弟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思与这个闻人长家交往的,老和尚也知道这样下去终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毕竟这公良嘉赐的身份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孤儿,当年在江南和北原的边境将公良嘉赐从血泊之中捡回来时,老和尚就知道,这个孩子自己必须救活,因为这个孩子以后说不定对自己有很大的用处。
但是在这几年的相处之中,老和尚慢慢的将功利之心从这个孩子身上移开,更多的是相守的情亲,可是现在,无论是对棋子的掌控还是对养子的关爱,都让老和尚认为现在要是自己不能将他点醒,今后的日子不仅是他难过,更怕的是自己计划了多年的谋略就这样被他全盘告知出去。
“嘉赐啊,师傅这次将你放出山去,是叫你监视着闻人氏的行动,而你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老和尚语气越来越严肃,看向闻人清的眼神也是越发的严肃。
公良嘉赐对于师傅的提问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一下子被问住了,“你还要师傅我说的露骨才明白?真是白教你了,榆木脑袋。”老和尚瞪眼看着公良嘉赐。一下子公良嘉赐反应过来,说道:“师傅,你都看出来啦,徒儿实在是没办法呀。”公良嘉赐站起来,朦胧的看着老和尚。
良久公良嘉赐才说道:“师傅,徒儿知道您的大计重要,您也将徒儿看得很重,可是这心之所向,一颗心就为这一个人跳动了,师傅徒儿知道自己是捡来的,徒儿感激您的养育之恩,可是徒儿没办法,徒儿没办法将目光从这个人身上移开,不知怎么就被吸引了。”
公良嘉赐的一阵肺腑之言,老和尚是听在耳里,疼在心里。可是这是常伦所不允许的,若是那个人也是念着嘉赐还好,但是那个人已经成亲了,这若是流传在外,定会将两家齐齐推向风口浪尖,只得嘉赐自己承受了。
“徒儿,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这件事你是端端不可说破的,你要是真的爱,就得承受后果,因为这是你选的。”苦口婆心的劝说,也是只能让公良嘉赐自己体会了。公良嘉赐将头低下,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说道:“师傅放心,徒儿知晓。”
待到天色渐明,一行人才匆匆的赶往城中,天还没有全亮,路上就能看见三三两两的菜农背着背篓,架着驴车去往城中的菜市,买菜讨生活。这辆马车就让路上的许多菜农侧目,或许这些个靠天吃饭的菜农很是羡慕这样的生活吧,锦衣玉食,不用担心下一顿到底能吃什么,不用担心生病的药钱,不用担心自己的孩子是否还会像自己一样,受一辈子的奴役。
身份就像一座围城,有些人想出去,有些人想进去,外面的人看着里面的风光,里面的人看着外面的自由。晚风架着的马车飞快的跑过街道,最终在闻人府的后门停下,两个和尚从小巷子一路走回去,冷清的街道上就只有这两个人走路的声响。
回到府中的闻人清乘着塔娜还没有醒来,急匆匆的回到院子,换好朝服,才唤人来整理着装,去上早朝。
今天的事情确实也是多,二皇子死后的第一次早朝,定是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处理,一大早月亮还在天上便就能看见太阳,火红的日染红了,清冷的月。这样的颜色做成胭脂面粉定是能让姑娘们更加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