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泰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在自己醒来之时感到全身酸痛,仿佛在沉睡之时受到了千斤重压,将自己压得粉碎。苏合泰一起身便想到闻人思还在自己手上也不知怎样,苏合泰挪动着麻木的腿,尽力的使着劲。
来到闻人思的床边,看着闻人思静静地躺在床上,嘴唇的已有血色,小脸也不再那样苍白,瞬时苏合泰感念天地,就算没醒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苏合泰蹲在床边,看着闻人思,手竟然渐渐地附上闻人思的头,脸颊。
“皇子,您醒了?”就在这时宫女的声音打断了苏合泰所有的动作思绪,苏合泰只得尴尬的收回手,站起身来说道:“你们断不能怠慢这位,这可是救命恩人啊。”“是,自然不敢。皇子要给您叫太医吗?”察言观色是一个下人应该学会的,不仅是奴仆们,所有人都的这样,适当的察言观色,能让我们更好的处世,活得更久。
苏合泰想着不仅是自己需要,更是要问清楚闻人思的情况,于是点头默许,又坐在闻人思的床边等着太医前来。
视线转到江南,书信送到闻人府以是苏合泰离开西域五日之后了,这日闻人清下了早朝,在院中坐着品茶,身边立着贴身小厮,这是下人们交来一封信,闻人清还以为是三弟给自己报信,谁曾想,竟是这公良氏的和尚给的消息,这信中写道:
念离乡多日,三公子甚是挂念,但收到消息,北原线报恐有事端,不得辗转北原,待平定,再回。安好勿念。
短短几行字,却是苏合泰这辈子最难写的字,闻人清看着书信内容,疑惑道:“怎不是三弟写,却要这和尚代笔?”偌大的闻人府,公良氏走了,塔娜不再强求感情,没再追着闻人清纠缠,二弟弟帮着自己处理朝中的对立氏族,公良嘉赐也仅仅只是重要的事情才来自己这边走走,平日里总是埋怨自己荒废的佛礼,对不起师傅,日子是清闲着。
不过不久便经江南城中的探子来报,最近入城避难的灾民明显增多,就算是边夷上的灾情没有控制住,这难民怎么偏偏全赶着向江南城来,在江南之下也是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城镇,虽是没有这江南繁华却也是讨生活可行之地,如今这等情状,必然有诈。只是不知这来人到底是何用意。
待到闻人景回来,便立即向闻人清禀报此事,说道:“大哥,这些人我们最好尽快解决,不然后患无穷。”闻人景是准备自己动手,但是闻人清却不认同,“他们打着灾民的身份,我们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动手,这件事还是得皇帝说了算,我等便只是个忠心忠义的臣子罢了。”闻人清想着借刀杀人,给皇帝和一些人之间加把火,闻人景领命:“是,我这就去办,不过啊大哥这戏,你可得做全了啊。”
闻人氏的两个兄弟想着如何演戏,连带着公良氏的和尚还有乐正寺,一群人给皇宫中的那位演绎出好戏。但在北原的宫殿之中闻人思还是躺着,任凭苏合泰怎样呼唤可就是醒不过来,苏合泰多次召唤御医,都只是无终而果,每日以名贵的药材补品吊着,苏合泰每次在下朝之后总是在闻人思身旁批阅着当日的文书,若是遇见愚蠢的折子,定是要与闻人思抱怨两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闻人思聊着。
不同于西域的地理环境,北原的这个时节早已是冰雪覆盖,寒气凌然,在这隆冬时节,北原的节日麻孜会,这天主的信徒会前往寺庙内参拜,都城的街道之上有游行,寺庙中有庙会,青年男女在这一天可以不惧世俗眼观,光明正大的表露自己的心意。而在这王宫之中,也是浓浓的节日气氛,北原王准备宴会,宴请群臣,今日的宫中教往日的清净,显得是有了些许活力,可这人一多就不知道到底谁是人心险恶了。
北原王命苏合泰在宴会开始前便在宫殿里等待前来参加宴会的大臣,以北原王的心思就想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可以拉拢各家势力,以免在自己归西之后,不会在这北原之内寸步难行,苏合泰挂着一幅假笑,看着门口的来人,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
“皇子安康,有劳皇子亲自接待了。”这北原的相国,带着自己的女儿进宫参会,本意就是想着与皇室结缘,这王上众多儿子中就这苏合泰还看得上眼,就是不知,这王上是否知晓自己的心意,相国女儿请安道:“皇子安康,小女阿依莲见过皇子。”尽管这苏合泰很是不想对付,可这毕竟是北原几大氏族的长女,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何况是这么好看的小脸。苏合泰笑着回应道:“免礼,快快入座。”请的手势已经摆好,还想多说两句的阿依莲也只得悻悻作罢,跟着父亲进了殿。
苏合泰又前前后后的接待了多个朝中重要的臣子,入席间,王上先道:“众爱卿,这一年一度的麻孜会,代表着我国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美满,是我北原强大的象征,让我们欢庆起来吧。”说着便举起自己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众人也纷纷举杯畅饮,好不欢快。这时的苏合泰突然被点到“皇儿啊,在你这些个兄弟姐妹里,就属你年龄最大,你的妹妹塔娜也嫁了人,你也该娶妻了吧!”
听着王上这样说,大殿之内的所有妙龄女子皆是挺直腰背,这家里有未嫁女子的大臣们也竖起耳朵,这苏合泰必定是北原未来的王,若是自己的女儿能成为苏合泰的正妃,那以后便是王后啊,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可苏合泰却不乐意,回道:“回父王,儿臣年纪尚浅,还未给国家做过贡献,成家尚早,还望父王收回成命。”在苏合泰的心里这江山社稷可比什么温柔乡,软香玉重要太多,这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专注的做好一件事便是极好的了,国之未来远比这女人重要的多。
北原王也没想着给苏合泰找个真心相爱的女人,不过是想着拉拢势力罢了,看着苏合泰极力拒绝,北原王也不相逼,物极必反,逼急了可能连现在这样的情亲都没了,就在争论结尾之际,大殿之外匆匆赶来一个宫人,在苏合泰耳边急言后,这苏合泰脸色聚变,立马起身向北原王和众大臣告别道:“父王,儿臣宫中,出了点小事,需要儿臣解决,先行离席,望父王准许。”北原王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请求。
苏合泰急急匆匆的赶回自己的宫中,推门而见的便是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以及跪了一地的宫人们,苏合泰以为是闻人思出事了,着急忙慌的踏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着。直到足以看清的距离才发现不是闻人思,苏合泰连脚一个急刹,说道:“不处理掉,跪在地上等死啊。”身旁的宫人立即说道:“还不快起来,收拾好。”说完又恭敬地跟在苏合泰的身后。
苏合泰绕过残局,进入房内,看着闻人思还原样的躺在床上时,怒气减少一半,拉住宫人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宫人如实回答道:“回皇子,是这样的,今日我来给这位公子换药,便见着不认识的人在给公子喂药,我,我想着不对,上前阻止,可那人反应激烈,我便叫侍卫打斗之间便将这人杀掉了。”
“喂药?如此重要的事,你们却留在最后才说?找死。”一句话吓得宫人跪倒在地,苏合泰却只叫人滚出去,便将房门反锁,将闻人思扶起来,退去外衫,就只留下薄薄的一层内衣,自己也上了床,在闻人思背后,给这闻人思转气运功,想着把这东西逼出。可这不到一刻钟,苏合泰便汗涔涔的,这闻人思经脉不通,苏合泰此举也让闻人思痛苦不堪,这平静脸上终于有了近日以来的第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