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闻人清等人进入寺庙后整座山又只有稀疏鸟啼,禅房外浇水的和尚已经离开。前院内公良嘉赐被小师弟拦下问道:大师兄可知方才与你谈话的,可是闻人清?公良嘉赐看着小师弟道:嘉年,师傅不是教导我们克己守礼吗,怎能私下议论。
公良嘉年深知自己的大师兄是个寡言之人,便以自己最快的语速说道:这闻人清那,是下任闻人氏的长家,传言此人相貌俊美,像极了女娃,今日一见女娃到谈不上,只是这眉宇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让人觉得不好亲近。师兄我说完了,做功课去了。
公良嘉赐回想着方才的话,又与之前映象中的闻人清对比。所谓相由心生,这闻人清生的如此好看,想来也是个慈悲之人,断不能先入为主,以相貌取人。
这公良氏因为老和尚便从小学习佛法,但却不强迫弟子们剃度。所以这寺内便仅有数人是剃了度的这公良嘉赐便是其中之一。公良嘉赐感念老和尚的救命之恩,有志继承老和尚的衣钵,以公良氏之名去救助更多的孤儿。对于还俗早已放弃,亲身父母也无寻找之念。
于天下孤儿,父母不要者又何必苦苦追寻,或许与他而言你不过是生活的累赘。
禅房内,闻人清道:大师,近日清,诞辰已过,便要继承闻人氏,念清,年纪尚小特向大师询问世道。
老和尚却并未睁眼,“少长家高看老衲了,老衲已有多年未下过山,又怎知这天下大事。”
闻人清见老和尚无意,又道:“大师,这天下皆知江南有公良氏,晓天下事,知天下礼。您又怎会不知?”
老和尚吐纳口气,睁眼道:“世间千万事,老衲又怎会一一知晓,世人赋予的盛名,也让少长家迷了眼吗?只是今日见少长家一面有些许肺腑之言想要告知,却并谓请教。老衲乃一和尚又怎会懂这朝堂之事。”
闻人清见老和尚如此之言又怎会不懂,向来这天下之争,君臣之治岂是一人一言可以断定的。闻人清诚礼。
老和尚缓缓道来:“古往今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身为人臣修身为首,次齐家,才能辅佐君王,保本家太平,您是将来的闻人长家,朝堂之上又是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身正心正。”
闻人思与闻人景相视任谁都知道老和尚的话再直白不过,但却又很难做到,当你的权力越大,你面临的诱惑也就越大。如果心性不坚失去了人性最后的底线,终将不负长久。
闻人清也是个明白人,一点及透。临走之际,一声少长家使闻人清一行停住脚。迎面走来一脸和善温柔公良嘉赐,闻人清眼眸中荡起涟漪,就像鸿毛落水微小但扩散的久远。公良嘉赐将以锦囊交于闻人清道:“师傅,叫我交于你,说是自有用处,望对少长家有所帮助。”
公良嘉赐抬眼望着闻人清,两人身高相差二十分左右,闻人清问道:“大师可还有交代?”公良嘉赐抿嘴一笑“交代不敢,只是小僧有一言想与少长家讲。”闻人清道:“请教”
“请教不敢,小僧乃和尚又能教什么?只望少长家能常看看那院里的海棠。”公良嘉赐施礼便回了寺中。
闻人景道:“这和尚怎么和大师说话一模一样,还真是大师养大的孩子。”闻人思也附和点头“不过叫大哥看海棠又是个什么意思。”
可闻人清却听懂了,这世道终究是要变了,那自己又要怎么在这乱世中护的一家周全,自己的野心是否乱世中可以实现?这一切是天命,是定局,但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