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华看白痴似的看着杨子媛:“你居然可以看到本少的药粉,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本少现在开始怀疑你的身份。”
杨子媛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因为她曾经作为一株草才能看到那些所谓的药粉?有这么奇怪的说法吗?
“本小姐能有什么身份?”她强笑。
君华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头脑简单四肢萎缩要肉没肉要脸没脸……”
杨子媛眯起眼睛,冷光飒然:“你再说一遍?”
君华说:“本少夸你呢!”
“是吗?”
“当然。你身上的灵气比别人浓烈,生机比别人强,所以看到本少的药粉不奇怪。”
杨子媛化愤怒为嗤笑:“拐弯抹角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夸本小姐坚强勇敢热爱生命对生活充满希望好像春天的精灵吗?直接说不就好了吗?本小姐又不会觉得你是在溜须拍马。”
君华完全没当回事,而将视线放在杨子媛的手上:“放开本少的药草,咱有话好说。”
杨子媛这才发觉自己一时愤怒,竟然随手抓起一株草,差点给掐死。
想起自己先前也是这么命如草芥,突然心生怜悯,就放开了。
不过后知后觉发现哪里不对劲,惊呼一声:“这是你的药草?”
君华看到杨子媛松开手,像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抢过他的药草摆在离杨子媛远远的地方,跟护犊子似的:“那当然。不然你以为给你的药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显然杨子媛的关注点不是这个,她再次环顾这个堆得像花房的房间,咽咽口水:“别告诉本小姐,这还是你家。”
君华一脸自豪,完全没有被嘲讽的自觉:“本少一向随性,只管种种花养养草,布置房间院落这等小事那是其他人干的。”
杨子媛扶额:“所以你为什么不请人把这些花草搬出房间?这样能住人?”
君华说:“本少珍贵的药材岂是一般人可以随便乱动的!”
杨子媛彻底拜服。然而君华还嫌不够惊悚,又道:“你也看到了,那摘星坊如今在修缮。不如这样,本少看你有几分灵气,就在这帮本少整理整理这些药材,银子翻倍。怎么样?”
整理整理房间就有银子?还是翻倍?好像也不错。
可是这家伙身边也太危险了,保命第一,应该离这家伙远远的才对!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杨子媛深吸口气:“成交!”反正自己是小女子不是什么大丈夫,赚银子要紧,今后可是要逃婚的。
“不过本小姐总得知道你家这是在什么地方吧?”还有等会怎么回去?
等等!自己在这昏迷了多久来着?
自己可是偷溜出来的啊!
完了完了……
没想到这个君华还有点读心术,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冲外面喊了一声:“来人,牵辆马车送江大小姐回府。就说江大小姐昨日遇刺,本王看她可怜带回府上整治整治。”
外头齐齐响起两个护卫的声音:“是,王爷。”
王爷?他他他是王爷?
一个整天穿着红衣服骚里骚气四处招摇还把药草当命一样的王爷?
杨子媛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那位华王,君华吧?”
君华鄙夷:“原来你才知道。”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是得有多孤陋寡闻啊!
呵呵。
据说华王爷君华是最像王爷也最不像的一个。
说他像呢,他身上有所有贵公子纨绔子弟的特点,慵懒,高贵,但骄傲,对人冷嘲热讽,喜欢流连花丛醉生梦死,但绝对片叶不沾身,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有人说那是因为薄情,也有人说那才叫深情。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吧。
说他不像,听说他从小就医术高超。稍大一点还出游过一段时间,拜在什么神农一脉的门下成为神农一脉的少主,所以很少自称“本王”,反而一直自称“本少”。更重要的是,传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加起来,医术也比不过他一个人呐!
不过根据这几次的接触呢,杨子媛觉得这人吧,骄傲是看不出来,冷嘲热讽和嘴巴淬了毒倒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估计以前受过什么刺激。
这时候一个灰色衣裳的护卫踏进来,抱拳:“禀王爷,马车已备好。”
杨子媛一下子就被吸住了眼球。不为什么,就这人说话吧,十头雄狮都没这么大嗓门,吓得她小心脏砰砰直跳,魂儿差点离体,老半天还面色苍白。
不过这护卫虽然嗓门巨大,但生得还算不错,特别的冷峻,特别的英气,跟她那位便宜表哥一样的麦色肌颜,唔,可能这位还要再黑一点点。硬朗的轮廓加上不苟言笑的样子,真真儿像一位历经沙场饱经风霜的将士。
然而君华这一开口,杨子媛立刻又刷新了对这位护卫的认知。
“小灰灰,别这么凶,你吓到本王的客人了。”
小……小灰灰……
杨子媛上下打量了一回这高大伟岸的护卫,怎么也跟“小”联系不上来。
那护卫也不满地抗争:“请王爷唤属下的名字,张骏。”
君华完全不理他,好津津有味地跟杨子媛嗑唠起来:“你可不知,本少这位护卫有个特殊的癖好,就爱穿灰色的。”
张骏立刻反驳:“属下忆苦思甜,穿灰布衣追怀过往!”
于是君华又说:“看到没?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吃什么苦追忆什么过去。这难道是为了找罪受?”
张骏终于涨红了脸:“请王爷尊重属下!这天下还有许多人与属下一样,每天只能穿灰布衣度日。”
君华也不跟杨子媛开玩笑了,转而拍拍张骏的肩:“所以本少就说你这个榆木脑袋永远开不了窍。穿灰布衣其他人就会有钱?那还要接济个什么劲?本少那个傻不拉几的兄弟都晓得要开多几家店做多点生意聘多点穷苦的人,让他们有个谋生的活计。”
张骏沉思片刻,最后竟然道:“属下不敢与王爷的兄弟相提并论,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只能与百姓们同甘共苦。”
于是君华彻底无语了。
不愧是榆木脑袋。
不过杨子媛思衬着,君华那个傻不拉几的兄弟的志向怎么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