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溪尽量抑制住生机不断丧失的恐慌,四下观察,希望能够得到什么启示。
她处在裂缝底部,裂缝朝两边不断的蜿蜒,她却不知道该走向何方,哪里才是生路,若是她选错了,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沁出,锦溪努力握紧不断发颤的手指,生机的流逝让她浑身乏力,她紧紧咬住嘴唇,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再冷静。
做了个深呼吸了,锦溪迈步往左行了几步,又往右行了几步,往左走的时候,她没有什么感觉,而往右则很明显的感觉到生机流逝的加速。
她再次往左边走出一段距离,还是没有什么感觉,而在这个位置再往右走,却还是明显感觉生机流逝速度加快。
锦溪又来回在裂缝前后走着,十几次后,锦溪终于睁开眼睛,她无论在哪里,只要往右边走就会感到生机流逝加快,这能透露出一个信息,右边是危险的。
锦溪定在原地良久,才抬脚往右边行去,她并不是想去送死,而是寻找那一线生机。
如果说右边是死路,那左边也不是生路,它只能减缓死亡,却不是逃离这里的出路。
这像一条无边无际的道路,锦溪没走一步,都像踏在了时间的节点上,一步像是用了一月的时间一般,身体也在慢慢的变化。
锦溪身体慢慢抽条,身上的门派弟子法袍跟着变大,锦溪的胸前变得高耸柔软,她伸出双手,凝白修长,却比之先前大了不少。
锦溪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折翼的精灵,脆弱而不屈,却绝美的让人不敢逼视,在这漆黑万丈深渊,她就像唯一的灯塔,若是有人看见这个场景,一定会迷醉在这绝美的画卷中。
闭了闭眼,锦溪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幻像,她坚定脚步超前走去,每一步却让生机流失的更快,生机大量抽取,使她身形晃了几晃,几欲摔倒。
锦溪取出青锥,刺入手臂,极致的疼痛让她能够保持清醒,她继续往前,每当感到要失去意识,她都将青锥刺入手臂,直致刺穿了手臂的骨头,白色的髓液合着血液滴滴答答落在黑色的石头上瞬间被蒸发掉。
她不是不怕疼,而是不想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溪看到胸前的黑发逐渐变白,她看双手,干枯消瘦,特别是左手臂,像一条干枯的树枝,却丝毫没有了知觉。
锦溪拔出青锥,刺向肚腹,却把握分寸,不伤到内脏,只让自己能感受到极度的疼痛。
终于,锦溪再也支撑不住,她已经没有丝毫力气了,她感受到身体内弥漫的都是死骑,她生机已绝,如果不是巫族,有超出常人的寿命,她或许早就化为飞灰了。
闭眼的最后一刻,她有不甘心,为她自己,也为未能实现她的承诺,却最终是释然的,如果有下辈子,她要过得精彩肆意。
如果是蜜蜂,她要酿造最甜美的蜂蜜,如果是小鸟,她要享受清晨第一缕阳光召唤和夕阳晚霞的想送,如果还是一个人,她只想普通一些,当你承受太多,才会发现平凡的快乐。
当苍老枯瘦的锦溪眼角滚落一滴泪珠却嘴角带笑倒地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生机迸发而出。
锦溪在生死之间顿悟,何为活着,不是如行尸走肉,不是为背负的使命,而是为了生命本身的意义。她担负责任又如何,平凡的人也有平凡的烦恼,使命无处不在,重要的是放过自己,才能超脱自我,拨开迷瘴,悟得真谛。
周围没有灵气,只有被不断撕扯剥夺的生机,锦溪的身体便争夺起了生机。
渐渐的,锦溪的头发变黑,身体变得年轻复又缩小,变回原来的样子,废掉的手臂慢慢复原,身上的伤口也全都愈合,体表附着了一层灰白色的物质。
等锦溪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三天后,锦溪缓缓睁开眼睛,周围还是黑漆漆的涯壁,但她却并不觉得的陌生,好像这崖壁的每一个裂缝她都知道他们是如何形成一般。
她想到什么,连忙检查身上,却只觉得浑身粘腻,她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净尘术,却突然发觉不对劲,她竟然感觉到深渊中有灵气,这深渊里何时有灵气了。
这时锦溪才发现,她竟然没有再丧失生机和灵力,而且修为竟然突破到了练气十层的巅峰,这对她这个法武双修来说,无异于连升四级,这一切难道不是梦?
她脑子里的记忆混杂,让她实在有些困惑,她蹲下身,将青锥捡起,却突然顿住,之前的一切都是发生过得,起码她有那样的记忆。
锦溪将青锥握紧,要么她陷入了连环幻境,要么就是发生了什么。
她努力理顺脑中的记忆,最终想起来了她昏倒后的记忆,准确来说不是她的记忆。
锦溪慢慢伸出左手手臂,将衣服往上一拉,原本她用青锥刺穿的地方,一个勾黑边的乳白色火焰图案赫然印在上边。
锦溪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这吸收生机的东西竟然上了她身上,她还获悉了它的记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锦溪拿青锥碰了碰它,却无丝毫异样,锦溪紧缩眉头,想着出去之后,再查查这东西的来历,为今之计,还是快些离开这里,这东西既然上了她身上,那这深渊就不会再吸收生机,也不会为这里的妖兽忌惮,那些有灵智的,说不定会怀疑而下来,那她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锦溪根据获得的记忆,朝东边走去,根据记忆,那里有一个谷口,联通这深渊裂缝,算是这里的出口。
半路上,锦溪捡了好几个储物袋,周围却连尸骨都没有,锦溪知道,他们直接被吸干生机之后,最后直接化为了齑粉,连尸骨都没留下。
锦溪还知道,他们有的是直接掉下来摔死,有的通过各种方法落地,却最终被活活吸干了生机化为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