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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马南中跟着广平后脚寻上门来,并非是他能未卜先知,而是他刚从桂山查看夏若雨摔倒的痕迹回来,恰巧看到广平进了驿站。马南中曾见过广平,因此识得,知广平不知是护国仙师,还是神通广大的仙君,因此上门求助来了。

广平听明马南中来意后道:“这倒真是奇怪。”

小花奇怪的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唐筱筱道:“你个小屁孩子懂得什么?”

广平道:“小花你来说说看。”

小花道:“我曾听隔壁大婶说过,年轻的男人十有八个好色,年老的男人十有九个好色又好财;而年轻的女人十有九个多情,年老的女人十有十个爱财。”

广平沉思一会儿道:“虽然粗俗,但也有点道理。马南中,这夏若雨成婚之前可有传闻?”

马南中道:“并未细查,只知他们成婚是夏奇山做主,夏若雨似乎不太愿意,但成婚之后,并未听闻有何闲言,这一年来也似颇为美满。”

广平道:“如此不必去查夏若雨前事了,以免遭人闲言闲语,坏人清白。这事暂缓几日,我此来乃是为了赈灾施法降雨,赈灾之事你做得不错,施法降雨我自当亲为。”

马南**手一鞠道:“仙师为国不辞辛劳,真是让人敬佩。”

广平道:“食君之禄解君之忧,这乃是分内之事,谈何劳累?你且自去忙碌,待到后日辰时,你再来此处,你我同往夏庄探访。”

第二日,广平独自出门施法降雨去了,一日就此匆匆过去。到了第三日,马南中按时到来。因是到夏庄去寻访,且是询问夏若雨,所以广平就带着唐筱筱及小花一同前往,也好会面。

到了夏庄,与夏庄主闲聊一阵,就请出夏若雨来谈话。

广平一见夏若雨,顿时明白,道:“不必再问了,这夏若雨被阴魂附体了。”

马南中惊疑道:“阴魂附体?”

夏奇山惊慌失措道:“可有生命之忧?”

广平道:“无妨,这阴魂本见不得光,能留存世间已是稀奇,今只剩些许影响着令女。就算不去理会它,过得五七日,它也自消散。”

夏奇山犹自不放心,恳求广平道:“务必请老神仙救救小女。”

广平略一沉思道:“我修炼的是紫府元婴,并不是很擅长黄庭元神之道。这样,我开一副安魂药汤,你水煎让她服下,保她神魂不损。”

夏奇山谢过广平。

广平道:“马知县,这事等过几天你再来询问,定知真相。”

马南中称是。

广平道:“马知县,你即知道夏若雨摔倒之处,且带我前往一看。”

唐筱筱道:“即已知是阴魂作祟,再去看摔倒之处作甚?”

广平道:“正常说来,人死之后,只会剩下灵魂飘荡往幽冥而去,若是不去,只需三两天自当消散。我观那阴魂,留世不止一二载,因此好奇想要前往一探。”

唐筱筱道:“原来如此。”

闲话少说。

且说广平到了摔倒处一看,不禁大喜。也是天下即将大乱,奇珍异宝纷纷出世。你道这宝是何物?名为‘护魂珠’,最是能护住神魂。那阴魂也是恰巧躲在这珠子旁边,因此才不至于马上消散,但却也因为此珠,使得这阴魂无法回归幽冥。这珠子埋藏得不深,这阴魂也无甚道法,天长日久之间,灵魂也是渐渐消散。

广平道:“这‘护魂珠’虽有护魂之能,但寻常灵魂只会游荡往幽冥,并不会被‘护魂珠’吸引定住。这阴魂在此已有一二载,一是冤死在此,借助此珠长期滞留;二是被人定在此处,借以消磨此魂。马县令,你可往前一二年查查可有离奇死亡或是冤死或是无故失踪之人。”

马南中道:“仙师一说,我倒是记起一事。两年前,夏夫人好像就是摔死在此处。但夏奇山报说是失足摔死,下官当时并未找到证据证明夏夫人冤死,因此此事只能按失足摔死了结。”

广平道:“我今能得此宝,皆因夏若雨之事而起。想是上天有感夏夫人冤死此处,因而令我得宝洗冤。也罢,今既有此宝,我有一法能使真相显现。你我再往夏庄一行吧。”

夏奇山在家闻报称马知县与仙师再次来访,心生惊疑。

不一会儿,广平与马知县等进到厅堂上座。

夏奇山命侍女奉上清茶后道:“不知仙师与马知县再次光临,可是小女之事有所发现?”

马南中道:“有所发现,但此事需得晚间时分方能知晓。”

夏奇山道:“既是如此,我这就命人准备酒席,也好打发时光。”

马南中道:“有劳夏庄主了。”

夏奇山询问道:“这两位仙女是在此用宴,还是在后宅由小女相陪?”

广平道:“你们两个如何说?”

唐筱筱道:“但凭仙君安排。”稍一犹豫道:“只是我与夏小姐也不甚熟悉,不知……”

广平点头道:“既是如此,你们且在这里吧。我辈修道之人,本无男女之分。”

不一时,酒席摆上,众人饮酒闲聊,并不在提案件之事,倒也其乐融融。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酉时六刻。

广平道:“天即已黑透,夏庄主且命人撤下酒席,然后唤来令女。”

夏奇山尊命行事。

不一会儿,夏若雨尊命前来。广平令她静坐,将‘护魂珠’置于她百会穴之上,口中默念,一声‘敕’出口,令出法随,只见一股阴风从夏若雨百会之中飘出,聚集在‘护魂珠’之上,飘忽不定。

众人看时,皆感觉一股冷飕飕。但这只是众人的错觉,就如望梅止渴一般。其实那阴魂已经快要消散,此时也只是聚在一小块地方之上。

广平道:“你这阴魂,即已死亡,为何还要逗留在世?”

那阴魂却只是飘忽不定,并不能言语。

广平拈指掐决,一股清气笼罩在阴魂之上。只见那阴魂竟缓缓成型,依稀可辨与夏若雨竟有几分相似。

广平还未再言,就听‘扑通’一声,却是夏奇山跌坐在地。

广平道:“夏庄主,你还有何话说?”

夏奇山心神崩溃,痛哭流涕道:“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

广平道:“你且如实说来。”

原来这夏奇山与夏夫人成婚十载,陆续生了三女。夏奇山心急要个儿子,遂与夏夫人商议要纳妾。怎奈夏夫人善妒,不肯答应。此事也就暂时做罢,但夏夫人却因此有了心事,时常盘查夏奇山。待到四女儿出生之后,夏奇山又起纳妾心思,向夏夫人提起,竟是刺激到夏夫人,扭扯厮打时常有之,撒泼打滚接二连三,夏奇山也是苦不堪言。这天夏奇山早早的就离开家,往桂山散心来了。夏夫人疑心病又犯,却是跟随其后。夏奇山才行到山腰,夏夫人就追上来诘问夏奇山是不是要私会情人?没有之事,夏奇山当然不会承认。夏夫人不信,因此争吵扭扯之间,夏夫人却是失足跌落山坡,磕晕过去。夏奇山因不胜其烦,也是恶向胆边生,竟然下手捂死夏夫人,然后下山招来仆人,抬着担架就送夏夫人去救治,但其已被捂死,如何能救?因其是磕破脑袋,血流一地,脸色也是惨白,医师只能粗判是磕破脑袋失血过多而死。夏夫人娘家兄弟却是知道他们时常争吵,因此告状,但因证据不足,只能无罪释放。之后两年,夏奇山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害怕,倒是没有再娶,直到现在。

广平道:“既然事实已清楚。马知县,你乃一县之尊,此事就由你来办理。”

马南中道:“遵命。”

广平收了‘护魂珠’,带着唐筱筱及小花回驿站去了。

第二天一早,广平也不与马南中告辞,就此马不停蹄的赶往昆郡云中县,行了一日到达之时已是深夜时分。唤醒驿官,草草安置下来。来日醒来,唤来驿官询问道:“最近赈灾如何?”

驿官道:“皇帝天恩,许与地方官就地用爵位换钱粮赈灾,百姓每日虽只得一碗清澈菜粥,但也勉强能活。加之最近老天开眼,下了两场大雨,与之前相比,已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广平闻言叹息一声,挥退驿官。

唐筱筱道:“仙君在忧虑什么?”

广平道:“爵位滥用,日后谁肯用心?再者这些爵位皆是不需纳税服役,更能庇护于人。你想此后还有几人缴纳税赋?无非寄托于豪强,如此国朝岂能不衰败?”

小花耿直的道:“谁让皇帝没用,不救百姓。”

唐筱筱赶紧呵斥道:“胡乱言语些什么?赶紧闭嘴!”

小花嘟嘴,在一边不乐。

唐筱筱道:“小花还是个小孩子,仙君勿怪。”

广平道:“我之面前说说,倒是无事。外人面前切记不能乱说,免遭杀身之祸。”

唐筱筱道:“奴婢记住了,定好好管教小花。”

广平道:“也不知是何方仙人在此降雨,你且收拾一番,这一次一路辛劳,尚不曾带你闲散过,我正要走访一番,你们可同去。”

唐筱筱顿时欢呼雀跃道:“仙君等我,我去去就来。”

广平也不禁莞尔一笑道:“去吧,我在厅堂等你。”

只一会儿,唐筱筱领着小花急急的到厅堂需找广平。

广平道:“不需着急,还能把你丢下不成?”

小花道:“仙爷爷可舍不得!”

唐筱筱顿时一阵娇羞,连拍小花道:“叫你乱说!”偷眼看广平,见广平一脸平静,看不出是什么心思,不禁有些失落。

广平带着唐筱筱及小花行走在街道上,此时已见路上有些许行人,店铺也有开启的。行至城门外,见城门两边各设有一粥棚,无数人头在此排队领取今天的菜粥。广平走近一看,见一人只有半碗。就近询问一位大爷道:“就这半碗清澈菜粥,你们可活得下去?”

大爷叹息道:“总比之前啥都没有的好,若能在野外寻找一些野菜野果,勉强能活吧。”

唐筱筱道:“最苦的总是老百姓。”

广平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总在想,有何制度能使百姓生活自由,可惜苦思无良策。”

小花道:“这有什么难的?没有了官府,百姓不用缴纳钱财,自给自足,不就自由了?”

广平摇头并不回答,道:“前面就是鸡冠山,我们前往一游吧。”

小花却是扯着唐筱筱衣摆道:“难道不对吗?”

唐筱筱道:“我也是不懂的。但仙君既然懒得回答你,肯定是你错了。”

小花嘟嘴道:“因为不是你问的,仙爷爷才懒得回答我。”

唐筱筱道:“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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