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蛮人如何能抵挡得住司晨一剑?当下是直接被劈成两半,两边的眼睛犹自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瞪着司晨,竟是一声也未能发出来。
司晨一剑杀了蛮人,也是一怔,不由得张开法眼看去,这不过是个凡人,心中不由得有点懊恼。恹恹的收回宝剑,正想转身走开,却听见蛮人的同伴叫喊道:“你这道人竟敢当街杀人,还想一走了之?”
司晨心中本就不爽,道:“你待如何?”
蛮人道:“自然是杀人偿命。”
司晨冷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蛮人虽然被杀了一个,但另外几个却也是犹然不怕,当下各自抽出腰刀,一起围了上来就往司晨砍来。
司晨自然是不怕,但他刚刚误杀了一个凡人,虽然心中恼怒,却还是自有修道人的面皮。因此只抽出宝剑,把那几个蛮人的腰刀斩成两截,又一人一脚踢飞,道:“现在可是服了?”
那些蛮人却是越被打,越激起他们的凶性,当下爬了起来,拿着断刀,就往司晨捅来。
司晨看着蛮人狰狞的脸色,心道,这莫非是打了群疯子?又是抬腿,一人一脚踢飞。这次却是稍稍加重了脚力,把那些蛮人踢得更远了,嘴角也溢出鲜血来。
那些蛮人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了起来,个个眼睛血红,怒视着司晨。
司晨轻蔑一笑,正待走开,却听身后有人道:“你一个修道之人,也好意思下狠手打凡人?”
司晨转身看去,见是一个只穿粗布衣服,头上只用赤绳绑着一个道髻,两眼如墨星正盯着他看,道:“你是何人?有何本事来管这闲事?”
那人冷笑道:“我叫崔命,自然是不如你那么有本事,只会欺负那些凡人。”
司晨沉吟一下,却是不知这崔命是何许人也。他也一时不曾想到,他苦苦追寻的仇人已经自动送上门来了。道:“那我也看看你有何本事来管这闲事了!”
崔命点头道:“这里人多,我们到城外去。”当下朝城外走去。
司晨提着宝剑跟在身后,后面远远跟着一些好事之人。但两人出了城之后,却是突然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就已经远远甩开好事之人。
崔命已在山中一空旷的湖边等候司晨到来,道:“我们修道之人虽然不至于说对凡人敬之爱之,但也不至于视人命如草芥吧?”
司晨冷笑一声,也不辩解,道:“我乃是龙峰山七星洞司晨。”
崔命道:“我是枯荣山万荣洞崔命。”
司晨一怔,乐彬不就是死在枯荣山吗?师尊不是让自己到这镇江县来就知晓吗?当下也醒悟过来,怒道:“乐彬可是被你所杀?”
崔命杀乐彬时,乐彬自傲,并未报名,但曾说可以把他扔到骠骑将军府。崔命稍一打听,自然知道乐彬名姓。这时听到司晨怒问,如何不知是来寻仇的?他也不隐瞒,道:“是我杀的。”
司晨怒极而笑道:“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找你不着,你却自动送上门来!”
崔命取出鎏金方戟道:“我即敢杀他,自然就不曾想着逃避。只不过他当时不屑报出出身,我也不会费力的去追究他的根底。”
司晨举着宝剑道:“多说无益,且看你有何本事杀我爱徒!”当下上前举剑直刺崔命。
崔命听言,竟然是乐彬的师傅,这难道是一个玄仙?心中吃惊不已,但此时也是退却不得,当下还是硬着头皮举着方戟奋力往司晨劈去。这一劈却是直接劈飞司晨的宝剑,也劈愣了崔命与司晨。
你想,这崔命与司晨道行相当。但崔命使的是重兵器,而且以为司晨是玄仙,如何能不使出全力?崔命拿的是轻灵的宝剑,他虽然愤恨崔命,但也不至于一开始就使出全力。如此一来,使重兵器的用尽了全力,使轻灵兵器的反而有所保留。那宝剑被打飞,也就不稀奇了。
崔命一戟劈飞了司晨宝剑,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可是乐彬的师傅,怎么看起来并不比乐彬强,该不会是想藏拙吧?当下也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呆呆的看着司晨。
司晨更是吃惊无比,好贼子,果然力大无穷!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已是两手空空,急忙后退几步,道:“好贼子,果然有几分道行!你也不必得意,我自有法宝收拾你!”当下一拍宝袋,取出玲珑壶,揭开壶盖,张嘴对着壶嘴吹去。但见壶中飞出一团玄沙,迎风见长,瞬间粒粒玄沙就长到如人头大小,重愈千斤,急速砸向崔命。
崔命听了司晨话语,自然不敢大意,也把阴阳钟取出来,刚置于头顶时,就见乌幽幽一块块大石直接砸来,直砸得阴阳钟如雨打芭蕉,响个不停。这阴阳钟乃是先天之宝,但那玲珑壶也是先天之宝,一个主防守一个主攻击,一时倒也是相持不下。
法宝虽然斗了个半斤八两,但崔命却是渐渐力不从心了。这倒不是他的道行比司晨低,而是他在阴阳钟底下,那玲珑壶的玄沙击打在阴阳钟上面,阴阳钟虽然能抵挡得住,但发出的声声沉闷的钟响与振动,却是让崔命渐渐的头晕目眩。奈何那玲珑壶里的玄沙似乎无穷无尽,一波刚停,还未能喘口气,就见司晨又是一口气往壶嘴里吹去。只见又如刚才一般,飞出一团玄沙,迎风见长,砸向阴阳钟。
崔命眼睁睁的见得新一波的玄沙砸来,暗付这一下不被震死也将被玄沙砸死。可他现在全力支撑阴阳钟都有点力不从心,如何还能敲响阴阳钟,落下司晨的魂魄?崔命思绪纷繁,一时想到果然是不能小觑了天下能人异宝;一时又想,不若就此拼一把,死也要死得壮烈一点;又想自己若是死了,师傅不知会不会为自己报仇?
正想着,那波玄沙就已经砸到,直砸得阴阳钟‘咚咚’乱响。崔命一时忍耐不住,一口气血直冲向上,张嘴就喷吐而出。崔命顿时就脸色苍白,气息萎靡,用不着一时半刻就将身死道消!
也是合该崔命尚且命不该绝,正在他绝望之时,却听半空中传来声音道:“道友,得饶人处且饶人,那道友已被你打成重伤,何不就此罢手?”
崔命直欲再喷血!心道,你且先救下我在来与他理论不行吗?不然等你与他理论完,我也早已经身死道消了!
旁边一女子笑道:“雷大哥,你还是先救下那人吧,瞧他那幽怨的小眼神,定是在想我的小命就要玩完了,你还在和人家讨价还价?”
这两人却是雷都与七寻了。
雷都道:“正该如此。”一拍宝袋,取出一面湛蓝色的小旗就往司晨卷去。
司晨自然是听到也看到了雷都,但他一心只想着报仇雪恨,眼见着在稍微加把劲就能把崔命砸了个粉身碎骨,自然是不想理会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雷都。他不想理会雷都,但雷都却也是不想让他得逞。眼见着只差一口气就能砸死崔命,却见一面湛蓝色小旗也是迎风见长朝着自己卷来,半途就已经把玄沙席卷一空。这却是法宝以柔克刚了。
司晨眼见前功尽弃,也险些喷出一口血来,怒道:“哪里来的野道人!竟敢坏我好事!”
雷都还没说话,七寻却是不高兴了,哼了一声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野道人,竟敢随意的行凶杀人?”
司晨愤恨道:“好你个伶牙利嘴的黄毛丫头,即不知前因,也不惧后果,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七寻笑嘻嘻的道:“前因嘛,就等着你来说;后果嘛,现在我是不惧你的啦。就不知你怕是不怕?”
雷都见司晨的脸都快要气变形了,道:“好了,小七,你就不要在说了。”向着司晨稽首道:“我乃是清净山兰花洞的雷都,未请教道友来自哪座仙山?”
司晨虽然心中愤恨,但见对方也是出自圣人门下,且对方现在有三人,而自己已是孤掌难鸣,只能暂且隐忍下来道:“我是龙峰山七星洞的司晨。”
雷都点头道:“原来是圣人门下,只是不知为何对这位道友下杀手?”
司晨愤恨道:“这厮无故杀了我爱徒,我自然是要为我徒弟报仇雪恨!”
雷都闻言,颇显尴尬,人家这是报徒弟被杀之仇,天经地义,而自己竟然妄自插手。一时踟蹰,不知该怎么开口。
七寻道:“雷大哥,这只是这老道人的一面之词,何不听听那位道友有何话说?”
雷都点头道:“正该如此。”向着崔命稽首道:“未请教道友出自哪座名山。”
崔命已经收了阴阳钟在手上,趁机调息了身体,但内伤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听了雷都的话语,稽首道:“我是枯荣山万荣洞的崔命,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仙罢了。”
雷都正色道:“道友也无需妄自菲薄,出自哪里不过是名分不一样而已。但我们修炼的经典都一样是圣人所传,天资、悟性、机缘都是倚靠自身得来。我见道友年纪轻轻就已是天仙之境,却是比我这出身圣人门下的更为出色!”
崔命见雷都说得颇为真诚,也丝毫没有圣人门下的傲气,心中也很是钦佩,道:“雷道友过奖了!雷道友乃是圣人门下,必然是厚积薄发,道行只会一直往前进,就是证得玄仙果位也是指日可待,不像我们散仙,天仙之境已是基本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