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哥,你这突然把我拉出来是干什么去啊?”
万齐铭在薛白身后不情愿的点着脚尖走,衣袖被某人骨节分明白净的大手死死的拉住。
“我在逸王府住着,总得有两件换洗衣服吧,你们年轻人的眼光独到,你帮我挑两件。”
“我在山谷中久久未出来了,这衣物的潮流款式我是最不精通了。”
“那就我们去买点稀罕的菜点,每天在人家白吃,你不觉得心里有愧么。”
“我可是在我堂姐家,不需要这样拘礼,再说了我这一来,还救了她一命,他们感谢我才是啊。”
薛白眉头一皱,心想这孩子怎么这样不解风情,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才有机会说点体己话啊。
心里这样着急,嘴上还是笑呵呵的“我听说季春楼新来了几个舞姬,会跳捕风舞,像蝴蝶似的,满场飞,我们去凑凑热闹。”
万齐铭一听要去烟花之巷,急急的甩开他的手声调提高了一倍“薛白哥,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薛白站定脚步,微微低着头,脚下还是保持未迈出的一步。
万齐铭见他脸上的笑容消失,表情凝住了,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语气重了,忙现在走到他面前,轻轻问道“你是不是看我表姐表姐夫他俩太恩爱了,而你孤身一人,这么大年岁身边都没有个嘘寒问暖的人,所以心中郁闷,才想让我陪着出来透透气的?”
这少年的话说的真诚,到让薛白愣了愣。薛白再觉孤独也绝不会留在新婚小夫妇的府上边哭边吃狗粮,更不会吃了狗粮还不知廉耻的拽人到大街上散心。
可既然这小笨蛋替自己找了个借口,何不借坡下驴呢?
于是乎,薛白用衣袖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委屈巴巴的说“唉,还是万公子理解我的感受啊,我虽正值,青年,可以再好好寻一个知己的。只是这几日见他俩恩爱,我这心里,唉,不是滋味,想起自己的处境”说到这里还假模假式的哽了一下,接着说“不知万公子是否可以舍命陪君子一回?”
万齐铭抿了下嘴唇,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虽刚成年及笈,但看到他俩如此相爱,心里也是羡慕的紧,想赶紧找个红颜好好宠着。薛白大哥也不必过于伤心,如此我便陪着你去花巷讨回醉吧!”
说着,万齐铭携起薛白的一条胳膊冲冲的往前走。
薛白见他主动亲近自己,心里暗喜,看他棱角分明的侧颜丝毫没有被强迫的无奈,不免又多喜欢了几分。
两人到了季春楼,在包间里大醉一场,互诉心肠,把这些年大大小小算得上算不上的桃花全都聊了一遍,甚至三岁时拉一下小姑娘的辫子这种事也讨论半晌。一旁的姑娘陪的倦了,后半夜自顾自睡觉去了,两个人也不在意,最后实在扛不住醉意,趴在桌子上囫囵的睡了。
第二天,薛白先被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他揉揉肿胀的眼睛,眯着缝一对焦,才知道昨晚两人脸对脸睡下,挨得如此近。
他又趴在原位,盯着少年的睡颜,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他还真是义气单纯,说陪真真的陪了一夜,还喝了个跟他一样的“猪头”,眼皮都肿的鼓鼓的。
薛白想伸手摸一下他莫名可爱的眼皮,谁知他突然动了一下,薛白赶紧闭上双眼假装还睡着。
万齐铭起身看了看四周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他捡起桌子上倒着的茶杯,到了杯凉茶喝下去才清醒了一点。见另一个人还睡着,推了推他。
薛白假装刚刚转醒,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问“这那啊?”说完捡起刚刚少年喝剩的茶根,一口灌了下去。万齐铭没有多想,只回道“薛白大哥,咱应该还在季春楼。赶紧走吧,逸王他们一天没见咱俩,该找了。”
薛白冷笑一声“他才不会关心我有没有宿醉呢。”
万齐铭咳了咳,觉得这话到像是怨妇埋怨丈夫不关心自己的语气,薛白察觉他面色有异,赶忙说“你别误会啊,我跟逸王是多年好友,他向来知道我在苏城混的开,所以不会担心我出什么意外。”
“嗯,我没多想,薛大哥,咱们赶紧回去吧。”
“好吧,只是我头有些晕,不过你放心我还能勉强站起来,就是可能会走的慢一点,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慢慢走早晚能到逸王府的。”薛白扶了扶头,气息虚弱的说。
“要不,我搀着你吧!”万齐铭说着就要上来扶他的胳膊。
薛白顺势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虽然并未练过武,体格算不上健壮,可生的高大,看起来比从小练武的万齐铭还要高上多半头。
这样一坨结结实实丝毫不注水的肉压在刚成年的万齐铭身上,让他踉跄了一下,随后调整一下呼吸,这才站稳,一步一步的向外挪。
薛白似乎还觉不够,时不时的腿肚子哆嗦一下,搂的娇俏的公子更紧一分。
两人这一路上可谓是风云人物,不管谁大老远的看见了,都会停下打量一番,好好确认一下,这个白衣潇洒公子怀中的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