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疗伤吧。”魏洛依转过身去,双手不停的握了又松。圆圆的包子脸比夕阳还要红上几分。
“哦,哦。”佟锐急忙应了一声,匆忙回到自己帐篷内缓了缓神。
佟锐将右袖自肩头斩断,缓缓将截下的部分褪下。一道两指宽的伤口赫然入目,那伤口竟是深及见骨。
佟锐拿出事先打磨准备好的骨针、兽筋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每一针缝下,佟锐都要缓和好一阵子。
滴答、滴答
等到缝合了伤口,佟锐身上的汗液也已经浸湿了周遭的土地。
佟锐松了口气,把汗擦干净,又将衣服整理归位。这才走出帐篷,把青罡狼和蜂蜜拾起,宛若无事的开始了烹调。
此时在佟锐的帐篷后方,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一个小洞旁,从这个小洞中竟是可以清晰地看见帐内的一切景象。
魏洛依死死的咬着佟锐为他做的羊毛毯子无声的哭泣着,豆大的眼珠打湿了毯子。
没有任何的麻醉药,佟锐就那么一针针缝着。每一针不止扎在佟锐的身上,更仿佛扎在她的心头。
痛,心痛。
魏洛依转过视线,看着正在处理狼肉的佟锐——那神情宛若在处理什么稀奇珍宝似的,那么认真,那么专注。
佟锐处理完了料理,又去升起了一堆篝火。看着那个仍关闭着的帐篷门帘,长叹了一声,回到了自己帐内和衣而睡。
魏洛依见佟锐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之内,这才偷偷跑了出来,吃着还略带热气的美食。
分明是很美味的佳肴,可吃着吃着,魏洛依却不由自已的哭了。
魏洛依急忙回到帐内,一阵翻找后掏出了一件赤色的披风。
魏洛依跪坐在那件毛毯上,无言的看着那件披风。
第二日一早,魏洛依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闯入佟锐帐中。也不管佟锐是否醒着,直接喊道“这个披风还你。事先声明,我可不是因为觉得你丢了这个会很难办,不好交差,只是没有地方放了而已。你不要会错意了啦。”
而后连看也不看佟锐,直接将披风扔在地上,转身就准备直接离开,却不想迎头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小东西,还想起的比我早?去吃饭吧。”佟锐充盈着温柔的声音响起。
魏洛依本想摔下东西直接走人,但听到这句话后,却一下撒了气般,低下头跟着佟锐吃饭去了。
不知为何,今日的早餐格外的丰盛、美味,魏洛依回想种种事情,不敢抬头直视佟锐,只得埋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菜肴。
突然间魏洛依发现佟锐身前的筷子一直摆在原位未动。魏洛依疑惑的抬头看向佟锐——佟锐把手臂支在桌子上,下巴搭在手背上,正专注地看着她。
那种眼神就像是父王看自己时一样。不,比那还温柔。
“唔唔唔呜呜呜?(你为什么不吃?)”魏洛依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一脸疑惑的问道。
“好吃吗?”佟锐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嗯嗯!”魏洛依两眼放出金闪闪的光芒,疯狂的点头应着。
“那么你想不想每天都吃啊?”佟锐见状急忙追问道。
“想!”魏洛依急忙将口中的食物嚼烂咽下,唯恐佟锐后悔似的答应道。
“魏洛依。”佟锐深吸了一口气,温声道“我喜欢你。”
手中的筷子再也不受魏洛依的掌控,脱落下去摔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咳、咳,水水水。”魏洛依仿佛刚刚缓过神来似的,用手锤着自己的胸口求救道。
于是佟锐将早已准备好的水递了过去。
魏洛依匆忙接过水瓶,一口灌了下去。但还未等她张口说些什么,便被佟锐牵住了手。
“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是谁,是什么身份,我一介赤袍统元配不上你。我也不奢求你现在回答我。一百年,一百年后如果我能出现在你身边,到时你再给我回答。如果我没有出现,我只希望你能记得曾经有一个少年喜欢过你。放心,我不会干扰你的生活,出了这雁菏山,我们便分道扬镳吧。”言罢,佟锐便松开了牵住的手。
闻听此言,魏洛依不由咽下了那满腹话语。
两人余下的时光只有两个月,尽管魏洛依走得再慢,也只有两个月。就是这两个月,她回忆了一百年。
体贴的言辞,无微不至的关怀,温柔的性子,在魏洛依的少女心中画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