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这不是吕大哥嘛!”
这时,殷鹤远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他满面春风,笑意盈盈,仿佛参加的是自己的婚礼。
“夏薇薇在哪里?”袁青问。
“我太太因为怀孕,身体有些不舒服,正在楼上休息呢。”
袁青拽了拽吕白的胳膊:
“我们去楼上看看她吧。”
“别急啊。”殷鹤远一手拦住了他们,“我爸和我妈还没致新婚贺词呢,身为儿子和准儿媳,难道不该听听嘛?”
殷鹤远的嗓音微微有些上扬,吸引了一些八卦人士的目光。再加上他和吕白都是1米八以上的大高个儿,人又长得帅,本身就是发光体。
袁青狠狠瞪了他一眼,吕白却不搭理他,径直向大厅内部走去,在正厅的转角处,有一个盘旋状的楼梯,两人拾阶而上,很快就到了二楼,二楼有几间休息室,他们并不知道在哪一间,正打算挨个儿打开看看,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在C间。”
袁青一回头,便看到殷鹤远居然跟着他们上了楼。
可夏薇薇是他的合法妻子,她总不能阻拦吧。
吕白在C间休息室前叩了叩门:
“夏薇薇,是我,吕白。”
片刻后,门应声而开。
袁青吓了一跳,夏薇薇的脸苍白如纸,整个面颊都消瘦下去,凸出两个颧骨,一双漂亮的眼睛已不见光彩,还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这哪里是新嫁娘应有的样子,简直就像是饱受折磨的小媳妇!
“薇薇,你看谁来看你了?”殷鹤远拨众而入,笑意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夏薇薇深深的看着吕白,分明有话要说,可碍于殷鹤远在场,不能开口。
袁青瞪视着殷鹤远:
“殷先生,我们和薇薇有很久没见了,想单独聊一聊。”
殷鹤远非但没有打算离开,反而大大咧咧的往休息室里一坐,大腿翘二腿:
“袁小姐,自结婚以来,我妻子一直很内向不说话,这让我这个老公很受伤,借此机会我也想了解一下我妻子的交际圈,进一步了解薇薇,顺便促进一下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这一副说辞看起来冠冕堂皇,实际上已经说明夏薇薇的一举一动已经受到了监视。
四人三站一坐,就这么僵持着,夏薇薇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殷鹤远从沙发上跳起,扶住自己的妻子:
“薇薇,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肚子有些痛。”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只要躺一会,再喝杯热牛奶就好了,你能帮我去拿一杯吗?”
对于孕妇的任何要求,最有义务无条件实现的只有做老公的了。
侍者们都在楼下招待客人,楼上的休息室只有他们四人,殷鹤远没有理由去指使客人做事,他只得匆匆走出了房门。
“看来,他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在乎的。”
片刻后,袁青说道。
夏薇薇放下捂肚子的手,恢复了极其冷淡的表情:
“因为我爸告诫过他,如果我出什么事,他不会放过他,所以他还不敢对我怎么样!”
这样冷锐的话让袁青无话可说,吕白将夏薇薇扶至沙发边,正欲让她坐下,夏薇薇却突然甩开他的手,像发了疯似的用两个拳头扑向吕白的胸口。
“都是你!都是你!”夏薇薇边使劲拍着,边吼道,眼泪从眼眶里溢出,“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把我毁了!把我毁了!”
吕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半晌他截住她的手腕:
“你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不能太过于激动。”
这句话像是戳中某种开关,夏薇薇突然开始捶自己的肚子: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想要怀孕!”
袁青看不下去了,轻轻截住了夏薇薇的动作:
“别伤害自己!不管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孩子是你自己的,身体也是自己的,为了你爸你妈,你也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活下去!”
夏薇薇甩不开袁青的手,只能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她:
“你和他在一起了?”
袁青在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有些畏缩,但最终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夏薇薇接连发出三声冷笑,继而大笑着将自己的脸埋进臂膀里: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我?”
就在这时,殷鹤远拿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他似乎是听见了自己妻子的这句话,面露歉意的对吕白和袁青说:
“对不起,可能是孕期的缘故,我妻子心绪一直不稳,如果她说什么偏激的话,还请两位谅解。”
殷鹤远的出现让三人都沉默下来,夏薇薇迅速收住了眼泪,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我爸呢?”
“他在楼下呢。”殷鹤远像个对身怀六甲的妻子体贴的丈夫一样语调温柔的说道,“刚刚我端牛奶上楼的时候,他还问我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我很好。”夏薇薇干脆冷淡的说道,“我要下楼了。”
“我扶你。”殷鹤远连忙伸出手。
“不用。”
“唉,医生都说了,这头三个月要极其小心!”
“我说了,不用!”
夏薇薇一脸厉色,笔直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抬脚就往楼下走,殷鹤远急忙跟着走下去,只留下吕白和袁青两人呆在休息室里。
一斑见豹,夏薇薇的婚后生活可想而知有多么不幸福!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袁青和吕白下了楼。
这时大厅里谈天说地都停止了,人们全部聚集在俱乐部中央一个由鲜花和彩带扎成的台子前看着站在上面的新婚夫妇。
阮心眉面带娇羞,笑得像个新嫁娘,殷墨晨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去,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不少,颇有一副精英沉稳的老板做派。
吕白看了一眼两人像戏子一样在舞台上唱念做打,样样俱佳,便不想再看上去,拉起袁青的手,淡淡道:
“我们走吧。”
“夏薇薇……怎么办?”
“我认识的夏薇薇不是个柔弱的任人揉搓的女人。”
“可殷鹤远这个人城府太深。”
吕白无法控制自己表情中深深的厌恶,沉吟片刻,说道:
“是我害了她,可是对于夏薇薇的事,我已无能为力。”
“这不是你的错,是命运,要说错也是阮心眉的错。”
两人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
袁母站在吕白家门口,六神无主的走来走去。
“妈,怎么了?”
“怎么办,青,许虎打电话来了,他不同意离婚协议……”
“他要小丰的监护权?”
“不是的,他说如果要他放弃小丰的监护权,就要给他一千万!否则他就让人打听到这里的住址,天天来这里闹!”
“什么!!!”
在袁青的记忆里,许虎就算对自己冷漠至极,可对许丰却是极好的,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要许丰嚷嚷着要,再贵也会买,可如今这个男人却把自己最宝贝的儿子当做筹码,狮子大开口!
不过短短数日,这个男人已经变成这幅样子了!
袁青简直难以置信。
吕白的神情很是镇静,他淡淡道:
“一千万,我拿不出这么多,那我们就来看一看,究竟谁能挨得过更久的时间!”
然而就在三天后,袁母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安清派出所民警说道:
“王雨倩女士,您的丈夫许虎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暴打,头部被重物敲击,昏倒在地,现在已被送往第一人民医院,能否请您尽快赶往医院探望您的丈夫?”
“吧嗒”一声,手机从王雨倩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她六神无主,完全慌了神,不知该不该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