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凤九离对红樱道。
红樱看了云书一眼,见凤九离没有让云书离开的意思,心里愈发忐忑。
自从赏花会那一日后,凤九离好像对她疏远了不少,红樱心里不免担心,她不会真的知道什么了吧?
凤九离在栏杆旁的软榻上坐下,云书为她倒了杯茶。
凤九离的目光越过一层层的高墙,看见檐角的铃铛在夕阳下映射着七彩的光芒。
云书在一旁为她扇着风,目光不经意瞥见了后园,几道身影凑在一起,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小姐,你看。”
凤九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可见那后园内的凉亭内,凤知书跟凤湘湘都在,瞧她们的样子,似乎是在练舞。
凤九离眼角微挑,倒也来了几分兴致。
凤知书琴棋书画都行,唯独这舞差了几分,看她的样子,是打算勤练舞蹈,好在后日的宴席上大出风头了。
云书一脸疑惑,“小姐,三小姐她们是在练舞吗?”
凤知书的肢体十分不协调,好几次都险些摔倒,毫无美感可言。
凤九离饮了口茶,勾唇一笑,忽然开口道:“三姐姐,你这样是不行的。”
凤知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待她循声望去,便见凤九离坐在阁楼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凤知书狠狠地瞪着她,“关你什么事?”
凤湘湘站出来,冲着她喊道:“凤九离!你被关禁闭了还不安分,小心我告诉爹爹!”
凤九离的胳膊撑在栏杆上,懒懒道:“四姐姐,我这是在给三姐姐出主意呢。”
凤知书冷冷道:“凤九离,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凤九离眯着双眸看着凤知书身边的那些女子,忽然笑道:“三姐姐想学的,是最盛名的水袖舞吧?”
“你怎么知道?”凤知书拧着眉,难不成那个小贱人还派着人盯着她?
“姐姐身边的那位女子,应该是倾城舞坊风头最盛的水心姑娘吧?”
水心一脸讶异地看着凤九离,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认得她。
凤湘湘哼了一声,道:“是又如何?水心姑娘可是母亲花了大价钱请来教三姐姐学水袖舞的。”
凤九离低低一笑,“花了大价钱请来的?难道三姐姐不知道,这位水心姑娘跟西南王府的世子私下交情不浅吗?”
水心脸色骤变,那张画得美艳的脸瞬间煞白。
凤湘湘皱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凤知书也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水心,水心吓得连忙跪了下来。
“她说的是真的?”
水心俯身在地,语气仓皇道:“三小姐,民女身份卑贱,如何能跟西南王府的世子交情匪浅?还请三小姐切勿听信他人胡言。”
凤知书脸色也不见好。
她不傻,如果真如凤九离说的,水心跟西南王府世子楚耀有关系,那么她来教她舞蹈,就别有深意了。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这次月贵妃举办茶会,就是为了给三皇子选妃,而最出彩的两人,便是她与楚兰依。
楚兰依为了赢她,背地里使一点肮脏的手段也不奇怪。
凤知书掐着她的手腕,“你最好如实告诉我。”
水心哭着连连摇头,“三小姐,民女不敢骗你……”
“三姐姐。”凤九离又开口了,“我猜猜,这位水心姑娘是不是跟你说,这跳水袖舞,最好是穿水蓝色的衣裳。”
凤知书的脸色更阴沉了。
凤九离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慢悠悠道:“三姐姐怕是不知道呢,这水袖舞是当今婉贵妃最拿手的舞蹈,当初就是靠着这水袖舞圣宠不断,而婉贵妃又是最喜穿蓝色衣裙……这背后的人想做什么,可不就明了了。”
其他人是听得云里雾里。
凤知书这是为了月贵妃的茶会啊,怎么又扯上了婉贵妃?
凤知书瞳孔一缩,攥着水心的手都紧了几分。
婉贵妃跟月贵妃那可是死对头,要是到时候她穿着蓝色的裙子,跳着婉贵妃拿手的水袖舞,那她还有机会吗?
凤知书猛地将水心一推,喝道:“暗香!把这个贱民拉下去!交给我娘处置。”
水心小脸一白,冲着凤知书不断磕头,“三小姐,三小姐饶了我吧……”
可是不管她怎么哀求,还是被暗香跟两个婢女给拖了下去。
凤湘湘咽了咽口水,“三姐姐,这是……什么情况?”
凤知书横了她一眼,这个蠢货!竟然还比不上凤九离那个死丫头。
刚才下边还热热闹闹的,现在那些下人大气都不敢喘。
凤知书脱下了身上的舞裙,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凤湘湘肉疼地看着那件裙子,虽然只是凤知书平日练舞的时候穿的,可是也是价值不菲啊。
“三姐姐,这下子你知道了吧,我可是在帮你呢。”凤九离嘴角挂着笑,双眸微眯,狡黠如狐狸。
凤知书冷哼一声,道:“凤九离,谁知道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跟楚兰依有关?”
凤九离无辜地眨眨眼,“我不知道啊,只是恰巧知晓水心姑娘跟楚耀世子有点关系,怕三小姐被人害了还不知道。”
凤知书现在都快气炸了,不仅是因为差点被楚兰依给坑了,也因为宴会在即,她现在根本来不及准备其他东西。
寻常那些琴棋书画,只怕月贵妃早就看腻了。
凤湘湘道:“三姐姐,现在怎么办?赶走了水心姑娘,这水袖舞……”
“别跟我提这三个字!”凤知书瞪了她一眼,咬着牙,脑子也是乱成了一团。
“三姐姐,或许,我可以帮你啊……”
凤九离的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凤知书冷声道:“凤九离,少在我面前作妖,我信不过楚兰依,我也信不过你!”
说罢,她带着一肚子火离开了,凤湘湘也像跟屁虫一样追了过去。
后园内又恢复了安宁,云书拧着眉问道:“小姐,你刚才为何要提醒三小姐?平日里三小姐对你那么坏,要是她在宫宴上出错了,岂不是更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