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许含宥之间没有任何冲突,但他就是莫名地讨厌她,可能是两个人的磁场相抗吧。
许含宥离开后,陶泽端再也没有去留意她。读完本科,陶泽端直接去了法国参加法语翻译工作。今天,应该是两人最正式的见面。
工作时间里,陶泽端偶尔也会想起许含宥,排除对她由心而发的反感与厌恶,他还是很欣赏许含宥的。
漂亮、睿智、坚韧……
她身上有一股儿不服输的劲儿,明明只要低头认个错就能过去的事,她非要和一群人作对,只为了坚持自我。
过了这么多年,陶泽端好像并没有当初那么讨厌她了,回国之后,也听弟弟讲过几件关于她的事,倒是对好久不见的校友生出几分兴趣来。
陶泽墨躲在急诊大厅角落里,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沈璐身上,短短几天没见,她好像又瘦了。
结婚之后,陶泽墨才知道沈璐因为抑郁症休学了一段时间。大量的药物使她的身体无可抑制地发胖。停药之后,又因为流产伤了身子,仅仅剩下90斤。
现在她的下巴尖得吓人,整个人脸色也不好,可是眼神中却有不同寻常的光芒。
陶泽墨知道这次伤她很深,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
第一次,他选择沈璐。
第二次,父亲昏迷不醒,母亲以死相逼,他只能选择陶家。
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好男人,一辈子幸福。
陶泽墨自嘲一笑,也许,他再也不会结婚了。
回到病房,母亲立刻站起身严厉地问道:“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女人了?是不是?”
陶母气急败坏,那个女人到底给自己的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把自己的儿子害成这般模样。
“是!”陶泽墨毫不示弱地看着母亲,心底积压许久的戾气彻底爆发了。
“我已经如你的愿和她离婚了,难道我连去看她的自由都没有吗?”
“你爸爸昏迷不醒,你竟然还有心情去看那个女人。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
“没有心的人是你!出生在陶家我别无选择,这不是恩赐,是枷锁!”
陶泽端安抚气盛的陶母,眼神示意陶泽墨不要再吵了。
陶泽墨直接走出病房,坐在一边的座位上冷静。
陶泽端安抚完陶母,出门坐在陶泽墨身边,好言相劝:“婶婶有心脏病,你别再气她了。”
“哥,为什么?明明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凭什么?”陶泽墨根本无法理解母亲的想法,难道他的婚姻就是为陶家谋利的工具吗?
“因为她配不上你。”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沈璐配不上他,呵,就是因为他身上刻有陶氏的光环吗?
“哥,你知道吗?如果我不是出生在陶家,我根本配不上沈璐。就像很多人都认为许医生配不上时家大少爷,可是,如果失去时家大少爷这个标签,时恕根本就配不上许医生。”陶泽墨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他是多想摆脱陶家少爷的身份啊!
许含宥?
陶泽端对许含宥了解不多,但是他没想到弟弟对她的评价如此之高。
他自诩清高,平生所遇见的人里,只有几人可以入的了他的眼。
时恕,便是其中之一。
“很可笑吧,明明是一个治病救人的高尚职业,却被自己的母亲斥责不务正业,她的眼里只有陶家!有时候我好恨,恨自己为什么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
陶泽端一直默默倾听弟弟的诉说,心底渐渐荡起一片涟漪。
“沈璐和许医生是我所遇见的最优秀的医生,很多医生选择这个职业,是因为这个职位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和丰厚的报酬。我当初选择医生这个职业,只是为了摆脱父母的束缚,说不上有多喜欢这个职业。大学期间天天参加各种活动,专业课也没上过几节课,等期末考试周再临时抱佛脚。”
“后来,我上了一节特殊的生理课,授课教师就是沈璐。我通过同学了解到,她和我是同一届临床专业本科生。她比我小一岁,都是大二,她却站上讲台做了讲师。”
“她的课很出彩,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后来,我推了很多活动,就为了能够上她的生理课。”
“期末,我们班的成绩创造了记录,没有一个人挂科。你说她,是不是很厉害?”
也不等陶泽端回答,陶泽墨继续说道:“因为她,我爱上了医学,她大三学完本科所有内容,考上研究生,为了跟上她的脚步,我拼了命地学习,就是为了跟上她的脚步。”
“我迷恋了她三年,可是她却对我一无所知。等到终于可以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与她相识、相知、相爱、结婚……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可以忘记一切烦恼,满心满眼都是她。”
“哥,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真是可笑!”
陶泽端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男女之情上,读书的时候有很多女生和他告白,他一律直白地拒绝,不留一丝情面。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