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周边大大小小的园子坐落有致,若论其中最别致的当属“绯”、“宜”、“瀚”三园,其中宜园比照闻名遐迩的梁园建立,是皇帝邵典唯一嫡女柔安杨国公主邵廑名下田产,瀚园则是在关内造就关外风光,这份别出心裁属于名门徐国公家。而绯园,依温泉而建,是名副其实的皇家园林,晋王提议可以在绯园举办游园会。不过这隆冬时节,哪怕绯园有温泉供暖,内部景致不俗,也绝不如诗会灯会来的有趣。于是晋王个中心思,大家便明了了,这绯园晋王眼热已久,他名下虽有园林诸多,却独独少了“三园”之一。偏生杨国公主赞襄朝堂,若非女儿身,储位怎么也轮不上其它兄弟。徐国公家累世名门,清高自许,也不愿用园子讨好晋王。于是晋王有事没事总在邵典面前提起绯园,都快成明示了,怎奈邵典一直不松口,也没有把绯园赐给他的意思。
然而此番到真是错怪了晋王,他的眼睛已盯上了江南梁园的拥有者待诏李秋月,若讲这位纳入府中,那他得了天下第一园,也就不把三园放在眼里。由是晋王一入绯园,隔着一弯潺潺小溪,目过九孔龙睛桥,停在泻亭边上一众或立或坐的佳人身上。轻易就辨别出李秋月与阴茉颜这两个尚未相见却已被他划入自己所有物范围的女子。
“皇兄是相中哪位佳人?”赵王邵廪与晋王邵廒一同入园,一直小步疾行跟在晋王身后三五步处。
“也不是谁都能入本王眼的,这些若称佳人,你王嫂又要被置于何处?”晋王道。
“妾不同妻,若是人人都及得上王嫂,方是怪事。”邵廪恭敬道。
“妾不同妻,这是有道理的,你赵王府哪里都好,就是没个王妃。”
“王妃贤惠,可惜去的早,如今我也没心思再迎一高门贵女,府中裴氏体贴,凤氏周到,总是可以过。”邵廪小心答话,他们兄弟都是很早娶了王妃,可惜都没能白头到老。
“那是,当日裴氏还是本王给你牵的线,凤氏又是我晋王妃姊。”晋王想起什么,总爱归功于自己。
“多谢皇兄。”邵廪也不反驳,由着晋王的话往下说,对他示意小溪对面,“只是不能让佳人久待。”
晋王闻言也发觉二人寒暄太久,于是转身上桥,邵廪也紧跟着他往泻亭去了。
“三皇兄到手跟二皇兄走的近。”眼见晋、赵二王两人背影远去,与他们隔了一段距离,一直密切注视他们的皇五子临昌王邵廘对自己身畔的四皇子江夏王邵庾道,“三皇兄得封赵亲王,焉知不是与二皇兄亲厚?”
“......”江夏王邵庾没有接话。
“他们不还是连襟,不然凤家女儿肯委屈为侧妃?”临昌王邵廘明显没有觉察江夏王邵庾的态度,或想江夏王邵庾耳朵不好,大概没听清,还抬高了音量。
“那你与二皇兄一母所出,不更该与他亲厚?凤家女儿为何没与你做正妻?”江夏王邵庾反问五弟。
“我......”
“我早言选待诏劳民伤财,更不愿来此游园,可父皇之命不可违,我来也就来了。”江夏王邵庾义正词严,“你到好,背后语人是非,还是自己兄弟?焉是正人君子所为?若传扬出去,皇室颜面何存?如何为天下表率?”
说完,江夏王甩开临昌王胳膊,也不顾自己目不能视十步之外,仿佛躲瘟疫一般离开。临昌王一贯不长记性,记不住自己四哥什么秉性,如今讨个没趣,也只好当哑巴亏吞了。所幸泻亭左右佳人遍布,很快就让临昌王把这事抛诸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