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客厅里杂乱散堆着言喻深与方吉两人创作需要的各种资料,几乎快要没有落脚之地。睡不着的方吉坐在散乱的纸张间,眉头深锁,一副困惑无奈的模样。
“怎么了?”因睡醒后发现床伴不见了,言喻深睡意未消地走进客厅。
“今天把客厅理一理吧,没地方放的东西就打箱放储藏室……”看了眼只有两平方米的小间,她叹息,“不过就算打包也没地方放,地方实在太小了。”
“搬家吧?”另一人笑嘻嘻地提议,“我把现在的公寓卖了,咱们在郊外买一幢小别墅,怎么样?”
“住郊外的话,你去市区上班岂不是不方便?”许是已经有了身为人妻的觉悟,这次她没有排斥他的提议,甚至开始认真考虑。
“走高速公路的话也只要四十分钟,应该可以接受。”
“你有看中的别墅吗?”方吉一边整理零乱的纸页一边感兴趣地问。
“以前有个地产经纪人向我介绍过几套郊外的别墅,都不错,我找找名片,请他陪我们去看一看。”
“好啊。”懒得将资料分开归类,也不管是谁的,她都叠成一堆。
“那好,就今天下午,我去找名片。”还穿着睡衣的人转身就进了卧室旁边的小房间。
今天下午……忽然想起按约定要去严森家讨论稿子,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言喻深实话。听到里间响起他与人通电话的谈话声,她暗暗叹息,只能考虑打电话给严森再约日期。
“砰!砰!砰!”是大力仓促的拍门声。
不是已经提早交了一年的房租吗?房东急着找她有什么事吗?从未想过自己的小屋还会有其他人拜访,她纳闷地打开房门。结果一开门,就有一个娇小的人影飞弹似的冲进客厅,并且大声嚷嚷。
“言喻深在哪儿?我要签名!我要签名!”
不会吧?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素来恶行恶状胡乱而为的编辑大人不顾形象地如同花痴般在家里尖叫,方吉只有先关上门。原在屋里打电话的言喻深也大吃一惊地走出来,谁知他这一现身,反而更助长了某人的兴奋激动。
“啊……”几乎掀番屋顶的尖叫,“真的是活人!太好了……”
难道还是死人吗?方吉有种无语问苍天的苦闷,不明白柳恶恶是如何知道言喻深会在自己公寓。
“小吉,是你朋友吗?”到底是见惯大场面的明星,言喻深立刻朝来人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并无比温柔地问妻子。
“是出版社负责我的编辑,柳恶恶,我告诉过你。”
“你好,我是柳恶恶,可不可以同我合影,再帮我签个名?”说风就是雨的八卦女将带来的相机交给方吉,又拿出“雷钧”最后的专辑,眼神痴迷。
没有拒绝的权利,言喻深例行公事式地一一满足某歌迷的要求。兀自奇怪的方吉见事情告一段落就拍了拍仍在幸福傻笑的编辑,问道:“你怎么知道喻深在我这里?我应该从来没说过有关我私生活的事吧?”
“嘿嘿嘿……”柳恶恶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乐得晕淘淘,“所有新闻媒体都有报道,‘雷钧’的重要人物言喻深在乐队解散后于昨日同女友方吉结婚,只是不知道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吉吉啊,你婚礼一定要请我。”
新闻媒体?知道事出何因的两人皆一阵寒毛直竖,心里拉响了警报。没有看报纸以及电视的习惯,作为当事者的两人要不是被柳恶恶弄了个突然袭击,恐怕尚不知情。
“新闻还说了些什么?”
“就说你们结婚了,有证有据,说是婚姻登记所提供的可靠消息。而且记者们还查到了方吉就是写武侠小说的吉吉,我早上进编辑部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一上午,编辑部接到的大部分电话都是娱乐记者们的,十之八九就是想在我们嘴里套出有关你的资料。”
“你们有没有把我的住址透露出去?”察觉大事不妙,方吉紧张地问。
“当然没有,出版社有义务为作者的隐私保密,不过相信我今年年底的奖金会多一点。估计这个月你的书会大卖,总编已经开始计划加印。吉吉,我好崇拜你啊。言喻深怎么会娶你的,告诉我好不好?”解释了事情的发生经过,柳恶恶说着说着话题就偏向另外的方向。
懒得回答对方的问题,方吉颓丧地抱膝坐在沙发上。而另一边的言喻深则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神闪烁,不知道此时在想什么。柳恶恶惊觉屋里的气氛有些险恶,难得识趣地悄悄关门离去。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嫁给言喻深之前,他们就预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出现。其实比起自己母亲的八卦精神,那些娱记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毕竟她母亲在他们还没结婚前就已把结婚的消息一一传遍了亲戚朋友。
“我们搬家吧。”尽管能够自我安慰,但她仍下了狠心。
“下午就去看房。”言喻深点点头,“中午吃什么?”
“冰箱里有什么?”她反问。
“我去看看。”打开冰箱门,只有昨夜剩饭,“有冷饭,可以做蛋炒饭,还有昨天的冬瓜排骨汤。”
勉强能凑合吃一顿,她进厨房洗手。一段手机乐音响起,厨房内的言喻深慌忙接听。
“喻深,你要挺住。”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素来性喜恶搞的姚恒瑞。
“谢了,你那边没什么麻烦吧?”笑意无声地爬上嘴角,接听电话的人不忘问一下公司的情况。
“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同狗仔队相抗衡的,那么就只有像我们这样拥有众多明星的娱乐公司,放心吧,你这次惹下的爆炸性新闻很快就会成为过眼云烟。”
“幸好有半年的假期,而且‘雷钧’已经解散了。”
“古古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很多记者都缠上她,也有不少报纸说她是被甩掉的。”
“以她的个性,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这次很难说……喻深,她……”姚恒瑞似乎要说什么,却被接听者转移了话题。
“我准备要搬家,速战速决,你有好的房子介绍吗?最好是要近郊的,离高速公路近的。”
“我家就有一套长久不住的,你要我就让给你。”
“我去和小吉商量,再约你看房子。”
“好啊,你打电话给我吧,估计你的手机很快就会关机。”深知好友脾性的人不忘叮嘱,随后又笑道,“你有空的话上网看看,有关你们结婚的消息有各种版本,还蛮精彩的。连武侠小说大师级人物三木森及其编辑江一都有牵扯。娱乐界的记者真的是无所不能,个个都是好编剧。”
“是吗?那我现在就上网看看。”多少觉得吃惊,言喻深见方吉还在厨房里忙活就自行打开电脑浏览新闻网页。
车子缓缓行驶靠边停下,下午三十六度的高温使得日光照射下的影全都变了形。望着那个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熟悉人影走进漂亮的公寓楼,墨镜下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几乎要掉下泪。
原本说好一起去看郊外的别墅,但在午饭时方吉提出今天下午有出版社约她谈稿子而希望推迟到傍晚。他说好,可是却仍偷偷跟踪她。他知道她在撒谎,因为昨晚她也是说约了编辑谈稿,可最后却被小报记者拍到在酒吧门口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那是间声名狼藉的酒吧,而那男人虽然是编辑,但却是负责严森的编辑,应该同方吉没有关系。如果一定要有关系的话,那么也是因为严森。他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不相信自己已被她所爱罢了。
网页上刊登的众多花边新闻,他从来不当回事。身在娱乐圈十多年,岂会没有一点所谓的“娱乐精神”?真正令他觉得无法接受的是,方吉从来不提她对他的感情。该要感谢那些富有穷追猛打精神的娱记,竟能偷拍到方吉新婚之夜与江一约在酒吧见面的情景。各种模棱两可的揣测都有,甚至有些不负责任的人将方吉写得颇为不堪,从外貌个性到她的作品,拼命为娶她的新郎抱不平。
这些对言喻深而言都是无聊透顶的东西,只要方吉笑着对他说“滚,如果你敢相信”。可惜她从来不在他面前提,可惜她骗了他不知多少次,可惜他看到了她偶尔以网名在博客上写的心情感悟……
“我不想结婚,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我知道婚姻对人类而言也许是一场游戏,爱情同样是。我是失败者,所以不想投入去玩。几乎是一个玩笑,我竟然身不由己地投身于此。他说要我嫁给他,只为证明我爱他。爱是什么?是与侠义一样只存在于小说中的成人童话。其实,我只想写武侠小说,因为我输不起。”
原来,为结婚高兴的只有自己。原来,他的真心对她而言只是一场游戏,一场双方皆认为没有胜利的可笑游戏。这么近,又那么远……
自己真的爱错了吗?他真的爱她,爱她的平凡、爱她的固执、爱她既自傲又自卑的矛盾、爱她的沉默、爱她不经意的温柔……她并不好,相貌平平,才能平平,个性平平,偏偏那份死守自己的倔强令他刮目相看。
他记得第一次读她的作品,觉得她的文笔优美有余,然而显得太过冷漠,虽能吸引人却无法叫人喜爱。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觉得她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说作者,虽有些孤傲的气质却不能叫人一见倾心;他记得第一次吃她做的菜,香味可口,有自己怀念的家的味道;他记得第一次她为深夜赶通告回公寓的自己等门,昏暗的灯光中是一具温暖的躯体;他记得第一次她为他将洗好的衬衫烫平,清香的肥皂味沁人心脾;他记得第一次抱她,青涩的表情、生硬的动作,偏偏令他深深着迷;他记得她第一次愤怒,令他胆战心惊几乎夜不成眠……
“言喻深,你是白痴吗?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既不漂亮,个性也一般。”不服气的古古不止一次地质问他。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她不好?如果对我而言她不好,我就不会和她在一起。”
“我不相信。”
“我没有义务向别人解释什么,更懒得让你们相信什么,我只要和她在一起。你们会看到我们幸福的,诚如以前我决定组建‘雷钧’时相信梦想一定会实现一样。关键是我的想法,而不是你们。”
“言喻深,你是白痴。”古古寒着脸,骂完后彼此再也没通过电话。
大家都明白,谁都不想再见到彼此,即使原因不同,然而结局依旧一样。分开,是双方最后的妥协与宽容。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触电似的一颤。
分开……
若她并非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是不是他该成全她?如果自己真爱她,难道不该尊重她吗?只想写武侠小说——这是她的梦想,也是她从来不在他面前掩饰的唯一直白。
“恒瑞吗?”他拨通好友的电话,“今天不能去看你家的别墅,我想搭今天晚上的飞机去度假。”
“没问题,不过度完蜜月别忘了给我们带礼物回来。”签署文件的人笑道。
“不是度蜜月。”说这话的时候,他嗓子很哑,语句模糊得叫人听不清。
“什么?我听不清……”想再听清楚些时,发现会议时间到了的人只能道再见,“……我要开个会,待会儿再回电给你,祝你们蜜月愉快。”
“嘟、嘟……”
只余下无比空虚寂寞的手机忙音。心灰意懒地不愿再等走进公寓楼的人出来,他关闭手机的电源,发动汽车,驶向自己在市区的高级公寓。
分开、离婚……
打从心眼里不愿考虑的字眼,只是……一刹那的心力交瘁。他需要暂时的逃避,逃避承认也许让她嫁给自己是一个可笑的错误。
提着行李踏上即将升上大都市夜空的飞机,他戴着墨镜的脸没有回首。不会有人送行,诚如不会有人接机。自己无声无息地离开,她会有所感应吗?坐在头等舱里,他呆呆地盯着自己漂亮的手指,隐约仍有昨夜触摸她柔软身躯的炙热余韵。
“……坠、坠、坠,让生命直坠入下一个空白,你我皆是犯了堕罪的忏悔者。罪,罪,罪,我不停地犯罪,只求赎回曾经单纯的梦想。若说贪,贪是堕罪。若说爱,爱是堕罪。我们一起祷告,不说相爱,只求原谅,希望拥有下一生的幸福……”
耳中似乎响起皓银一度狂躁地唱着的歌曲,又仿佛是一个结束的休止符。下一生的幸福……
在哪儿?
飞机冲破气流,穿过云层。他疲累地闭上眼,却想起她坐在电脑前敲打键盘的执着神情,认真得叫他不止一次地感动和嫉妒。他想放弃“雷钧”,因对自己的惩罚,也因深怕太过投入乐队的自己会疏忽她。而她,总是神游于那个虚幻的世界而忘记他的存在。就算是自私,他也想要她为他放弃“武侠”的梦想。
办不到的……
他知道自己是任性了,太过强求于她。所以,他只能离开。不是分手,也不想离婚,绝对不想失去她的离开。而她会在乎吗?回到家后找不到他的身影,从此断了他的音信,她会暂时搁下她的小说开始想他们的事,甚至惊慌失措地寻找他吗?
或许,一切皆是强求。
言喻深想哭,却哭不出来。好强地抿紧唇,将头靠在玻璃窗上,眼睛涩得厉害。数万米的高空,离开引力的寂寞。其实不想离开她,离开这座城市,如同这一年多以来每次的离开,一点也不想。
在客厅中不停地来回踱步,强烈的不安袭至心头,心神不宁地继续按着“重播键”,却总是毫无回音。凌晨四点,窗外的天空已微微灰白。又累又倦的她索性躺在地板上,投降地丢下手机。
言喻深没有回来,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她。仿佛一下子从她身边消失似的,不留一点痕迹。担心他会遇到什么意外,她从一开始的平静渐渐变得焦虑惶恐。
混蛋!到底去哪里了?睡一会儿就醒过来拨打电话的人快要急疯了。她从地板上一跳而起,把家里所有的电灯打开,开始翻找是否有他留下的联系方式。
没有……
除了他的衣物与大量资料,竟找不到其他相关的东西。越找越失望,越找越窝火,方吉狠狠踢了书柜一脚。堆得太高的书籍纷纷倒下,她急忙躲开。
“叮!”金属落地的清脆声,是一把钥匙,在苍白的灯光中尤其注目。迷惑的视线在钥匙上停留了片刻,方吉才恍然大悟这是言喻深以前给她的备用钥匙,是开启其高级公寓大门的门匙。
自己一次也没去过言喻深的公寓,然而地址却记得很清楚,因为是这座城市最昂贵最有名的高级公寓。只能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了,顾不得此时天未大亮,她换了出门的衣裤,顶着一双浮肿的眼赶往失踪者的老窝。
公寓打扫得一尘不染,可没有人居住的气息。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没有细细打量房间的空闲,找了一圈,她终于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看见了不离言喻深身的手机。手机的确是处于关机状态,也正是她拨了一整晚都无法联络上其主人的原因。手机在这里,那言喻深又在哪儿?
无奈之下,她只能打开他的手机,寻找存在手机上的联系电话。也不管此时对方是否还在睡梦中,她先拨通了姚恒瑞的号码。
“谁?小吉、小吉……”睡得还迷糊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出什么事了吗?小吉,喻深怎么了?怎么是你打过来的?”
心凉了半截,原本以为言喻深会和好友在一起的希望落空。
“我找不到喻深,他一整晚没回来,到他公寓里只看到他的手机,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咦?你们不是一起去度蜜月了吗?”听出状况不对的人问道。
“度蜜月?我们根本没说过要去度蜜月。”方吉纳闷。
“可是他下午打过电话给我,说是今天就要去度假,所以不和我去看别墅。我以为是和你一起去度蜜月,还说要蜜月礼物。”
去度假?为什么?独自一个人,连一个招呼也不打就离开她,一点也不像是言喻深会做出的事情。早上他还兴致勃勃地非要去看别墅,为什么才几小时之后就一声不吭地离开?
“你们不会吵架了吧?”姚恒瑞只能做此猜测,“不会是因为网上那些无聊的新闻而闹得不愉快吧?”
“网上的新闻?什么新闻?有关我和他结婚的事吗?”隐约嗅到一些重要的气息,她追问。
“啊,提到了他和古古的事,还说了你和三木森、江一之间的关系……”说到一半,姚恒瑞同样从对方话语中抓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么说你们不是因为这些新闻吵架了?那是为什么?”
“我们没吵架。”听到熟悉的名字,她猛然想起中午吃饭时,自己提出下午要出去谈稿时另一人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对不起,你继续睡吧。”
“你们没事吧?”为好友颇感担心,姚恒瑞不放心地问。
“没什么事,只是有点误会,我会找他解释的。谢谢。”
“那就好。”毕竟是好友的家务事,不好多发表意见的人只能挂机,“有麻烦的话联络我,喻深有时候有点死脑筋,你让让他。”
“嗯,再见。”
合上手机盖,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里。
全然明白了……他突然离开她以及离开的原因。
是放弃吗?连解释的权利都没有给她就此一走了之?摊开手掌,他前天送的钻戒在晨曦照耀中熠熠闪亮。既然要走?何以还要留下这么个冷漠无情感的小玩意?既然不信任她,何以说爱她?既然见都不想见她,何以又逼着她嫁给他?既然轻易就放弃了她,何以要花费如此多的温柔,骗她爱上他?
混蛋!她骂他,同样想哭却没有哭。
绷着一张脸,疲惫失望地回到家,然而毫无睡意。电脑也没有关,方吉坐在中午言喻深坐的位置,翻看他看过的网页。
混蛋!这次她骂自己,眼睛红了,却没有落泪。
太阳升起的夏日亮得人睁不开双眼,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她用言喻深的手机拨通了林一贺、费叔迪和古古的电话。同姚恒瑞一样,没有人知道言喻深身在何处,也没有人能告诉她些什么。
“怎么回事?你不是他妻子吗?为什么会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古古的话说得最刻薄。
无法回答,她静静地等待对方的责骂。
“不要做对不起他的事,他的神经看起来有些粗,行事似乎总是很任性,但他从不会轻易原谅。”没有马上就挂方吉的电话,她反而说起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知道我为什么输给你吗?因为我犯了错。当年是我报的警,告诉警察皓银吸毒藏毒,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成为‘雷钧’的主唱。至于他怎么惩罚我的,你也看到了,他一声不响地解散了‘雷钧’。叔迪说他惩罚我的同时,也在自我惩罚。他就是这种人,所以如果你爱他,就不要做不能让他原谅你的事……”
惩罚别人的同时,也不忘自我惩罚。这就是他离去的真正原因吗?看来,自己竟是无法获得他的原谅了,像古古。她们在他眼里都是罪人了,所以都该被放弃。
言喻深,你再也不回来了吗?让我挂着你妻子的名义,永远无指望地在这里等待吗?言喻深,如果我有错,那么你也有错,因为是我们让我们不幸福的。
我知道,你也知道——这场游戏没有赢家。
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们都不相信爱情,都不相信其实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有所谓的成人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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