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都说了因为我觉醒了,除了我知道自己龙套的身份外,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我还知道,摘星楼的那场火其实也是睿王做的,不过表哥替他背了黑锅。
因为表哥知道,睿王是蓝璃喜欢的人。
很快,皇帝被迫带着亲信退出皇宫,进了江北地带,他在江北地带设立了防线,与占据了江南地带的睿王有了均衡之势,于是,一时国现两帝。
又因为睿王是男主,所以他当然是把蓝璃抢了回来,睿王称帝的这一天,蓝璃也被封为了皇后。
永王府无兵无权,在这场帝王之争里可谓是置身事外,而在新帝登基后,永王府撤了禁制,并且还被大肆封赏,是个人都看得出新帝对永王特殊以待,一时之间,永王府又是风光无限。
姑母回到了永王府里,府里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我看着漂亮的丫鬟,心里渐渐觉得我可以休息了,我把这些丫鬟安排了去伺候表哥,又过了一段时间,殷雪与那几个走掉的小妾也回来了。
姑母这次不拿主意了,让她们来见我,她们见我的时候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生怕我为难她们,但我自认为是个好人,只要她们不惹我,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找她们麻烦。
我仔细想了想,表哥还是很喜欢这几个妾室的,索性挥了挥手,我让她们都去了表哥房里。
我终于能轻松下来了。
这天暮间,我正在思索还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房门被人怒气冲冲的推开了,我看着走进来的男人,有些疑惑,还有些不解。
“陶媛,你什么意思?”他抓着我的手,冷冷的声音里透着怒气。
我迷惑,“怎么了?”
表哥顿了一下,他那只完好的,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有着懊恼,“你今天没有来给我送药。”
“我吩咐了厨房,有让丫鬟送给你。”我有些生气,伺候了他快三个月的时间,他还真当我是他的丫鬟了。
他怒气未解,又道:“万一这些人别有用心想害我怎么办?”
他这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了吧?
咦,我怎么会知道这么新奇的词汇?
我动了动被他抓着的手,没抽出来,我只能说道:“这些人都是姑母亲自挑选的,就算你不信我,也可以信母妃吧。”
表哥动了动唇角,一时似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沉下了声音,“那你为何让殷雪她们回来了?”
“她们是你身边的旧人,伺候你应该比较习惯。”我可都是为了他着想,他不领情就算了,还把我的手抓那么紧,我蹙眉,觉得有些疼。
表哥终于放开了我的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不懂他脑子又是抽了什么疯,直到许久之后,我才听管家告诉我,当表哥看到进了屋子的是那些他以前认识,或是不认识的女人时,他愤怒的砸了屋子里的所有的东西。
“我想练字。”
“那你就去练呀。”
“你给我研墨。”
我尚未拒绝,已经被他抓着手去了他的房间,表哥没了右手,吃饭写字都是从左手开始练,他以前写的一手好字,现在写出来的字却是歪歪扭扭的。
我打着哈欠站在他身边给他研墨,觉得有些无聊。
他忽然指着一个字说:“这个字像不像你小时候写出来的蚯蚓?”
我瞥了一眼,他的字确实是难看,但我不承认我写的字像是蚯蚓,于是我哼了一声,“我比你写的好看多了。”
他笑了一声。
表哥比我大了五岁,我七岁的时候,他也曾教过我写字,只是我不是写字的料,到现在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小时我还记得他拿这个嘲笑过我,后来他长大了,我也长大了,他就再也没提过与我的以前了。
他爱上了温柔乡,至于与我幼时的那一点记忆,也算不了什么。
我见天晚了,终是忍不住说道:“我困了,我要去睡觉,我帮你把殷雪她们叫来帮你研墨吧。”
他气息一滞,手中的笔握的紧紧的,他并未抬头看我,却忽然问我:“他们都说我不一样了,为何你不怕我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表哥就是表哥呀,哪里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我揉了揉犯困的眼睛,迷茫的看着他就这样端坐着,一动不动的过了许久。
真是怪脾气。
我不再管他,往门外走去,他却蓦然唤了我一声,“卿卿。”
我停住脚步,心下有些异样,回头看他,他还坐在书桌前,温暖的烛光映着他那已经毁了的侧脸,他很安静的看着我,眸中也有了温暖的烛光。
我却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姑母还是贵妃的时候,我进宫玩,那时候他生病了,病恹恹的躺在姑母的怀里,那时候的他如现在的他一般,让人感到如此的脆弱。
我站了半天也不等他下文,索性不等了,扭头便离开了房间。
王府里的人的态度有些奇怪,先不说姑母看着我时常是又是欣慰又是愧疚,那一众美丽的侍女居然也没有一个想要爬上表哥的床的,至于殷雪那一众侍妾,她们态度就更奇怪了,见着我就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看着竟是比以前还要畏惧我。
我有些委屈,我又不吃人,她们这么怕我干嘛?
女人心,海底针,我弄不明白,还记得母亲以前就拍着我的脑袋说:“我的卿卿真是个心大的,只怕以后要吃不少亏。”
我却觉得心大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每天过得自由自在,该吃吃,该喝喝,还不用像街上的乞丐一样整日为了吃的烦恼,我这样的生活又如何不好呢?
永王府所有的事情都安定下来了,我也在院子里找到了正在修剪花盆的姑母,直接言明,“姑母,我要离开了。”
“卿卿是要去哪里?”姑母对着我一笑,很是慈爱。
我说:“回定远侯府。”
“什么时候回来?”
我抿唇,“不回来了。”
“咔嚓”一声,姑母手误把一朵刚开的月季给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