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得到通知的木梓阳,也就是卫凛然舅舅的到来,稍微缓解了气氛,不过呢,在得知疼爱的大外甥女患了罕见绝症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姐,你确定然然得的是少魂症?”木梓阳看了眼在场的张贺岚,拱拱手,“晚辈并没有质疑前辈的意思,只是,只是不亲眼看到结果,心里还是没法子接受。”
张贺岚看了眼除木梓沁以外的卫家人,也都各个眼含希望的看着他,暗叹口气,准备再次启动检测法器的时候,木梓阳从兜里掏出了一类似手环的物件儿,嘴里嘟哝了几个字,那圆环光洁平整的表面,开始泛起一丝丝一缕缕繁杂的纹路,乳白色的光芒也从哪文路上透出来,最后包裹住整个圆环。
“启”
一声低喝,木梓阳手里的圆环脱手而出,静静地悬浮在一直昏睡的卫凛然额头上方,乳白色的光从圆环上泼洒下来,落在卫凛然的额头上,接着慢慢向下移动直到脚尖,最后回归额头,光芒也随之敛去。圆环上方喷出一团白雾,几行朱红宋体大字出现在众人面前。
“种族:人类女性。
年龄:十岁。
疾病:少魂症。
病症:缺失一魂两魄;无意识昏迷,不可控;精神萎靡,发呆,不可控;寿命不超过十八岁,卒。”
木梓阳抖着手收回圆环,眼里全是深深的悲痛,这个在她眼中比自己那个调皮儿子还亲的外甥女,居然得了这种绝症。他知道,“少魂症”这种病症琪琪罕见,亿万人当中也不一定会出现一个,但不巧的是,这种比中彩票还难上百倍千倍的病,却偏偏落在了他们眼中的开心果、掌中宝身上,那个刚满了十岁的孩子身上。
——少魂症,灵魂缺失所致,人有三魂七魄,一旦有缺失,对身体的影响可谓巨大。主要症状表现为:病发时陷入无意识昏睡,醒过来以后没有任何不适,之后会出现偶尔昏迷的现象,昏迷时间长短,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比一般人嗜睡,昏昏沉沉无法集中注意力;时长无意识发呆;头脑迟钝等状态。不但如此,几乎有例记载的少数几个少魂症患者,都没有活过十八岁,有的甚至在病发的那一刻就这么睡死过去。
木梓沁把目光从弟弟身上收回来,抿着唇,法器最后一个“卒”字,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她知道,这个弟弟不叫多愁善感,这个无异于噩耗的结果,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她想安慰弟弟,但她不能,位置不同,肩负的责任也不一样,她可以流眼泪,她可以放声痛哭,可身为木家现任家主的木梓阳不能。不得一不,木梓沁开口训斥。
“木梓阳,你别忘了,你是木家的家主,不单是然然的舅舅。”
“姐,我知道,可是,得了少魂症的是小然啊,是我的亲外甥女啊,你难道不知道得了少魂症的孩子,没……没一个能活过成年的吗!我……”
“我是怎么教你的,都难忘了?”
“没……没有。”
“那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木梓沁硬下心肠,“滚回祠堂,跪三个时辰自省,要是还想比清楚,就别来见我!”
“姐,祠堂什么时候可以跪,可小然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是……”
“回去!”
“……是!”
木梓阳,看着脸色淡漠不到不行,手却抖地厉害的姐姐,心里忽的一阵心疼。一咬牙,转身消失在房间里。从他的到来,再到姐弟俩针锋相对,再到木梓阳离开,也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卫继忠在军中地位崇高,自小受到的教育是马列,聆听的是伟人名言,教导的是无神论,但他出身卫家,这个曾经的卫道士家族,自然对这方面比常人了解不少。不过呢,眼下神秘侧无法解决的问题,让他把注意打到了现今的医疗科技上。
不过呢,他也知道,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及微。这让他再度被打击,身子晃了晃险些就要摔倒,如不是木梓沁及时扶住老公公,怕是又要引起卫家的骚乱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当全家人发现老爷子被木梓沁扶着的时候,才看到老人那几乎惨白的脸色,也在这一刻,他们也记起了刚才木梓阳临走时说出的话,那句几乎判定了死刑的话。
“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呜呜呜……”
郑敏兰这个奶奶再也制止不住的哭出声来。
在这一刻,卫家刚驱散了几分的阴霾,因着卫凛然的病重,又浓重了起来。悲痛的情绪在蔓延,在感染,每一个人都在害怕失去,恐惧那一刻的来临。
反观身为母亲的木梓沁,倒是所有人当中最镇定的。经过了刚才呵斥弟弟的缓冲,她也终于完全镇定了下来。拱手朝张贺岚道:“前辈,然然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张贺岚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扒开塞子,倒出一粒金黄色,泛着微微红光的丹药来。
“这……这可不行!”
“无妨。”
“可,可是您用来保命的……”
“呵呵,你这丫头,为人妻母了,反倒跟我客气起来了?”
“那不一样,这是您救命的宝贝。”
“是啊,救命用的。”
话音刚落,张贺岚已经用砖“祖炁”,托着丹药送进了卫凛然嘴里,那丹药入口化作一股清流,顺着喉咙淌进体内,随之汇入神魂所在之处。
木梓沁攥紧拳头,别人不知道这颗丹药的功效和来历,她木梓沁身为木家嫡系核心人员,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回魂丹”,这是丹药的名字,是张贺岚的兄长,现任龙虎山第六十六代张天师亲手赐予的丹药。能疗百病,愈千疾,治万伤,虽然比不得传说中的“九转金丹”,可这存留于是的也不过一掌之数。
虽然这颗丹药也不能治愈卫凛然的少魂症,确保她活到十八岁还是能做到的。即便是这样,木梓沁,不,是整个卫家欠张贺岚的这份恩情,怕是不好还上了。
“再过半个小时,这孩子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听到张贺岚这句话,众人紧绷的心,终于算是稍微松泛了些。
张贺岚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和一本现状书,样子有些破碎,和洁白反光的瓷瓶反差极大。
“这是‘养魂丹’,不是什么贵重的丹药,相信你们木家应该不缺,等孩子醒了,第一时间给她服用,之后每日服用一次,会减缓少魂症的昏迷、发呆这些症状。至于这本书,是我龙虎山外门弟子修习的《小龙虎真诀》,算不上多精深,前身体还是可以的。”
“嗯!”木梓沁没有推脱,这么大的恩情都受了,现在推脱这些反而显得做作。
“行了,我能帮的也都帮了,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张贺岚突然正式的朝木梓沁打了个躬,“小柔我就带走了,这次我打算让她系统的学习我龙虎山绝学,三年后我会亲自送小柔回来,木家那里就要小友周旋周旋了。”
木梓沁心头一凛,还礼道:“这事不难,倒是让老友费心教导小女了。”
“哈哈哈,小柔我就带走了,三年后再见吧。”
卫家一辆懵的瞧着这一老一少画风突变,感觉头顶上正飞过一群呱呱叫的乌鸦。反倒是卫戚成卫老爷子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原本打算等卫凛然过完七岁生日在离开,因着各种因缘际会,现在不得不提前启程。卫老爷子虽然不是卫道士,里面的门道倒是略知一二。、
勘破眼的再临,可谓搅动了整个“卫道士同盟”,让表面平静的水面变得浑浊起来。在这种糟糕的局面下,论那里最安全,不管是被“大奖”冲昏了头脑的木家,还是蠢蠢欲动的敌对家族,还是暗中窥视的其他势力,哪怕是现在的卫家,都没有一直处于中立的龙虎山来的安全了。
不管怎么样,张贺岚带走了还在昏睡的卫凛柔,卫家人本想阻止,然而却被卫戚成拦下了。这道让木梓沁有些意外,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解决勘破眼给木家带来的冲击,这些天她不在族里,一切都考她那个弟弟强撑着,现在也是该解决的时候了。当然了,顺便从族库里拿百八十瓶养魂丹留在家里备用,这自不用多说。
勘破眼非同小可,尤其是对木家意义更是毋容置疑。张贺岚方才不管是用回魂丹还是那郑重的态度,其实背后的意义多半也是为了卫凛柔,这其中的韵味,怕是不那么简单。不过呢,没有坏处就是了。
这个月里,“卫道同盟”格局大变。原本势微的木家,一夜之间变得强硬起来,凋零的血脉不知为何如雨后春笋,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各种远亲或暗示势力逐步浮出水面。总体的实力居然不逊色于五大世家之首的崔家,其他四大家族也纷纷做出应对措施。
木家的突然崛起,牵扯到其余四个世家的各自布局,连带着佛、道两门也不得不有所动作。各方暗中的动作,被各方暗中安插在彼此势力的暗子传回自家势力,而自家势力又被其他势力渗透,暗子又将消息传回去。如此一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消息战悄无声息的在同盟内部打响。连锁反应之下,也引起了远在欧美的“救世联盟”和东洋的“阴阳救济会”的关注。
各势力之间明争暗斗,谍影重重,各种好戏各种戏码数都数不过来。一时间,人族卫道士内部,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