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眉头微皱,狭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她抿着小嘴,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梁丘殚打算伸手抚平她的眉头,却听到她在低语些什么。
“火,救火……”凌的语气带着哀求,她的手紧紧抓住梁丘殚的衣袖,不愿放手。还没等梁丘殚回答,她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角带着未干的泪痕,似是苦苦央求,“求求你了……”
梁丘殚摸摸她的头,不知道怎么帮她缓解噩梦带来的压力,只好安抚她道:“没着火呢,我们现在好好的。”
“火,火……”
凌没再继续回答下去,只是重复着。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天渐渐有些凉了,凌虽衣衫单薄,却能见她的额头已出了汗,面容痛苦,抓着梁丘殚的手有些微微发抖,用的力也渐渐大了。
“再不救火的话,幻…”
还没等凌说完,梁丘殚就发现自己怀里已空空如也,而白霜儿站在他面前,与之前那慵懒安逸的样儿不同,她恶狠狠的盯着梁丘殚,似是他再向前走一步,她就要出招攻击他了一般。
白霜儿的气息袭来,凌本紧皱的眉头渐渐平静了下来,呼吸也从急促变为浅浅的,似乎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睡的甜甜香香的。但她额头的汗珠和未干的泪痕表明着一切都是发生过的。
安稳的呼吸声传来,白霜儿摸摸她的头,望向梁丘殚的一瞬间,才想起来这是个人畜无害,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小娃娃罢了。就是不知刚刚的样儿有没有吓坏她。
她也只是个护主心切的猫儿嘛。
见梁丘殚呆呆的样子,白霜儿眼珠子一转,身子一侧,似是想将凌藏起来:“你离她那么近做什么?想靠近她,得先过了我这关!”
“是凌困倦了,所以睡着了,我将她抱回来的,总不能就那么放着不管吧。”
说实话,梁丘殚对白霜儿那恶狠狠的样儿并不怕。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多白霜儿一个也不多,就是可能死的彻底一点,没有还手挣扎的余力。
“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
接近凌并且图谋不轨的人多了,但是每一个都被凌一巴掌拍飞了,能安安稳稳活下来的,至少她看到的,梁丘殚是第一个。
梁丘殚并不清楚白霜儿打的什么算盘,他很好奇。白霜儿一把抢走凌,就是为了宣示主权?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但他面上并没有显现出来,他跟着白霜儿慢悠悠的走着。
一边走,一边回忆凌跟他说的梦话。
除了着火了,还有什么吗?不管怎么看,都只是平常做噩梦了,口中念叨些梦话。所以梁丘殚虽然疑惑,但想不出什么名堂来。
“白霜儿,明天有一次厮杀。”
梁丘殚双手交叉,靠在脑后。
“怎么?”白霜儿把弄着凌的发丝,对梁丘殚的话题并不感兴趣,“跟你有关?”
“算吧,是我们学院举办的,死伤不论。”梁丘殚耸耸肩,其实他也对这没什么兴趣,只是不得不参加罢了,“说是可以带人一起去。”
白霜儿嘴角一勾,知晓了他的意思:“这么说,你是想让我和凌去?”
“嗯。”
梁丘殚本来就没有隐瞒的意思。见白霜儿戳破了,也坦然应了。
“行啊,我们去。”白霜儿拉住梁丘殚的手臂,他们身边的景物顿时天旋地转,接着变为在黑夜中一群熠熠发光的绿宝石,“不过,要凌在明天之前睡醒。”
那群绿宝石是猫们。见白霜儿来了,有几个与她熟的,一下跳到她怀中来,给了正在熟睡的凌重重一击。
凌:突如其来的委屈。
白霜儿摸摸猫儿的头,运用灵力,将凌送到了她的房间里,接着化为猫,转进属于她自己的猫窝里去了。
真不知道,这次没有她守护着的梦,大概要多久醒呢?
作为凌的梦灵,她的职责就是帮被噩梦缠身的凌安然度过,这次则是她的失职了。
梦灵,顾名思义,是梦境之灵。能编织梦境。
梦灵的职责便是守护被噩梦缠身的人,当他们闻到属于梦灵身上的香气,能安然度过此噩梦。
同样的,如果经常与梦灵接触,人会变得安逸。若是长久劳累的人,梦灵有安抚的效果,能让他感到舒适。
只是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白霜儿一直守护着凌,所以她会变得慵懒,会想睡觉。当然这可能和她本身就是个猫有关。
梁丘殚见一人一猫都安安稳稳的睡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要知道,他有多怀念这样安逸的存在。有时候做梦还会梦到幼时的事儿。对于给予他这些的凌,他自然感激不尽。
“谢谢。”
梁丘殚对着凌房间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