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蹊悲愤的扭头,看见近在眼前的神兽白泽,它睁着柔润的蓝眼睛,慈悲的看着她。
风生之气皆被它吸取体内,巨大的兽身耀闪着光泽,有种超脱物外神圣、宽厚、柔和。
软化一切情绪。
一不注意,白泽迅捷的伸出爪子,划破了她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白蹊疼痛的睁大了眼睛。
头顶的司空加了一只手紧紧拉着她,哑声说,“别管它。快上来,别让它们出来!”
白泽身后,毕方鸟也冲破了封印,尖锐的鸣叫声穿透天际!
白泽扭头咬扯下几根毛发,蹭她手腕伤口,直到白毛渗透了她的血,一口塞进她的手里。一眨眼如来时一样消失不见。
白泽透过去,晓未来。是为去凶辟邪,逢凶化吉的瑞兽。它把珍爱的白毛咬下来,染上血,送给她,是为保护之意?
白泽一走,白蹊的脚便恢复了,她意识朦胧,被司空拉着,一点点爬上去。
洞口外,炸裂的风声渐渐平息,天地恢复了暗红、平静。
白蹊捂住手臂站着。
司空用黑黢黢的玉石堵上洞口,用黑乎乎的东西补好所有缝隙,他单膝跪地,亲自动手做着又脏又累的活,做的尊贵而神圣,毫无违和感,反而衬得他那雕刻版的侧脸愈发俊美祸人。
白蹊抿抿唇,眼睛不眨一下地望着他。
司空弄好了,转身面向她,两人隔着血红的光线对望着。
他长身玉立,浑身仍然不惹尘埃,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过,不过,他银色的眼睛真美,淡淡的、亮亮的、柔柔的,如同银色的星子……
古战场的凉风沁人心脾,让她脑子清醒了一分,她慌乱地低头,红红的耳尖,紧握裙摆的手,无不昭示她的羞涩与心动。
等凉风再次吹来,这才感觉到手臂的阵痛。她看着滴着血的手臂,不自觉抬起手掌里血红色的几缕柔软的长毛,放入眼前观望。
司空轻叹口气,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白蹊把小鸟送上肩头,在古战场的狂风里仰望着这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心底有种浓的化不开的柔情。把满心旖旎撇光,可声音不自觉还是温柔的如同化了的水,她听见她说:“司空,谢谢你。”
司空望着永远血红的天,仿佛回到了他的魔界。可是这个女子,怎么都不可能到他的魔界去。
冥冥中,七阶洞仿佛成了一个梦,他们之间的一个美好的梦。
原来,她就是他的命定之人,她就是那位神龙,白蹊。
他叹息般的轻声道:“你会制作耳环吗?”
白蹊挑眉,她不但会,而且很厉害。圣龙,有很强的创造、控制能力。
她笑着抿唇,点头。
司空指指自己的银色耳环,声音低沉诱哄,“帮我用你的白泽长毛打造一副送我可好?”
白蹊看看沾了她鲜血的毛,摇摇头。
司空以为她不同意,却听她说,“红色,不配你。”
司空温柔的看着她,血夜里,女子乖巧又妖娆动人,给人致命的吸引力,他的眼睛紧紧缠着她,声音越发低柔喑哑,“可否与我的银环调配一下?”
白蹊看看他的大耳环,最高级的传音流银!她沉思一下,点点头:“好。”
司空单手碰上耳朵,正寻思硬摘下来,却听女子清澈柔美的声音,“等下,司空,你低头。”
司空听话的低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随着她的靠近,心脏跳动的愈发剧烈。
血夜里,柔美动人的女子微踮脚尖,凑近颀长俊逸的男子,烈风吹动两人长长的发,柔软的发丝不时轻轻交错。
他的六只琉璃兽被他扔进腰间的银色腰带中。此时正一个个扒出小脑袋,望天望地望主人。惊呆的看着女人凑近它们主人,羞涩的眼睛挤成波浪,一齐你在心里叫着:“啊啊,亲上了亲上了!”
耳朵是敏感的地方,她的手不时碰到他那里,他抿着唇看她,女人仰着头,长如蝶翼的睫毛不时轻眨,澄澈透明的黑眸认真的看着他的耳朵,动作轻柔而迅速的摘下了他的耳环。
冰凉温润的流银耳环躺在她的手心。
这一刻,两人相视而笑,忘记了肩头瑟瑟发抖的小仙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