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守则第一条,绝对服从命令。1号,为什么不住手?”
金眼双拳紧握,恨不能直接给月情天来一拳。
他们同为组织的人,这个1号与他们并未有多少交集,只在组织内部的排名赛上见过。
神秘、强大、桀骜不驯,就是他惯有的标签。原本以为,组织派他来,另有深意,却没想到,他就是这样执行任务的。
1号的出手,直接将他与其他人的努力变成了一场笑话!
“你在,为她鸣不平?”月情天声音十分平淡,金眼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要转移话题,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金眼低吼,眼眸里有漩涡在缓缓流转。
“十一年。”月情天转着无名指上的指环,“从一个藉藉无名的杀戮者,晋升为组织最优秀的任务执行者。资料上显示,你,绝情绝义,为了任务,连最亲近的人都能大开杀戒。”
金眼眼眸微垂,低气压在周身萦绕。
月情天顿了顿,继续道:“人,生来就容易被感情束缚,所以天青要的人,必须冷酷无情,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擅动妄念,因为这会影响人的判断,阻碍组织的执行力。当初选择加入,你就该将它牢牢刻在心里,记在脑子里。”
“不用你提醒……”
“这是敲打,”月情天走近,与金眼侧身相对,“也是警告。”
金牙抬头,情绪翻涌,却又被生生压了下去。
月情天双眼无波无澜,望过来,如同一具冰冷的机器,“再让我发现异常,直接抹杀。”
一句话,将金眼钉在了原地。
1号有这个实力,且他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他知道的。
组织内从来没有禁止相互厮杀这一条,只要理由正当,没有人管,既残酷,又现实。
金眼的喉咙有些干涩,“杀死目标人物,又该当何罪?”
月情天轻笑一声,留下一句“这是我的事”,便消失在眼前。
金眼转身,只看到一道残影消失在远处的石柱后。
他去做什么?
金眼在原地伫立一会,跟了上去。
……
跌落平台,严飞不是没有料到这个结果,但却无力阻止。
刺骨的阴冷侵蚀着他的身体,伤处已经凝结出了冰霜。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地说话,喋喋不休,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掉下来,他才发现,那些石柱都是悬空吊在上方,许许多多红色光点就趴在平台背面,密密麻麻,如同黑暗中的灯光。
距离那些光亮越来越远,下坠的速度也在加快。
不知是不是他眼花,平台底部的光亮迅速在他眼中缩小的时候,他似乎看到又一道身影跌落了下来。
空气中的臭味越来越浓,最上方的光亮已经消失,灼烧感从身下传来,瞬间席卷全身。
这大概,就是相思那条怪物身上的黑芒点燃的火焰。
黑色火焰,不止灼烧身体,脑袋里的疼痛,比身体的更甚。
严飞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嘭的一声砸进了一滩灰堆里,溅起的粉尘险些让他窒息。
“嗯?活的?”
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伸了过来,在严飞身上摸了又摸。
“真稀奇。”
这只手如同掂量肉块一样,将严飞翻来覆去地揉捏了好几遍,正当其准备起身将严飞拖走时,又一道身影“啪”的一声落在旁边不远处,溅起的灰尘将严飞和这只手整个掩埋。
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挥舞着,随即将严飞抛至一旁,往另一边爬去。
对,是爬,数只冰凉的僵硬的修长的指骨从严飞身上碾过,还能听到它走动时摆动身躯的声音。
又一只怪物!
严飞身体僵硬,双眼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做出判断。
身体里的疼痛还在继续,脑袋没那么疼了,只不过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感觉十分明显。
“啧啧,是个母的,真难得。”
母……母的?
这个空间,能被一个怪物称之为母的,大概就只有蕫心了。
他一吸气,灰尘呛入鼻孔,剧烈咳嗽起来。
同时,不远处也响起了咳嗽声。
“啊,什么东西?咳咳,别过来!”
蕫心的声音有些发颤,夹杂着咳嗽声,却没有听见其他动静。
“两只活的,唔,可以吃好久。”
这道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尖锐又刺耳,震得耳膜生疼。
没过一会,严飞就发现自己的双脚被扣住,倒悬在半空,在快速朝某个方向移动。甩动间,他听到蕫心就在身旁不远处。
“你怎样?”
听到严飞的询问,蕫心内心稍安,快速答道:“动不了,浑身发僵,疼。”
回答言简意赅,严飞便明白了,蕫心和他的处境一样。
“你的眼睛……”
“什么都看不见,你呢?”
“一样。”
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忽然感觉身体下坠,极臭的味道铺面而来,险些令人窒息。
“嘿,老不休,又去捡破烂了?”
“什么破烂?边儿去,老头子我今日没功夫跟你闲扯。”
“就你那点事儿,谁不知道?还不死心哪?那条虫子都死了。”
“吵吵吵,吵得人头疼。”
“切,你是人……咳咳咳,老不休,欺负我动不了是吧?”
“就欺负你了,怎么着?咬我?”
“你给我等着,迟早把你那破地方踏平咯!”
“等你先脱离墙面,再来说这话吧。”
骂骂咧咧的声音被落在了后面,隔了很长一段距离依然能够听到。
越往下,温度似乎有所上升,臭味越来越浓,几乎凝为实质。
“哟,老不休,又带回来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边儿去,就知道吃吃吃,能不能有点出息?”
“不给吃的,休想我给你开门。”
“尸灰,吃不吃?”
“灰?什么味道?我尝尝。”
砸吧嘴的声音响了几下,接着就是狂喷,严飞首当其冲,被喷了一身的唾沫星子,又黏滑又臭,差点恶心吐了。
“呸呸呸,老不休,你诓我?”
“能给你带点就不错了,外面都被那条小虫子给烧了,老头子我年纪大,上哪儿给你弄花样去?将就吧,要不然,把外面那颗只会骂街的头摘下来,给你嚼两口?”
“我呸!你成天到晚窝在门里,就那颗蠢头还能同我叨叨两句,你想把我闷死?快进去快进去,给你看门,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哪天脱离了这破门,第一个就吃了你。”
“不用哪天,现在就可以。来来来,尝尝我这手,肉质劲道,骨头又脆又爽口,好吃得很。”
“走不走?不走我把你身上挂的这两只咬碎了嚼下去。”
“哎,别。好不容易捡到的,先玩几天,玩腻了再给你吃也不迟。”
“滚、滚、滚进去!”
“碰到吃的就结巴,真是……”
“呸!”
也不知道是什么门,严飞感觉自己撞在了一扇又软又硬的门框上,似乎还有一条湿滑的舌头从他身上舔过。
“呕!又脏又臭,这老不休,又捡回来一堆垃圾。”
“垃圾”严飞:“……”
他这是到了一个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