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1019年,议会颁布新令:“凡我大秦,所属之民;身负长技者,无论男女、老幼,皆可到所属之郡,参加祀院选拔;择优而取。我大秦之明日,皆在尔等之身。”
新令在三日内传至了大秦所属各地,大秦上下顿时议论纷纷。这是祀院建立至今,首次全国范围进行扩招,而一些聪慧之人看到了这条政令的背后,是大秦边境九座华夏塔上空的烽火狼烟。
“付距,去,把赢臻那个小崽子给我喊过来。”军帐中哪个身形佝偻的负甲身影盯着案牍上的议会政令喊道。
“诺,侯爷”。帐外的负甲亲兵答道。
在大秦能称侯的只有驻守九座华夏塔,常年与荒妖王族对垒,名列人族祀策的九位武侯了。
“付哥,侯爷喊我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我最近也没偷他的酒喝啊,难道,是想将他的女儿许我?”只见一位身负胸甲的精瘦少年,在身负全甲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甲士身旁打转的问道。
“侯爷确实想将他待字闺中的女儿许你,喊你正要商量此事”。付姓甲士的答话,在少年听来十分刺耳,正如那全甲一般,在行路过程中不妥摩擦发出的响声一般。
只见少年蹲在地上,抱着头喊道:“姬姝漂亮是漂亮,可是太凶悍了,娶了她,我以后的日子再也不能逍遥了。”
付姓甲士见状一把拎起在地上撒泼的少年,往军帐的方向狂奔而去。
“侯爷,赢臻已带到。”付姓甲士在帐外复命道。
“让那混小子给我滚进来。”帐中老人中气十足的道。
“诺”帐外二人答道,只见负胸甲的少年,弯腰、屈膝抱作一团,顺势滚进了大帐中。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滚了进去,可见此动作必定每日练习,常人难有此等功力。
帐中负甲老者,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个混小子,能不能在军中注意仪容行止。”
少年露出一口大白牙答道:“侯爷,末将是奉命滚进来的啊。”
老者抬起了头,佝偻的背也挺直了几分,似乎撑起了这方天地,让人产生有此人在,便可安心之感。
老者对少年道:“看看案牍上的议会新令吧。”
“诺”少年躬身拿起案牍上的议会新令,“祀院扩招?难道荒妖有什么大动作了吗?”少年看过新令的内容后,发出了疑问。
“你小子还是挺聪慧的啊,祀院这次扩招是为了即将不久的大战做准备,据我族安插在荒妖中的暗桩传回的消息,荒妖十二王族从大荒深处似乎得到了一些消息,荒妖的皇族太岁一族将苏醒降临。”老者皱着眉头说道。
“怪不得,近期我军与荒妖王族作噩族发生了数次伏击战,从其他华夏塔传来的军报,也是荒妖十二王族在边境屯军,将有大动作。”少年的眉头也似老者般皱了起来。
“禀姬侯,末将镇噩军前锋营百夫长赢臻请命,愿出关一战,卫我大秦!护我人族!”只见少年庄重的行大秦军礼,向老者请令。
“赢臻听令,本侯已举荐你与姬姝二人入大秦祀院,三日后出发,不得有误!”老者看着向自己行大秦军礼的少年说到。
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老者威严的面容,即刻答道:“末将,遵令。”
“侯爷,我…”少年起身张口欲言。
“赢臻,你忘记入我大秦军伍时,曾许下的誓言了吗?”老者背对少年问道。
“大秦永兴,人族永盛。从今日起我将,卫我大秦,护我人族。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大秦的坚盾。”少年掷地有声的道。
“那就准备去祀院,不得有误!想护我卫大秦无恙,护我人族血脉,仅凭一个百夫长是不够的,一个武侯也不够,九个也不够,我们需要新的祀诞生!而你要想成为武侯接替我镇守镇噩塔,护我大秦千秋万代,就必须去祀院。”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
“侯爷,我一直想知道知道,为什么武侯的接替者都来自祀院?议会曾讲到的新祀又是什么?”少年不解的问道。
“你入了祀院,方可知道这一切的缘由。这些乃是我人族之密,未经祀院传道,皆不可知。”老者说道。
“诺,末将谨遵姬侯令。”少年答道。
“退下吧,人老了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咯,该休息了。”老者笑道。
“诺,末将告退。”少年行军礼,躬身退出大帐。
少年退出大帐,抬头看着伫立在大秦西北边境的镇噩塔,塔顶盘旋着驱不散的阴云,镇噩军在此驻扎已有千年,与镇噩塔相连的边境城墙早已被荒妖与人族的鲜血涂成暗红色。
来往匆匆的军士皆负全甲,随时准备与来犯的荒妖搏命。大秦好儿郎就这样化为一抔黄土,融入大秦的国土中,永不分离。
三天后,自己就要前去祀院。而镇噩塔这个自已从出生就未曾离开过的地方,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被称为家的地方。这个以镇噩塔为中心建立的防卫城。城中的每条街巷都留下过自己的足迹与笑声,城中儿郎都曾与自己对着镇噩军军旗行军礼。
不知自己从祀院归来时,是否还能再看到那些熟悉的脸庞,那些和自己外出猎荒妖的同袍,在这里没人能担保自己能看到明天的荒日。边境风貌的荒凉与战事的壮烈,让少年心事重重。
少年看着悬挂在头顶的荒月,紧了紧身上的胸甲,伴着自己的影子朝着城中心的镇噩塔走去,那是自己防卫执勤的地方,也是西北边境最重要的防卫枢纽。负责每座华夏塔防卫执勤的都是边军中百里挑一的好手,而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更是其中翘楚。
少年一步步登塔而行,比往常自己执勤时的步伐慢了许多,似乎要记住镇噩塔的每层阶梯,每个角落,在这里执勤的每个人。然而,这些早都熟记于心中,闭着眼睛自己都能走遍的地方。
“口令,一柄秦刀抵住了少年的胸甲!”
“斩妖”,少年回应道,因为他知道,不管是谁,只要对不上口令,就将被锋利的秦刀刺穿心窍。
“卫秦”,身后的暗卫回到。
少年登至顶层,似青松般挺直身躯,环顾这个自己已印入心窍的地方,这个名为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