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的石易,只保留一丝模糊的感觉,意识也仅限于那一丝感觉的联系,类似做梦时,无法控制,可能连感知过后就遗忘了。
有了这一丝感觉,石易好像找到了突破当前的契机,意识激荡,身体轰鸣,这是石易自身能量剧烈释放的表现。
然而这一切均出于本能,成为宇宙最强者前,石易曾经历过各种危险,锻练超强身体本能是很有必要,以应付各种突发事件。
原本时粒曾计算过石易的身体数据,再使用盖世芯片调动银河数据库合成足以完美解决这一问题的功法。
只要石易修炼这一功法,便会在身体内部形成一种气,这种气能够让石易敏锐感受周围情况,特别是法则的变化。特别是在陷入昏迷时,这气会代替意识,暂时使用身体,其应付情况的能力可能优于石易清醒之时。
但石易却有些不太乐意,不受意识控制的身体,天知道他会作出什么事情,在他看来是十分危险的,不是对他人,而是对自己。
如果身体交由时粒则还可以勉强接受,但时粒似乎是直接与其意识相连,在意识与身体脱离的情况下,这显然是没有意义的。
故此,石易只能退而求次,通过不断锻练身体与本能反应,在昏迷之时强行唤起意识。
狂暴的能量刺激着石易的神经,感觉到针刺般的疼痛,石易勉强恢复了意识,想睁开双眼,坐立起身,却仍是无法控制身体,只能感知,像极了近万年前曾感觉到的鬼压床。
他试着唤醒时粒,却没有得到回应,但却没有着急,似是有所预料一般。
慢慢地,石易感觉着周身一种冰凉的感觉,很像是泡在冷水中一般,但他知道这不可能,温度无法在他超强的身体作用,只可能是直接作用在意识的。
按理说这可能是精神攻击,是十分危险的情况,但石易并没有危险的感觉,再说了,动弹不得的他也做不什么。
情况再继续片刻,除了冰凉的感觉,石易还听到了极细微清脆的声音,像是泡泡破裂一般。
这声音耳边到处都是,音色声调各有不同,联在一起却是十分美妙的旋律,辉煌、热烈激情、生命、恬淡、哀伤。
石易很难想像,这究竟是什么?各异的情感居然能集中在一起,组成如此美妙的旋律,如泛音般空灵。他好像从中感觉到了世界、人生的生灭变化与成住坏空。
不,他们本就不是一起的,所以不同,是我听着联系起来了。他们既是一体的,也是独立的。真是美妙呀!
石易感慨,原本位居宇宙顶端,这种人的情感已经不再泛滥,远甚于古井无波,如今却有如此感想。
感受着冰凉,听着音乐,他感觉自己可能是在泡泡组成的河流中漂浮。
不同于黑洞里的寂空,这里十分充实,能够感受时间流转,自己虽然无法行动,活着的感觉却异常强烈,甚于进入黑洞之前。
想到这,石易怀疑自己可能已经摆脱了生命的诅咒,各色情感鲜活,却没有限制,活着成为活着,不再如行尸。
十分美妙呀!如果能一直如此也好。石易处于在这美妙的包围之中,没有他想,渐渐忘去了宇宙,任由这感觉侵袭身体和精神。
石易再次失去意识,同样是沉睡过去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石易自然清醒过来,身体还是不能动,各种感觉已经消失,但他已经十分满足。
这时候他不知道生死,也不知道时间,生不足喜,死不足惧,时间消失了,世界不在了,他什么都联想不到,只感觉到自身的存在。
他还想睡去,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了。突然,一股温热从他手背传来,他感觉十分舒服。自进入黑洞后,石易就重又感觉到了以前失去的很多,而在这泡泡河中则都是全新的体验。
失去的与未有的,石易感觉自己应该是成功了,只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醒醒,醒醒。”
一阵女子温和的声音传来,同时,石易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温热似是一女子正在轻推自己手背的手掌传来的。
“你是?”
石易下意识开口,结果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猛地起身,低头想看清女子的手,但他睁眼却看不见。
“你怎么了?没事吧?”
石易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顿了片刻,石易摇头。
“没事,请问姑娘…?”
石想问些什么,但一开口却想不出问些什么,顿时沉默,当场怔住。
女子听了石易一问,轻笑几声,让石易有些不解。
女子说道:“这里是我家,清晨方起,我便发现了昏迷躺在我床下的你,此地偏僻,你突然出现在此,当时吓了我一跳。但细看你衣衫褴褛,还以为是什么恶人。再细看长得也还算俊秀,身上也没有酒味或伤口,估计是六识受了些影响,就把你抬到了我床上,直到现在你才醒来。”
虽无法看见,但敏锐的感觉仍在,他知道自己是躺在床上,周围只有一床,那这床便是女子的床了。
想到这,微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致歉。
“姑娘,抱歉了。”
女子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石易又说道“不知在下昏迷多久?”
女子说道:“直至现在,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此地偏僻,我又没有些什么法力,只能等着你醒来,真是抱歉了。”
听着姑娘这么一说,石易又心生几分歉意,同时又对自己现状有所思虑,头偏向一边,感知到的床边窗口,忘了答复。
“怎么看你双眼发散,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吗?之前我检查过你情况,身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现在看来你意识又似乎十分敏锐,不似意识的影响。”
女子说的情况,石易刚清醒之时便感觉到了,这让他有些疑惑。
“具体情况我也并不知晓,还请姑娘稍候片刻。”
说罢,石易盘膝打坐起来,放开六识,感知着周围的信息,这才意识自己所在不过是小房间,周围十分空旷,没有其他人家。
约莫片刻,石易脸色沉重,眉头微皱。周围的能量异常充足,且与之前自己所感知到的都有所不同,总的给他一种陌生之感,似是到了新世界一样。
石易停止了感知,没有了时粒,自己对信息的获取与处理大不如前。有一点他很好奇,方圆百里环境大抵都是同样的,感知不任何人家。
头转向姑娘所在,石易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姑娘一个人在此生活吗?”
“这附近方圆两三百里都是我管理的地方,只是力有不逮,实质算作是因无能而被流放囚禁于此,我的事就不多说了。”
石易听此答复,得不到关于这世界的细致信息,有些无奈,但对女子生出些好奇。
“还请姑娘告诉,这是个什么星球?”
“星球?这里是云界,只有…,你该不会是下界升上来的仙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