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某个隐秘角落,抱着树干的商桑发出便秘一样的痛苦声音,坐在树下吸着饮料的木鸢曜则依旧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悠然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我该怎么办?完了,再也没法见人了。”以头撞树干,某人简直可以用“羞愤难平”四字形容。
“只是又发生了一桩恐怖活动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把另一罐饮料递给懊恼不已的人,他的劝慰起到的只有反效果。
“都是你不好,臭木鸢曜,半路杀出个自以为是的刹那,害得本老大一时失言,丢尽脸面。”狠狠吸一口橙汁,站累的商桑终于放弃自怨自怜在另一人身旁坐下,“你真的和那个刹那从小认识?而且一毕业就会订婚?”
“你在意?”他斜睨她一眼。
“啊……”她抓抓自己的卷发,一副苦恼的样子,“……在意不行吗?”
他眯起眼凝视她,心脏加速一拍,以为眼前的单细胞动物总算开窍了。
“为什么?”
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的问题就别问了,好不好?商桑吊着眼梢,生气地看着三年来形影不离的好友,轻声咕哝一句“什么为什么”。但随即发现什么似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喂,你常说白痴会传染,那么吝啬是不是也会传染?”
“你以为这种冷笑话很好笑吗?拜托好好用用你的人脑。”
“什么嘛,我只是想通了啊。”她扬扬下巴,“喂,曜,你听好哦。刚才我之所以会说出那些丢死人不赔命的蠢话,一定是因为被你传染了吝啬本质。一听到刹那硏里硏嗦地说你是属于她的就感到特别火大。至于为什么火大呢?肯定是因为一想到身为我好友的你竟一下变成她的男朋友,一时受不了……痛……你干什么又打我?”
“说话要用脑子,白痴也要有个限度。”木鸢曜狠狠骂至今仍执迷不悟的少女。
“我哪有白痴?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理由,要不我怎么向其他人交待?本老大的一世英名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吗?我的那些追随者们一定都躲在角落里哭泣。”
“又不是老鼠,干什么躲在角落里。”他又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昨晚的问题你找到答案了吗?”
“啊……”她赔笑道,“……本来应该已经想出来了,结果一吵架就全忘了。”
“果然是不想要那些票了。”他冰冷的眼神似要滋生出火苗般令人畏惧。
“不……怎么会呢?再给我点时间吧?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这也不能怪我,对不对?”演唱会的票就算了,武术大赛的套票可不能不要。商桑一把抱住似要起身离开的人,情急之下张口便胡扯一通。
“哪,我知道了。你让刹那吻你是为了得到演唱会票,那么吻我也是为了向我要什么东西对不对?要什么就直说啊,我们是什么关系,何必浪费我的初吻。”
跌至谷底的心变得越发焦躁,木鸢曜突然觉得自己拿眼前人的愚钝束手无策。是到摊牌的时候了吗?算算离毕业的日子快了,如果继续让她如此蒙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笑了,笑容有一种苦涩认命的味道。自己最终还是被这个思维怪异,行事暴力的奇怪少女逼到非走这一步不行吗?
“不错,我的确是想向你要样东西。”
“早说嘛,要什么?”商桑得意地笑笑,一副“看吧,本老大果然冰雪聪明”的神情。
“你。”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字。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她实在弄不懂他的意思。
“就是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呃?”她的眼睛瞪得像一对铜铃。
“你不是刚才就说过,我只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吗?说出的话可是要负责。”
“可是……那些话……”急得语无伦次,“……怎么可能?我和你。不行,你说话恶毒,又吝啬小气,我不要。”
“哦?”被拒绝的钱鬼会计透露危险的口气,“是谁大言不惭地说我是属于她的?又是谁告诉每个人,和我接过吻?你还想逃吗?像你这样猛禽类的动物,会有人要已经得谢天谢地,竟然还敢拒绝,果真是白痴。”
“喂……”商桑想要反驳地张开嘴,结果即将吐出的话语全被木鸢曜出其不意的吻堵住。
已经是第二次了……一片空白的脑袋里只有此一种反应。
滑腻的舌,温湿的柔软触感,如同第一次般的霸道,又多了一丝适应之后的甜蜜。他们是在接吻,又一次,比第一次更好的感觉。他滚烫的气息拂过耳畔,是一种与平日间冷言冷语大大不同的温柔。
“白痴,我喜欢你。”
轻得仿佛能够被风吹走的呢喃,让她觉得耳根和心都很痒,但表情却老实得令人憎恨,依旧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蠢样。
“你说什么?”
不知道是气恼自己的一时情迷还是对方的愚笨,他拉着她的手走出阴暗的树林。树林外正有一个人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某人,见两人出来立刻笑脸相迎。
“两位,不介意接受我一次短短的采访吧?”
“很乐意同新闻社配合,这是我们学生自治委员会成员应尽的义务。你想问什么我已经知道了,我可以立刻告诉你。”木鸢曜又戴上高深莫测的冷漠面具。
“这真是小的荣幸。”邵稀言立刻拿出录音机与话筒,递到钱鬼会计嘴边。
“刹那与我只是一起长大的好友,我们并没有任何其他关系,至于她所说的婚约什么的都是无聊的谎言而已。”
“那商桑老大呢?她可是发表了重量级的宣言。”
“她吗?”他冷笑地看看一脸紧张莫名的身旁人,随后坦然道,“的确是我的恋人,因为学生的身份,所以我们一直对大家隐瞒了事实。
“真是惊人内幕啊,商桑老大,请你也说几句吧?”邵稀言立刻把话筒移至另一位当事人,“商桑老大?商桑老大?”
商桑直挺挺地站着,头顶着耀眼的阳光,受严重打击的她已经暂时丧失了语言能力。
噩梦!一定是自己做的噩梦!木鸢曜非但吻了她,还说他们是恋人。恶,她才不信他会爱上她。如果最终相信了,她会认为他们的感情是一场木鸢曜设计好的恶搞。她可是学生自治委员会特别执行小组头号恐怖分子,而他则是学生自治委员会校史上最抠门的钱鬼会计,她和他一定不可能在恋爱,如果是,那么绝对是一场不会醒来的噩梦!
一切快醒吧!
果然,是超级可怕的噩梦!所以,相隔一日一夜之后自己仍深陷其中,无法清醒。
“一派胡言!”商桑在特别执行小组的狭小办公室内像踩蟑螂一样践踏着制作精美的校刊,气得脸色发青。黄海等人则屏息宁气地贴住墙壁,继续维持一张深受打击的迷惘脸孔。
“为什么是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凭本老大的个性怎么可能会讲出这么无耻又无聊的话?一定是噩梦。对不对?”
被一脸不爽的老大问到,众人立刻拼命点头。
“老大,我觉得可疑。”寥空采用非常慎重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见。
“可疑?”商桑和其他组员不由看向他。
“呃,依我看昨天的那个老大一定不是老大您,是钱鬼会计找人冒充以达到破坏我们特别执行小组光辉形象的目的。”
这种理由也能掰?真是赞啊。众人的眼珠都快从瞪大的眼眶里掉出来,良久之后才发出佩服之至的叹息。
“说不定哦。”陈伟陆开始加油添醋。
“呃?”众人又看向他,静待更为荒唐的理由。
“依我看肯定是新闻社社长为了增加校刊阅读量故意同钱鬼会计设计的阴谋,啊,搞不好那个刹那也是同谋之一。”
“哦。”井慧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以左拳击右掌,“明白,果然都是邪恶之徒,看我替月行道消灭他们。”
他们当她是白痴吗?这样也可以说服她?何时她在这群死党眼中智商降低成如此不堪?悲啊,多半是此次事件的又一后遗症。额头有青筋隐隐凸起,她发出一声狮吼,再也无法忍受房间内的怪异气氛冲出房门。
“砰!”学生自治委员会办公室的门第N次被踢飞,尘埃飞扬中就看到一身杀气的头号恐怖分子。
“臭木鸢曜,你给我解释清楚……”
屋里的三人都以一种指责的眼光盯着不请而来的破坏狂,这是他们这个月换上的第七扇门。
“商桑啊,木鸢曜在这里,我还有事,先走。”结果狡猾如蔚晴雨之辈立刻在另一位副会长大人尚未发难之前就起身,给了好友一个微笑后火速撤离。
慕皓的两道浓眉几乎打结,唇几番启阖,最终是极为容忍地起身,一言不发地跨过倒在地上的房门。他已经看穿了,与其作无谓的责骂,不如立刻去总务部申请五十扇木门以做备用。
“有什么事就快说,我很忙。”木鸢曜将视线移回电脑屏幕,一副冷淡的态度。
原本一肚子火因对方不配合的态度而被浇灭,相反涌上来的是一股不满,商桑咬牙切齿地走进去。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竟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谎言!”
“什么谎言?”他抬头,朝她勾勾手指。
“干什么?”习惯性地依言走到他身边,结果他只是伸出手替她摆正制服的领结,顺便又以手指理了理她散乱的长发。有瞬间的怔愣,她顿时因这个琐碎的细节而变得不自然起来。
“呃……那个……就是公开承认我们是恋人的谎言……”
“那不是谎言。”他朝她笑笑,镜片下的眼睛澄净之至,为眼前尚不懂任何微妙情感的少女映出一个奇异美丽的世界。
她慌乱了,躲避他的注视。
“明明就是谎言,我们一直都只是好朋友,就同晴雨慕皓一样。”
“如果只是好朋友的话,为什么要说出我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蠢话?”
“一时冲动而已,本老大在同那个女人吵架,已经解释过好几遍了。”她生气地瞪他,不懂他为什么要抓住这一点不放。
“可惜我们已经接过吻了。你不是说我吻你是为了得到什么吗?我想要的就是你。”
“那个不算,本老大再白痴也知道没有如此成为恋人的,别把本老大当三岁小孩骗。”她烦躁地搔搔头,说不出此刻的心何以烦乱至几乎无法呼吸。
“对不起,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只有三岁的白痴。”木鸢曜冷酷道,“我不想再解释,也不想再听到你驳斥我们是恋人的事实。吻也吻过,而且除去我,也不会再有人愿意同你这个校园头号恐怖分子交往,所以还是死心吧。”
混蛋!这是什么话?要和她交往的话不能说些更浪漫的话吗?简直就是没血没泪没有感情的外星生物!她真想把他打成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可悲的是她突然发觉自己一直缺乏反抗他的胆量。
“可恶啊……”她直跳脚,为自己的莫名其妙,“……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宇宙无敌超超超超超级的白痴。”
“想明白就好,乖乖当我的女友。”
“唔……”便秘似的痛苦模样,“……为什么非要是我?为什么?学院里不是有那么多暗恋你的女生吗?随便挑一个也行啊,不是还有那个刹那吗?”
见她一直逃避地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木鸢曜鄙夷地冷笑道:“当众说我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是谁?如果真的不在乎我在将来某一天娶刹那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看样特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刹那要我给你的,原本我觉得太无聊所以想把它撕掉,现在就留给你自己选择好了。”他递出一张洒了香水的高雅信纸。
刹那给她的留言?那个乱七八糟又恬不知耻的女人想干什么?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满不在乎地接过信纸,她一目十行。
汇英私立学院的头号恐怖分子兼我家亲爱的曜饲养的猛禽类宠物……
这是指她吗?商桑才读个开头就黑了脸。
此张是本小姐给你的挑战书。从小到大我都坚信曜是我的亲密爱人,但自从今年新年他拒绝同我一起去寺院做恋人的祈福后我就觉得甚为可疑。不惜一切转学至此,才明白果然有人从中作梗。为了我家亲亲曜不再被你迷惑,本小姐愿自降身价,与你一决胜负。我以我家亲亲曜为赌注,又以此学期期中考成绩为准,只要你的总成绩排名进到全年级前五十名,我就承认曜属于你。虽然我觉得以你白痴的水准,此次比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胜负,但是因为本小姐一惯之宽容作风,所以仍决定给你一个永远不会有结果的机会。
超级美少女,永远的偶像女神,曜的亲亲主人刹那
XXXX年X月XX日
这个超级无耻少女,永远的呕吐对象,曜的失败污点,不想活了吗?怒火瞬间点燃,看完挑战书的商桑头脑一阵发热,想也不想地就双手撑住桌子,直视信中所指的可怜赌注品。
“臭木鸢曜,你听好。代本老大告诉这个大言不惭的女人,本老大不怕她,完全可以接下她的挑战。还有就是,本老大永远不会把你这个又小气又阴险的家伙让给她,你让她滚回宇宙的黑洞,再也别来地球丢人现眼。”
“哦?我以为你会把挑战书撕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他讽刺她。
“哼,本老大豁出去了!就算一辈子要当你的女友,我也要赢下这场挑战。竟然敢怀疑本老大的智商和学习能力,更不可原谅的是还说我是你饲养的动物!可恶!本老大要让她永远得不到你,让她痛苦一辈子。哈哈哈哈……”
“这话是你说的?”木鸢曜打铁趁热,再把陷阱挖得更深些。
“当然。”商桑挺了挺胸。
“不反悔?”
“不反悔,本老大一言九鼎。”
“好极了。”木鸢曜的眼睛闪现阴谋得逞的笑意,他指指门外偷听的特别执行小组组员,“你们也听到你们老大说的话了?到时她若耍赖反悔的话,我就运用身为自治委员会会计的权利解散你们特别执行小组。”
不得不现身的五人愁眉苦脸地望着他们意气风发的莽撞老大,既爱又恨。不知道是谁长长地叹息一声道:“老大,这下你算彻底完了。”
“怎么可能?我一定会赢下这次的挑战!”头脑尚未冷却的某人发出令整片大地也觉羞愧的豪言壮语。
和木鸢曜并肩走在校园内整洁的道路上,擦肩而过的学生们纷纷投以奇特视线,之所以说是奇特实在是因为这些注目礼使得咱们的商桑老大非常不爽,浑身似长了跳蚤般又庠又难受。奇怪,明明她和刹那引起的抢夺木鸢曜风波已经随着“瞬”的暂时离开而有所平息,为什么众人又突然以一种看好戏的眼光看她?难道是她的错觉?她忽然升起想要狠揍某人的冲动。
“曜,你有没有觉得大家都好奇怪?”她不情不愿地转首问同行者。
“头号恐怖分子竟然会去图书馆,而且猛禽类的动物竟然说要在期中考试时拿下全学年前五十名的优异成绩。”木鸢曜一如平日地发动毒舌攻势。
不提起还好,一提起这件令她悔恨终身的衰事,她就倍感无力及苦恼,甚至曾多次想要撞墙。深深地、抑郁地、悲苦地发出一声叹息,她硬挤出两滴眼泪。
“我要打游戏,为什么他们都可以打,却要我去图书馆复习功课?为什么?大不了,你就娶那个臭美到死的女人。”
全然不吃这套把戏的人鄙夷地笑笑,一把掐住她的脸颊使劲用力拉了拉。
“白痴,说要接下挑战的是你,现在后悔已经迟了。我都免费帮你恶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我可是牺牲了足以赚上半年自治委员会活动资金的时间,你给我怀着感恩的心情好好努力。”
“什么嘛……”她一边不敢反抗地揉被捏得有些红的脸,一边小声嘟哝,“……本老大可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即使你死了,我也会通过特别的方式把你变成僵尸,取得前五十名的成绩。你确定你要死?”他毫不怜惜地威胁道,“你想死不瞑目吗?”
“555……”走投无路的人惨兮兮地发出悲鸣,“你虐待僵尸。”
“你已经是僵尸了吗?”他冷冷瞥她一眼。
“唉?”她一怔,想也不想地继续抗议,“那你就是虐待动物!”
刻板的俊脸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木鸢曜立刻扭头不看另一人搞笑十足的可爱表情。
“白痴,我说你是猛禽类动物也就算了,用不着自己承认吧。”
“只要你让我去打游戏,随便你怎么骂我我都不生气,反正怎么样你都会骂我。”她郁闷地扯扯自己长过肩的卷发。
“不行。”他转回首,恢复无血无泪的冷酷模样。
“为什么不行?”她跳起来。
“因为我不想娶那个聒噪的女人,还有……”他突然住嘴,加快往前走的步伐。
“还有什么?”她追上问。
“那天已经告诉过你了。”
“哪天啊?”全无记忆的人又问。
“好话不说第二遍,你自己想。”木鸢曜推开图书馆的玻璃门,有耐心地让跟在后面的商桑先走进去。
“提醒一下又不会死?本老大可是为了你放弃很重要的游戏时间,晴雨一定已经伤心地哭了。”
揉揉已经有青筋跳起的太阳穴,他直视她的目光无奈中散发出极为坚决的魄力。
“我第二次吻你的时候应该有说过。”
第二次接吻的时候?曾被刻意忘却的细节无比清晰地浮上脑海,商桑的脸一下子红了,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心慌而变成一个口吃患者。
“啊……胡……胡说……你……你骗我……肯定是……噩梦……”
“你才是我的噩梦。”不知道对方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其为什么会如此固执得不愿承认彼此的心意,木鸢曜勉强克制内心渐渐滋生出的沮丧。
“总之要是因为你的白痴让我娶刹那那个女人,我会让你做一辈子的噩梦。”
“恶魔!吝啬鬼!小气鬼……”她不断咒骂,其实早已心慌意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安静的图书馆,里面原本静静阅读与做功课的学生皆受震动般大为惊慌,随之便发生了一阵小小骚动。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并有部分人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书本离开。
“木鸢学长,是要找人吗?”不敢同嘴里不断溢出脏话的头号恐怖分子说话,刚成为管理员的二年级生硬着头皮问另一人。
“我们只是要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复习功课。”简短的回答。
“这样啊……”文静的女生怀疑地瞄了一眼从来视图书馆为禁地的商桑,“……最后一排有书架挡着的位子应该没有人,你们可以去那里。”
“谢谢?选”木鸢曜疏离地道声谢,于众目睽睽之下拖着不肯继续往前走的同伴来到最隐秘的角落。
“555……本老大的形象啊……”瘫坐在舒适的皮椅上,商桑哭诉。
“你的形象大家通过校刊都了解得很清楚了。”他将今天才放上报架的最新校刊放到她面前。
“啊……”一见头版标题的人立刻发出惨叫声,“……混蛋!新闻社怎么会知道刹那向我挑战的事?难道执行小组有叛徒?不对,他们竟然连挑战书的内容都一字不漏地登在上面,难道……”
无视于商桑怀疑的愤怒眼神,木鸢曜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肯定对方的猜想。
“不错,就是我提供的。这样有看头的新闻,邵稀言果然如我所料出高价买下,隐瞒的话未免太可惜。”
连咒骂愤怒的力气也丧失殆尽,全身虚脱地趴在桌子上,她抬眼泪水汪汪地望他。
“饶了我吧。为什么我非要被逼着考全年级前五十名?而且所能获得的唯一奖品就是你这个毒舌钱鬼。能不能换一个奖品?至少可以让我多一点动力拿下这场挑战。”
“当然可以,换成由我嫁给你,你想吗?”很显然是添加了最恶毒药汁的笑容,“你给我适可而止,好好地赢下这场挑战。”
“还是算了,本老大会努力不让你掉入那个外星女人的魔掌。”寒毛直竖,商桑只能乖乖打开书本和习题集。不甘心之余,只能在心里发出“臭木鸢曜,我要把你和刹那打成天空中遥远的两个点”。
五分钟后。
“这题不是这么解的!”木鸢曜冷冷道。
商桑发出第N声悲鸣,哀叹:“不如期中考时你冒充我的样子替我考,我已经绝望了。”
“给我好好解,表现好的话晚上请你吃鸡腿大餐。”
“真的?”
“真的。”
“好吧,看本老大的本事。”
三十秒才过。
“又做错了!”还是木鸢曜冷冷的声音。
“有吗?我觉得很对啊。”商桑不敢与另一人严厉的视线相对,缩缩肩。
“不许反驳,错就是错,你自己对对我给你的答题集。”
“啊,果然。”
“再做一遍。”
又是五分钟。
“不对,完全不对,你不是看过答题集了?”木鸢曜推一下自己的眼镜,目光更为冷冽。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哀怨道,“曜,我肚子好饿,能不能先吃晚饭,剩下的明天再说。”
“十分钟连一题都没答完,还敢说要吃晚饭?今天你做完这本习题集,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才能吃晚饭。”
“通融一下可不可以?不吃饱的话我的头脑会短路。”
“你一小时前才吃完的午饭。”
“又饿了。”
“是吗?那就来一份你最讨厌的洋葱牛肉盖浇饭。”
明白此路不通的人再次埋头,她的晚饭啊,这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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