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掌柜连忙拉着李四说道:
“都说与这位公子没干系了,你打错了人,两位老爷面前也没法交代。”
林阳呵呵一笑,又插嘴道:
“这位掌柜的话可错了。我俩一同来的,有了是非怎么会跟我没干系?实话告诉您老,我二位今儿就是来砸你们的场子。哪个不怕死的,就上来吃小爷一剑。”
他嘴里正兴高采烈的说着话,方权也自思量着情形。
方权想他自己就算受不得二三十个手持利器的大汉围攻,想脱身肯定不难。但林阳的武艺如何,他心中可没有把握。别一不留神伤着了他,那就太过意不去了。
方权偷偷向前迈了半步,半边身子把他拦在了身后,以防他有什么不测。
林阳的言语算是彻底激怒了李四。
李四原本就是暴躁跋扈的泼皮头目。平日里惹着他的人,如果立刻跪下求情,再磕上几十个响头,那挨上一顿打也算能了事。
可今儿他来之前就做好了杀伤人命的打算,又再受到林阳一顿挑衅抢白。脸色巨变,不待招呼小弟,独自舞着铁棒就打了上来。
李四这一动手,身后二三十泼皮也就抢着动手。一时间桌凳碗盘翻了一地,不少食客成了殃及的池鱼,都吓的都退到了角落。
方权眼见李四打来,不等林阳有何反应,左手成爪往前急抓,一把拿住了铁棒。他本想继而往后一带直接擒住李四,先威慑住众人,好让林阳抽身先走。
哪知李四武艺虽然稀松,但却人高马大有一身的蛮力。方权非但没能带回来,大意之下反而差点往前踉跄了些许。
方权稳住身子,刚想补上一招先打倒李四,后面的几名泼皮已经冲了上来。他只得先放开李四的铁棒,施展开擒拿功夫与一众泼皮斗到了一块。
方权一双肉掌在五六把刀棍中上下翻飞,看似蝴蝶穿花、潇洒自如,实则每一招每一式都凶险万分。但凡有一点差错,他可能立时就会重伤毙命。
好在这些泼皮也就一点看家护院的三脚猫本事,徒舞着刀枪棍棒乱砍乱打。没有一点章法,更不懂得进攻方权的软肋和要害。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与方权一时间勉强斗了个旗鼓相当。
方权知道今日如不下死手,这事万难了解。何况这干人作为赵凤的爪牙,看样子平日也肯定没少作威作福、仗势欺压百姓。取了几人性命也不算乱杀无辜。
想到这里方权不再客气,瞧准机会夺过一柄砍刀就要痛下死手。哪知还没等他这一刀捅下去,旁边一个泼皮的血已经溅了开来。
方权略一侧目,瞧见林阳腰间宝剑出鞘,几下横切就卸掉了一人的胳膊。
平日这些泼皮仗势欺人,何曾吃过一点亏,更别说自己人还受了伤见了血。有些泼皮被吓的愣在了原地,不敢再动手。
但大多数泼皮到底是往日横行霸道惯了,心中只存着打伤别人的念头,所以一时也没多想,继续仗着己方人多围攻着方、林两人。
林阳的剑寒气逼人,任何与之对上的兵刃触之立断。他本身剑法不见得有多高,只凭着宝剑锋利,随手几下便又刺倒了一个泼皮。
受伤的两个泼皮在地上疼的直打滚,流出的血蹭满了一地。
多亏林阳手下容情,这两人伤势虽重,但却都不是致命的位置,不过日后缺胳膊断腿罢了。
林阳出手后,方权这边的压力立马减了不少。他用夺过的砍刀几下重手也伤了几人,众泼这才慢慢止住了攻势,一个个拿着刀棍试探,脚下却一点点后退。最后变成了只敢围成圈子远远的喝骂,只有李四一人尚在负隅顽抗。
林阳盈盈一笑,只一招便制住了李四,拿剑指着李四的胸口说道:
“刚刚谁家的恶狗在这乱叫来着?小爷今儿嘴馋,正好宰了做顿肉汤喝。”
此时林阳想取李四的性命只需往前轻捅几寸。
李四脸色铁青。他瞧着眼前这秉闪着寒芒的利器,想骂上几句,却又不敢。
但要是就这么转身逃了,十几年来在一众流氓无赖中混起来的威望丢了不说,赵三爷也绕不了他办事不利的罪过。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空自一腔怒气,李四只能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干瞪着林阳。
在角落里早吓的脸色苍白的范掌柜偷偷瞧着这边的动静。他看双方都停了手对峙着,而且李四这边还吃了大亏。明知道今日闹出人名已经是在所难免,但还是想先劝解开,等赵三爷到了再交给他处理,自己便不用担太大责任。
于是壮着胆子,哆哆嗦嗦的走到李四身后把李四拉退了两步。然后脸上笑容僵硬的说道:
“李四爷,两位公子。我这小店不是咱们私自械斗的地方,这会已然伤了人,要不咱们一块去衙门评说吧?”
去衙门让方权有些左右为难。一方面他也想去查明本地县令究竟如何为官,是不是真的如那老伯说的一般官商勾结、鱼肉百姓;另一方面他又怕暴露了身份,如果这县令也是梁翼党羽,表面不动声色却暗地里通知追兵,那他和邢大虎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而林阳可没那些顾虑,拍手笑道:
“好极、好极,看在你范掌柜的面子上,就去衙门说道说道。左右你这破楼又跑不了,待小爷先拆了县衙大堂再回来拆这不迟。”
范掌柜暗中拉了两下李四的衣袖,暗示李四别再鲁莽,开口道:
“李四爷,这位公子既然如此说,你快先着人抬着伤者去就医,然后一起到衙门分说吧。”
林阳调笑道:“先说好,就医便就医,诊费我可是不出的。”
范掌柜道:“自然无需公子破费,都算在小人的身上。”
方权一直低头思量着去不去衙门,不理会林阳拿范掌柜打趣。
可正在他放松了警惕沉思之时,突然听到林阳哎呦一声。他猛然抬头看去,范掌柜整个人已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