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犹豫了一番,仍是走进了屋内,这是一间厅堂,里面除了摆放着一些普通的家具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沈思搜遍了屋子里每一个角落,确定这里没有老者的书本。
就在这时,屋子门口突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女子声音,“沈思,你悄悄摸摸的干什么?”
沈思闻言一惊,连忙转过身来果真看到一个少女站在门口,正是洛瑶,此刻,洛瑶那张小脸却有些苍白,整个人望上去就好似病入膏肓似的。
“你别误会,我只是来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人,没想偷姚爷爷的书,你千万别告诉他。”沈思此刻内心却一片慌乱,哪有时间注意那么多,他做贼被抓似的抓着头,心虚道。
洛瑶虚弱的看着他,道:“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来偷爷爷的书了?莫非是你做贼心虚?”
“不是…我没想要偷…”话语说出口后,沈思连忙闭嘴,神色有些懊恼。
“好了,我不告诉我爷爷了,可是你必须答应我陪我说会话。”少女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告诉老者。
沈思欣喜的点头,连忙抬起头,目光这才注意到她的虚弱。
“洛瑶,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白,是生病了吗?要不我让我娘带你去看大夫吧。”沈思打量着她,语气关切道。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染上了风寒罢了,不用看大夫的。”
咳咳咳…
话还未说完,她的身体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看的沈思心里一揪一揪的,生怕她出了些什么事。
沈思想了想,将身上的黑袍脱下轻轻走过去披在洛瑶身上,道:“天气太冷,别着凉了。”
“谢谢…”洛瑶声音小如蚊蝇,小到沈思竖起耳朵也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什么?”沈思疑惑的看着她,目光询问道。
“没什么…”少女急忙转过头,将目光移在院子内的梅树上。
沈思看着面前的咫尺容颜,那么近似又感觉远在天涯,目光渐渐有些痴了。
风雪中,梅树高傲的抬着头,似在嘲笑那些萎靡的花草如此不堪一击,一朵朵花苞准备着,等待着在某一个早晨释放出属于它们的嫣红,这天地间唯一的嫣红…
少女看着梅树,少年看着她,这一幕,似风景,如此的不真实。
似察觉到了少年的目光,洛瑶本苍白的脸色染上了淡淡的红霞,看上去犹如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沈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羞愤不已的收回目光,内心砰砰直跳个不停,他连忙把头低下,不敢再看对方一眼。
咳咳咳…
洛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沈思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后一会儿后,咳嗽声这才消失。
“你生病了,我送你回房去休息吧…”沈思伸手扶住她,以免她摔倒在地,口中一边提议道。
“不要…我睡不着…”洛瑶抓住他的手,使劲摇头,那模样就像不想放下喜欢的娃娃的小女孩。
沈思不忍,别过头询问道:“对了,姚爷爷呢?他为什么不带你去看大夫。”
提到老者,洛瑶眼神一黯,低声回答道:“爷爷昨天傍晚突然离开了,也没说去做什么,只是让我安心在家等着,可是到现在也没回来。沈思,我有些担心他了,你说爷爷会不会出事了?否则为什么这么久了也还不回来,外面又下了这么大的雪,我真怕…”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就被沈思给打断了,只听他安慰道:“别多想了,姚爷爷一定会回来的,来,我扶你回房去休息吧。”
洛瑶轻泣点头,由着沈思扶回了自己的房间。
……
沈家村五千里外的断龙谷,一道流光从远处飞来,流光内站着一名青年御剑飞行。
下方谷口,一位老者双眼紧闭,气息缥缈,时有时无,似不存于这方天地。
突的,在流光想要穿过谷口之时,老者伸手向天猛的一抓,流光内的青年面色惶恐,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掉落而下,最终在老者不远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坑洞。
老者没有起身,依旧闭眼坐在那,双眼似乎已经失明,无法睁开。
半晌后,一个青年身体冲天而起,飞出巨坑,脸色愤怒的向周围喊道:“是哪位鼠辈,既敢偷袭于我,又为何不敢出来现身一见。”
老者缓缓道:“老夫从未躲藏,是你自己并未发现罢了。”
青年一惊,目光顺着声音这才发现谷口处坐着的老人,细细打量之下,心中惊惧之意更甚,此人随意坐在那,就仿佛融入了一方天地之间,气息虚无缥缈,就好似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普通人。
青年好歹是升灵门长老后人,自不会认为老人是一位普通人,相反,他隐隐认出了老人此刻乃是一种返璞归真的状态,这种近乎于道的状态,能做到的无一不是门内的金丹老怪,难道,此人也是一个金丹老怪?
但金丹老怪为何要对他出手,他似乎也没招惹过金丹老怪。
老者突的冷笑道:“是不是疑惑老夫为何会对你出手?你不妨在好好看看老夫的容颜。”
说罢,老人手掌在脸上一抹,立刻现出他本来的容颜。
青年初听还不解,见老者现出容颜,他立刻将目光移到老者的脸上,细细打量之下,他语气不可置信道:“你,你…你是沈家村那个瞎子老人,你为何会在这里。”
突的,他脑海中回忆起一张十几年前的通缉令,隐隐觉得老者似乎有些眼熟。
“是不是觉得老夫很眼熟?”老者似看出了他的想法,再次冷笑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叛天教余孽,曾是叛天教的右护发,号称算尽天机的天机老人。”青年面色难看至极,在此地遇到叛天教右护法,傻子都知道老者要干什么,恐怕早已等候在此地多时了。
“前辈,我和你无冤无仇,叛天教被灭也并非晚辈之过,晚辈只是个小卒,而且晚辈身上还有宗门玉牌,只要晚辈一死,放在门派内的玉牌就会破碎,到时候前辈恐怕就难以像现在这般安稳了。”青年硬着头皮将这话说出口,语气隐隐带着威胁之意。
老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无冤无仇?你这么急着赶回去就是要把项链的消息告知玄一子那个老东西吧?”
青年面色大变,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果然!”
“既如此,那就饶你不得。”
老者神色冷漠,抬起手掌微微一握,青年身体顿时缓缓上升,喉咙处感觉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扼住,难以呼吸,片刻后,他使劲蹬了蹬腿,求饶道:“前辈,你不能杀我,若是我死了,沈家村必定会被波及,到时候前辈的孙女怕也难独善其身。啊…”
片刻后,青年身体从空中掉落,扼在咽喉上的大手不知已何时消失。老者微微叹息,沈家村收留了他这么些年,他终究还是无法让其陷于险境。
“谢前辈不杀之恩。”青年连忙跪倒在地对着老者感谢道。
“不杀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老夫三个要求。”老者冷声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