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妤没敢在房间乱走动,乖乖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男人的衬衫很大,袖口藏住了手,肩颈的位置也不合适。少女身躯娇小,窝在那里,更显得像是小朋友穿了大人的衣服。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沈清樾还没回来。
她等的有些着急,起身出去,刚走到走廊就被工作人员截住。
“景小姐吗?”
她点头:“我是。”
“车在楼下,我们这就送您回去。”
景妤愣了愣,没动。
看出少女的疑惑,工作人员笑着解释:“三爷嘱托的。”
“他人呢?”景妤软声问。
“三爷临时有事先走了。”
景妤没想到沈清樾会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她弯唇道了声谢,没多想,跟着工作人员下楼。
*
下午,阴雨绵绵。
阿猫将余枭送进警察局后,是在会馆的另一间客房找到沈清樾的。
一进门,寒气逼人。
空调开到十六度,门后面凝出了一层薄薄的雾面。
阿猫牙齿都打颤。
卧槽。
爷有那么热吗?
四月初,临城到了旺雨季,这几天温度降下来了点儿,出门在外还要加个外套才算刚好,这房间冷的跟冰窖似的,谁受得了。
阿猫顺手把空调关掉,看向坐在沙发上坐着的男人,随口问道:“爷,你怎么突然换房间了?”
沈清樾眸色沉沉,脸色说不上好看。
他现在睁眼闭眼脑海里出现的都是浴室玻璃上影影绰绰的画面。
手臂收紧,浅青色的筋脉凸起,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两粒,透光可以看到起伏的胸膛。
洗过了冷水澡。
从另一间房间出来呆到现在,烟灰缸里的烟头堆了好几根。
男人闭了闭眼,极力忍耐什么,最终起身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衣服,咬牙道:“去凯旋门。”
阿猫怔了怔。
今天这一出那一出的,整的他看不明白啊。
爷不是从不主动去这种地方么?
……
凯旋门。
阿猫叫楚姐喊几位漂亮姑娘过来,一听说要人的沈三爷,姑娘们各个惊喜万分,忙不停地争先恐后跑过来。
包间里,沙发上高大的男人肩宽窄腰,眸色沉而幽深。黑发微微挡住额角,柔和的细碎的灯光下,映出他锋利的五官轮廓。
他好像天生就没有什么情绪似的,看她们的目光冷冰冰的。
姑娘们心跳鼓动的厉害,害怕又期待。
其实鲜少人能拒绝这样的男人,只是他太不近人情,做事狠绝,要说以前还有姑娘们心里揣测着该如何往他身边凑,但自从知道他断了沈季安一根手指的事后,就彻底断了念想。
沈季安当然也狠,不过笑脸迎人的人,表面总会给人温和的假象,姑娘们也就愿意陪他玩。
这种疯起来不计后果的,喜怒不定,摸不清情绪的,没人敢不要命的再去凑。
但眼下是他自己主动要女人。
能被这样的男人睡一次。
当然值。
楚姐走过来,询问道:“爷,有想要的吗?”
沈清樾看了一眼,目光很淡。
“咱们全临城最漂亮的姑娘都差不多都在这里了,要是这都不喜欢,上哪还能找到喜欢的?”
沈清樾闻言沉默。
楚姐只好一一又介绍了下,见他实在连看上一眼都没兴趣看,连忙摆手让姑娘们赶紧退下了,免得惹人生气。
程玉这时匆忙赶来,她打扮的时间有点久,今天穿了条浅绿色的波点吊带裙,走起路来,春俏枝头。
她走过来喊:“楚姐。”
楚姐看了她一眼,想起这是不久前刚招进来的程玉,本来凯旋门不缺人的,可她看到她长的跟几个月前在会馆见过的景小姐很像,想到凯旋门没这类型的,她也就破格录用了。
楚姐没报什么希望,景小姐不行,她更不行:“得了,你也回去吧。”
程玉没动,看向男人。
上次的事情过后,她想起来还是心不甘情不愿,这次既然是沈清樾主动要的,她自然不能错过机会便宜了其他人。
阿猫也是啧舌。
都骂成那样了还敢来?
他们爷眼高绝顶,恐怕是喜欢天仙。
都没用。
正当这样想着,男人眉眼稍抬一下,语气淡漠:“她留下。”
程玉一愣。
许久都觉得自己生出了幻觉,确定自己真的没听错后,按耐不住喜悦走上前。
楚姐和阿猫奇异地看着沈清樾。
“不走?”他冷眼看他们。
阿猫抿唇:“就走,就走。”
说完拉着楚姐出去。
门被关上。
程玉含着羞意,喊了一声:“三爷.…”
沈清樾漆黑的眸盯着她。
盯的时间有些久,久到程玉浑身发烫。
这样的目光太深了,像是要把她穿透,看进骨子里似的。
但绝对不是喜爱的成分,程玉甚至看不到男人眸低里一丝一毫对她的欲念。
程玉有些恍惚。
下意识问:“爷,你想做什么?”
“过来。”
得到命令,程玉乖乖坐到他身边。
离得近了,能闻到他身上夹杂着的一点烟草香,这味原本是难闻的,可在这男人身上却不突显,反而格外清列。
这个角度,她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
男人充斥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想到下一秒沈清樾很有可能会对她做的事,程玉很难不期待,她大着胆子,伸手贴近他宽厚的胸膛。
然而,他没让她碰到他,用手掌捏住她的下颌骨。
没收半分力度。
程玉仰头,疼着说话的声音都断掉:“爷,怎,怎么了?”
长的有五分像。
其中三分都占在穿着打扮上。
他看着程玉浅绿色的裙子,想到那天醉酒后不清醒,险些把她认错。
而那天,程玉的脚踝上带着一条红绳。
沈清樾让她的目光对上自己的:“哭给我听。”
他像是想证明什么。
程玉仿佛自己听错了:“什么?
她顶着压迫,疼痛使然落下几滴泪。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凝成水珠落在沈清樾的掌心里。
男人松开她。
粗砺的手指摩挲着,眼神沉了沉。
“擦干净。”他冷着脸起身,离开包间。
程玉没反应过来。
半晌,她暗骂一声神经病。